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Ardon有生以来最具历史性的一天。
他站在洗车场外面,任凭漂亮的洗车小姐围着自己的爱车进进出出顺便对他抛媚眼,他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叶沙走了之後,好一阵子他才能正常移动。就算现在,下面还是隐隐作痛。
他开着半边被冰淇淋污染的车先去了原本要去的目的地--家庭医生那里。一路油门都不敢狠踩,痛到他脚趾抽筋。
第一次躺在诊疗床上让另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的命根子仔仔细细地翻弄了半天。好在只是软组织挫伤,两只丸子并没有被踢爆。若真影响到他男人的雄风,他绝对让叶沙这辈子不得安生,死不了兜着走,做鬼都要後悔今天对他所做出的影响人道的行为。
莫言接到电话跑来客串他的司机,却只看到了车没看到人。坐上他的SLR驾驶座,三两下弄明白了车载电话,打到Ardon的手机。
开门见山,「你人呢?」
「车洗好了麽?」Ardon有气无力地问。
「洗好了,我正准备上路。你怎麽不自己开?」莫言很难不好奇。这车是Ardon的宝贝之一,方向盘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我嫌慢,先坐计程车回家了。」某人要面子,绝对不能让好事的莫言看到自己脸上左边一个小巴掌印,右边一个小拳头印,走路还夹着腿的样子。
「你没事吧。」莫言和Ardon认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点情绪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我能有什麽事!」Ardon没好气地吼:「把车开回来,停在我家车库门口,车钥匙扔到二楼阳台上就行了。」
莫言要是那麽简单听话的主儿,那这世界早就实现共产主义了。
Ardon听见引擎声,从床上小心翼翼地晃起来,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看莫言把车停好,下了车,「哗啦」一声把钥匙丢上阳台,转身进了一直跟在後面的计程车,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计程车没有开回来,拉开阳台的门,弯腰捡起钥匙。
从阳台回卧室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什麽声响,站住,侧头,再无动静。他摇摇头,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他晃回床上,敷好面膜,在背後垫了N个枕头,舒舒服服地躺好,打开电视。
刚看了半条新闻,他突然调小了音量,皱起眉头。
Ardon抄起床边的一根冰球棍,猛地拉开卧室的门,一个瘦高的身影就摔了进来。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球棍丢在一边,因为脸上有面膜,只能含糊地问:「你来干嘛?」
莫言站稳身子,上下打量着Ardon,「看你是不是快死了,好准备继承遗产啊。哥。」
「切。」Ardon撒开她,半转身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想得倒美。我死了也轮不到你这个没人承认的私生子。」
「起码多一份希望。」莫言耗不客气地把自己甩进Ardon旁边的位子,震得他一阵暗自咬牙。
「你怎麽进来的?」戴着面膜说话不方便,Ardon刚想顺手摘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暂时没法见人,於是假装调整位置,拿手又拍了拍。
莫言把脚缩在沙发上,找个舒服位置窝在里面,抱怨道:「你把备用钥匙放那麽高,我差点从台子上摔下来有没有。」
「你怎麽知道有备用钥匙?」Ardon自己几乎都忘记了。
莫言笑得无比阴险,「你之前的一个女朋友告诉我的。」
Ardon皱眉,把面膜顶起来两个小山头,怎麽也想不起来会是谁。他带回家的女朋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中一个现在还坐在他旁边。唉,往事不要再提,纯粹一场乌龙。
莫言转回正题,好奇心没满足其他什麽都是浮云,「你好好的怎麽跑回家敷面膜啊。」
Ardon嘴硬,「春天皮肤容易过敏,需要保养保养。」
「皮肤过敏不能随便敷面膜的,会刺激。」莫言擡手想要帮他把面膜揭下来,被Ardon一把拍开。
「别动,这就是防过敏的面膜。」
莫言不信,靠到Ardon身上小狗一样地嗅,「闻着不像啊。」
Ardon推她的肩膀,「你闻个屁,没事赶紧给我滚。」
莫言赖着不动,「反正约好了晚上一起去AU的。等下我蹭你的车。」
「你不用回家洗澡化妆换衣服啊。」
「洗澡你这里也可以,化妆品我随身带着呢,衣服……之前我留在这里的那些呢?」
「早让你拿回去了不是麽。」
莫言不甘心,「你都没偷偷留下来一件两件的?」
Ardon没耐心了,「我闲着没事留自己妹妹的衣服干什麽。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晚上我有事,AU我不去了。」
「什麽事啊?」莫言不问出个所以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就这一个优点,执着。
Ardon咬牙切齿:「杀人。」
莫言被他身上陡然蒸腾的杀气吓得一哆嗦,「不会……是真的吧。」
「你说呢?」Ardon顶着一张没表情的白脸,用眼睛瞪她,「再不走我就拿你祭刀。」
莫言虽然感受到了他的杀气,却还是有点不信,「你不会对亲妹妹下手吧。」
Ardon随手拿了床头一把修脚刀,「你试试。」
莫言无比灵活地跳起来。Ardon手握着修脚刀,正捅在她刚才坐着的地方。
她蹦跳着向门口退,双手挡在身前,「哪个女人惹了你了?可没我的事儿啊。别把火气往我身上撒啊。你冷静冷静,晚上来AU,都是自家人,我给你出出主意。实话说,拿修脚刀杀人有点儿变态,不太实用……啊……」
修脚刀朝着门口就飞过去,追着莫言撒腿就跑的背影,「咣啷」掉在木头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