是谁规定的做为女人就要等待?
等待被男人追,等待被男人赞美,等待被男人疼爱,等待被男人亲吻,等待被男人拥有。
等待男人来娶,等待男人给她孩子,等待和男人厮守一生。
可她满心满眼等来的也许只有伤害和失望。
朱丽安说,画里的女人并没有等来失望,她怀抱着对美好明天向往的希望,带着他们的孩子在等待中因遗传性心脏病静静地死去了。
她不知道那个她等待的男人甚至并没有来给她和他们的孩子收屍。
叶沙没办法接受这个。这太可悲了。她完全无法想像自己躺在那里,怀揣着一个男人随口说说的承诺,一动不动地等待到变成一具白骨。
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那幅画她是无法再看第二眼,更别提和老师讨论光线,色调和表现手法。
叶沙跟老师说要回去酝酿灵感,早早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道,叶沙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她是不是在放纵自己陷入一种与画中类似的可悲的境地。
只不过慢慢死亡的,并不只是身体。
Ardon神清气爽地驾车在通往downtown的海滨公路上飞驰,余光暼到副驾驶座位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嘴角忍不住就得意地勾了起来。
车载电话按下她的手机号码,舌尖上准备好了调戏她的话,就等着听到她好像是不耐烦一样应付他的语调,然後没讲几句就被他激得开始口不择言,却还不认输的非跟他较劲。
一想到就让他兴奋。
「We\'resorry.Thenumberyouhavedialedisnotvalid……」
机械的女生在SLR的车厢里回荡。Ardon愣了一下,确认了号码,又打了过去。
「We\'resorry.Thenumber……」依旧是号码不存在。
噢,对了,那只手机是她之前那个强奸犯的男人给她的,早就已成历史。这几天只顾着哈皮,完全忘记这回事。
Ardon不免心头一阵邪火烧起,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去。
操,怎麽会忘记了给她配一部手机。
不能怪他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年头,他老人家什麽时候遇上过没有手机的姑娘。AU多的是不用他去问就主动留号码的妞儿。就算遇上了,他老人家什麽时候屁颠儿屁颠儿上赶着去找过,手头上随便寻摸一个两个就足够共度美好时光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
此时此刻,能让他有感的,还非她不可。
学校的号码他当然不知道,叶沙的朋友他也不认识几个,现在只能到了SLAI再说了。
郁闷。
叶沙开门进屋,视线习惯性地瞥向角落,熟悉的背影果然还在电脑前。内心中不知道升起了一股什麽感觉,就像走丢的孩子突然看见了妈,她忍不住冲过去就把萧萧搂住。
「啊呀呀呀呀呀,你吓死我了。」萧萧摘下耳机,用手使劲摸自己的胸口,「你还回来啊?我以为你找到金主就决定脱离群众了,我还说下个月再找个室友呢。」
「什麽金主?」叶沙不爱听,好像真把自己卖了一样。
萧萧推了推眼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叶沙,伸手扯过叶沙的後衣领翻标签,「CalypsoSt.Barth?我还以为他怎麽也得给你整套香奈儿啥啥的。不过光这衬衣裙也得你半个月工资了吧?」
她又低头看了看叶沙脚上的高跟鞋,「飞了鸭毛?」
「啥鸡毛鸭毛的?」叶沙把高跟鞋踢到一边角落,坐在沙发上揉脚腕。从学校挤了一路的公车,这俩蹄子都像不是自己的了,穿这种刑具的女人也只能出入坐豪车。
萧萧的嘴张成喔型,「ChristianLouboutin今年的限量?天哪,叶沙,你还说他不是金主。」
叶沙很想争辩,但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解释。她就知道会这样,无论她想不想接受那个男人的馈赠,外人也一定会为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附上金钱的标签。
「你不会真的在找室友吧?」叶沙转了话题。
萧萧手指敲着桌面,「我有什麽办法啊,我可付不起这一整套公寓的租金啊。想着你找了那麽有钱的男人,肯定不会回来了。」
「我是那麽见色忘友的人麽?」叶沙伸手搂住萧萧,「到什麽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别,你可别。」萧萧歪着身子躲,「你去找死不能让我垫背啊。」
「你胡说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会去找死。」
萧萧回头看叶沙,表情严肃,「你去招惹那种男人,不就是找死麽?我和你认识多久了?从你刚出国咱们就是室友了吧。房东带你来看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那麽聪明,却念艺术学校。当然,我不是说只有笨人才学美术,我的意思是,你一点儿也不象个艺术家。你那麽理智,总是知道自己要什麽,喜欢什麽,遇到事情要怎麽做。你看起来那麽温柔,散打却又那麽厉害。你一直是我的偶像你知道麽?不是呕吐的对象,是真的让我崇拜的女生。」
「萧萧,你想说什麽?直说吧。」叶沙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萧萧肯定不是在对她告白。
「我糊里糊涂地跟欧阳在一起,算我高度近视眼神不好。谈恋爱这事以前我也没有实践经验,你劝我,我就跟他划清界线了。可怎麽到你自己却又扯不清了呢?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他纠缠你,还说让路大哥去帮你,却原来都是我们自作多情。
你缺男生追麽?不缺啊。只不过你一个一个都看不上。找谁不行,为什麽非得是那种男人?是因为之前背叛你的那个男朋友麽?好像就是去年你和他分手之後,你就有点儿不对劲了。路大哥那麽好的男人你不要也就算了,你跟那个花花公子搞到一起,让路大哥那麽伤心。就是因为他,你工作也不做了,散打也不练了,画也不画了。不但如此,连路大哥也被连累,学上不下去了,因为有案底,律师也做不成,只能回国,在国外奋斗这麽多年就算都白搭了。你再和那个男人混下去,保不准真的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