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专门把生了点小病的小孩放在一起的儿科楼层,其中一个病房里,恩惠又被一群小孩抓住了身段,说不能放她离开,要她多陪他们玩游戏、讲故事。
他们爱听的是恩惠所说的中国式彩的英雄故事,好像最经典的就是西游记,每回他们都拉着她,要她继续说四师徒去取西经路上打妖魔的故事,小孩爱翻了西游记里面最有人气的美猴王孙悟空,男孩们要恩惠替他们用画笔在脸上画一个猴子鼻,更用白纸弄成一个金刚圈。
恩惠瞧一群小男孩喜爱得尖叫的模样,不禁有一股幸福的暖流。她完成了小男孩要求她的任务後,趁着他们正玩得要疯,忘记要抓着她时,悄悄地离开,对着当值的护士们打了个眼色。
护士们微笑点头,她们一开始听见凯瑟琳是尼康转过来的,都对她有一点偏见,可相处久了,真发觉她身上有一种魅力很吸引小孩子,加上她很有爱心,对着再怎麽难搞难缠,脾气臭上天的小孩,她都能够用她的耐性和爱心去神服。
她是他们见过最不会发脾气的医生了,特别是来巡儿童房的医生。
恩惠看看手表,下午三点才开始会见心理病的小孩,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钟,她还有时间去餐厅享用一个午饭。
她走到上次和卡落儿、凝泪一起吃饭的餐厅,离医院很近,就在旁边。她这回挑了靠窗口双人位置,跟端了一杯水过来的服务生点了一个海鲜饭和一杯柠檬红茶。她端着那杯清水喝了一口,忽地闻到很香的咖啡味,像是想到甚麽,她从口袋里拿出关了机的手机,把它打开。
她很自然便拨了一个卡落儿给她的电话号码,对方通了两声就很快接听,她淡淡她询问:「她今天喝了多少杯?」
「不太听话,说昨天睡不好,刚才要求了今天的第三杯。」蜜儿无视坐在“老板椅”上的老板的怒瞪,完全把她看透明的一五一十把她的罪行报告。
恩惠冷笑一声说:「行,谢了。」
她挂了蜜儿的电话,却不加思索拨了另一个她也是从卡落儿那里得知的手机号,可手机主人没蜜儿那麽爽快就接听,似乎在犹豫。电话在响了五声之久才被人接通,那儿的人默不出声,只有很轻微的呼吸声。
既然她不开话,那她来说好了「三杯咖啡吼?昨天睡不好?是怪你昨天夜晚八点还偷喝了一杯才会睡不好。现在才过半天,你喝第三杯?今晚睡不好,明天是不是要喝够四杯?」
恩惠心里叹了口气,她真的真的不想好像管家婆一样管着凝泪,奈何那天被院长大人所托之後,那个院长似乎不管她比她对凝泪情感还要复杂的矛盾,第二天召了她上去,强行把蜜儿和凝泪的电话号码传入到她的电话里去。
把她本来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卡落儿说反正她治得了这个混蛋,就日行一善,把这混蛋治到低。
恩惠很想拒绝,但卡落儿又以上司的身份下达这个私人指令,更哀怨说她被凝泪伤害得深,再不和凝泪保持一定距离,她一辈子都不用找另一个真命人。
她很想哭啊,她也想和凝泪分楚河汉界啊!
她才是心灵受伤那个吧!
然而她下达了指令,她小小的医生,只好遵命了!
但和卡落儿不同的是,恩惠不会等着蜜儿有甚麽要报告打给她,她却会主动打给蜜儿,这是她和卡落儿不同的地方,也是卡落儿不敢这麽做的地方。
「……」一阵无言。
「不说话就能蒙过去了吗?」恩惠冷笑说,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不,本人没打算蒙,但绝对在考虑要把我的小秘书抛出二十层的窗外去。」她正经八度的语气,却说了一个自问幽默的笑话。
蜜儿瞧这大口气的老板嘲笑一记。自从得知卡落儿要她把总裁的事宜报告给凯瑟琳时,她还怀疑,因为毕竟凯瑟琳甩过总裁一巴掌。但当她第一次见到总裁不吃早餐就喝咖啡,便本着试一下的心态打了给凯瑟琳,谁料凯瑟琳只嗯了一声就挂掉,她当时可生气了,以为卡落儿所托非人!
怎知,就见总裁的手机响了,总裁接听,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後,便冷冷的瞪着自己,咬着牙对她说:「滚去对面那间面包店给我买一份鲑鱼料的面包,配菜要蕃茄、生菜和洋葱,酱料要橄榄油。」
她即时瞠大了眼,马上问:「刚才谁打给亲爱的总裁?」
只见总裁冷哼一声,寒冰的语气冷伤了她的说:「那你刚才当我面打给了谁?」
「噢!卡落儿说得对,凯瑟琳才是亲爱总裁的克星!」蜜儿恍然大悟地自语道。
自那次之後,总裁再不敢空腹喝咖啡,怎麽没胃口,也会叫她每天买一份早餐给她。
这连卡落儿也做不到。
所以,蜜儿得知撑她腰的人物对总裁更有影响力之下,她对总裁起居饮食方面更加放肆地管。
以前总裁偷喝多两杯咖啡,她都只眼开,只眼闭,偶尔她过份了才会报告给卡落儿,如今,她见到甚麽都照报无误,管总裁的冷眼再怎麽瞪!
哼!现在她腰後的凯瑟琳才是她的老大!
想把她抛出窗外!八百年後吧!
凝泪回瞪她的小秘书一眼,用手势要她滚出去工作,蜜儿滚出去後,冰冻的脸即时抹回一层薄薄的暖意。
只可惜,恩惠没有看见,她继续炮击质问:「咖啡这事我日後再跟你算,第三杯咖啡喝完之後,你今天绝不能再喝一滴,要不然我会下令全面禁止你喝咖啡!现在快一点钟,你有没有准备吃午饭?」
她端起刚才服务生送来的柠檬红茶,微吮了一口开一开胃。
面对她的威胁,凝泪瞄了桌面上那杯已变温的咖啡,马上很宝贝的拿到嘴边喝一口,可惜啊,今天再不能喝了。
「有,正准备去吃。」凝泪不敢对恩惠讲半句谎言,
「嗯。」恩惠挑了挑眉,又想到甚麽便又警告说:「你不要给我点个午餐,顺便点一杯餐酒,我说过你以後不能喝酒的。」
「……」这点,凝泪是正有打算,怎知被她看穿了。
「哼!还给我猜对你的阴谋!段凝泪,你敢喝,我就敢把你的嘴缝上!」恩惠火冒三丈的小吼。
她真的越来越小孩子气!越不给她吃喝,她越是想去偷吃,想去偷喝!
「这不算阴谋,有些餐食是应该配点酒的。」凝泪极力想争取一点小权利。
「门都没有,你敢喝喝看?」恩惠以极低沉的嗓调警告说。
「唔……不敢。」凝泪轻声一叹,但她不察觉自己嘴角却在上扬,扬出了带有幸福甜美的笑靥。
她也不察觉这几天她心情都特别愉快,特别是接完恩惠那些警告字眼的电话之後,心情更舒畅。她是贱种,被骂也觉得是幸福。
「那很好,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对了,你动身离开公司了没?」恩惠又挑了挑眉,不容许她每一餐隔太久吃。记得今早她催促她吃早餐的时间已经是九点,现在已经一点十分。
计算一下时间,她去餐厅点餐,到餐点来的时间,即,凝泪现在动身到能吃东西已经差不多两点,若她再拖多十分钟,时间又会往下拖去。
她的胃是康复了,可她总是不定时进食,很影响胃部的机能,很多得胃癌的病人其中一个得病的成因都是不定时进食所致。她不希望日後她会听见凝泪得这个病,最好连一点小伤风感冒都不要。
凝泪跷着的二朗腿即时分开拼合坐好,挑了挑四周,她老实道:「还坐在办公室里。」
「很好,段凝泪,你那句正准备去吃,是说假的?你不会一边说边动身的吗?你不是那种一心不能二用的人,段凝泪,你可是一名奸商。」恩惠点的海鲜饭已被服务生送到眼前,她微笑对服务生点了点头。
温和点完头,恩惠比变川脸还厉害,瞬即又扭结了眉心,继续边督促电话那头的混球,边拿起银匙吃了一口海鲜饭。
「甚麽奸商……我不就去了……」凝泪又轻叹了一口气,恩惠怎麽越来越长气?
而且隔空也能猜对她的心思,猜对她的举动!
她侧头用肩夹着手机,起来伸手往挂柱上拿她的西装套上,脖子酸了,把手机换了另一边,顺道伸手往包里掏出钱包就准备到附近的简约露天的餐厅享用中午。
闻说这餐厅的食物最近被米芝莲评了二星级,不过,起初找到这餐厅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会事,只是觉得这餐厅拥有一个小後庭,设了几张露天桌,她喜欢坐在露天桌享用简单又美味的中午。
老板泡的拿铁咖啡,又香又回甘,她超爱喝,可惜,今天就不能品嚐了,留待明天吧。
凝泪依旧拿着电话跟恩惠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外头打算省钱自备便当的职员无不把目光集中到他们美丽的老板背影身上去。
他们无一不发现……
最近老板心情特好,特别是不知和谁讲电话时候,脸上总抹有一记很浅很轻的笑靥,或许老板自己不察觉,但她笑起上来,真是连荷里活巨星也媲美不了!真幸福,他们跟了一个超美、工作能力超好的老板。
由於餐厅距离公司只需十五分钟,外加恩惠又念她说,要她多点运动,言词更毒辣报上次一箭之仇,说她年纪也不少,总待在办公室坐着,小心中年肚腩跑出来,既然去餐厅只需十五分钟,免开车就不要开车,走路过去。
她很听话,现在每天都用走的去那间她最近很爱的餐厅,可她同时在整段路上被恩惠继续在电话里头碎念,她只能左一句“是的”,右一句“不敢”回腔。
十五分钟不多不少,她推开餐厅很有古老味道的矮铁栏进去,主厨兼餐厅老板──凯希正好在午市最忙录的时间端着菜式出来,她又见到这个美丽的小姐到来,又一样见她在聊电话,便快快把菜端到客人前面,再以友好温和的笑容领着她去她故意留给她的一张露天桌那里去。
凝泪点头表达谢意,凯希也点头回去继续在厨房忙碌,但不忙吩咐年轻的服务生过去替她点餐。这餐厅是没特定的菜式,每天的菜式都会根据凯希一早到菜市场选购的新鲜食材而定。服务生微笑的递上一块黑版,上头有凯希亲手写的是日菜单。
凝泪扫了小黑版一眼,不加思索便提起纤长的玉指,指向黑椒汁牛扒配香草意粉的午市套餐,前菜则是芒果沙律,饮料则配红茶或咖啡,因为被禁止再喝咖啡,凝泪忍痛选了红茶,不过要加柠檬。
由於她在讲电话,服务生为确保点餐无误,便重覆一遍说:「客人,你点的是牛扒套餐,配红茶加柠檬?」
凝泪正要说正确,可耳边又传来恩惠的小吼道:「又吃牛扒!昨天你答应我甚麽?」
她无言的看着服务生,用手势要她等一等。
「可是……咖啡已经不能喝,再不给吃牛扒的话,小惠,你会变武则天的。」凝泪轻语地撒娇。
服务生放眼看着这最近常来的美丽客人,平常她表情都冷如薄冰,但每次讲电话却换了一副淡淡温柔的嘴脸,有着如沐春风的花瓣四处飘晒一样。可她讲的语言服务生猜是华语,所以她听不懂,只是这次她放软的声调,让服务生感到好笑。
啊,谁人能够让这个平常冷冷薄薄的美丽客人,如今放软语气似在抱怨呢!
「哈哈哈!武则天!」恩惠在那头恨恨地咬了一口饭,她敢说她是武则天!「段凝泪,你跟我再说一遍昨天你答应的说话。」
这混球,真是越来越放肆!
「嗯……我答应今天不吃牛。」凝泪无奈,温和的脸容抹了一点失落。
「对,你答应的,我又不是不给你吃,但你也不用三餐都吃牛牛牛!今天早上我也放宽你吃了牛肉碎料的面包,你真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恩惠跟她讲道理,她要澄清她绝对不是武则天!
「噢……那我改……鱼吧。」凝泪差点想嘟起小嘴,可惜这不是她的形象。
「嗯,改鱼好。」恩惠点头又吃了一口饭。
「不好意思,餐点改三文鱼。」凝泪捂住电话,对正等着的服务生说。
服务生又重覆了她的餐点,等她点头确认後才离开。
「三文鱼很好,鱼油对脑部好,你真要吃多点鱼,都搞不懂你来了美国之後就变了牛痴!」恩惠厌弃的说,以前都知她爱吃牛肉,但没现在那麽疯狂!
「在美国……不吃牛,对不起上帝的。」凝泪饮了一口服务生送来的清水。
对啊,在美国,最多的就是薯条,其次就是牛肉,不吃牛,真的对不起上帝啊!
「别再说这种烂笑话,很烂,我不懂笑点在哪。」恩惠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混球没得救了!
「我觉得不错。」一派正经的反驳。
「哈哈哈,相比之下,你正经八度说这些烂笑话更好笑。」恩惠敷衍地笑了几声,海鲜饭也吃了一大半。
「嗯嗯,那以後我多说给你听。」凝泪拿起银叉,因为服务生已端来了前菜。
她吃了一口甜甜酸酸的芒果沙律,很开胃,也很好吃,疏菜都很新鲜,芒果不用只有甜味偏软身的,用了比较生的果肉,吃下去质感较硬身,配着那些新鲜的疏菜和清淡的橄榄油和沙律汁,真的很好吃。
难怪被米芝莲给了两颗星!
「谁要听,拜托,别再说。」恩惠轻笑道,心里卷着窝心和羞涩,彷佛这是她对她的另一个承诺。
「切……」凝泪很轻地抿着嘴。
「还切!」恩惠挑了挑海鲜饭,有点饱,又吃不完。她默声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今晚……要熬到几点?」
「今晚吗?都没甚麽事,应该可以早点走的,你……要上来为我煮晚餐吗?」凝泪试探道,这几天,恩惠偶尔都会来她家里煮晚餐,有时候晚了就留下来睡。
她们没有说出口她们之间这种关系从那夜之後就变得暧昧,她也不明所以恩惠对她的态度在那一夜之後就变了一点。这点她很开心,但她现在真的不敢奢求太多,同时,她们都骗着自己这只是像以前那样,用单纯姐妹情去相处。可是,相处之间,纵使默言不聊天还是自在,然而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之下,心里总暗涌起一些思潮暖意,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会很不自然的缩回去,心跳就这样会加速蹦跳,脸颊会微烫。
恩惠明白这种变化代表了甚麽,因为她不再是小孩,过去种种的经历使她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她已经不能欺骗自己,她对凝泪只有朋友之情而已。情意在她心中转变得太快,她有点招架不住,她无力去控制这种不断涌起的爱意,这种爱情她一时三刻,还没接受得来。
那并不是她害怕世俗的眼光,她本身就是在不平凡的爱之下成长的。
每回小时候在凝泪家里过夜时,她晚上害怕一个人上厕所,便任性地叫醒了熟睡的凝泪陪她,她们总会经过恩赐姐和段阿姨的房门口,有几回房门都没关好,且传来一些她当时听不懂的娇喘声,年纪小的她不管凝泪阻止,好奇便往房里偷看去。
看到的画面,现在她还记得,两条赤裸身段在紧密地交叠蠕动,被子只轻轻地盖到二人的下半身。只是当时她不懂,还笨笨的问凝泪她姐姐跟段阿姨在做甚麽。
好笑的是,凝泪凝视她很久,应该是努力找一个形容词,最终她正经八度只说:「她们在做深夜运动,能帮助消化。」
长大了之後,恩惠偶尔回想起来,都会大笑。
她从小就看破世俗所说的“自然”爱情。但,何谓自然?遇上了一个互相吸引,能够一合便“自然”产生爱情的,互相爱护对方,就叫自然啊!为何要拘泥於女人必定要爱上男人,男人必定要和女人结合?
何况,现在很多生物学家也指出,动物界里,也有不少动物都是和同性别的同伴为伴的。
那麽,合附“自然”的定义,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她不害怕世俗的眼光,只是,现在她有点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但心里却贪恋凝泪和她之间隐含着的暧昧关系,她开始受不了这种如春意绵绵的美妙感觉所诱惑,想更多的储存她和凝泪之间的甜蜜时光。
「我应该比你早下班,我……上去等你吧。」恩惠说时,她脸红着,也烫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妻子了,为别人煮饭,等待一个她期待的人回“家”。
「好……不如买瓶……」凝泪抓了一个机会。
恩惠还没听完,甜蜜瞬间被摧毁,不自觉暗里仰天长啸,大叹这颗混球到底脑里装的一定是一堆屎!
「stop!我不要听到那个字!」恩惠好笑又好气的瞪大了眼,虽然那个混球看不见。
「我只是想弄点气氛。」叹气,又被抓包。
「弄你的头!我吃饱要回医院了,你要好好吃饭,别总要我操心。」恩惠长叹地说。
她真的不想像一个管她很严的人,只是她真的太不听话,总爱用商家口吻来跟她讨价还价。
「知道了。」凝泪微微放宽了脸部肌肉,心窝之间感到无限的恩惠。
原来有一个她喜欢的人关心她、紧张她,是那麽美好的一件事。
「那……挂了,bye。」
她和恩惠挂了电话,眼神飘着暖暖的星芒在愣神,正好,凯希端着她的餐点,亲身拿给她,由於快两点,餐厅里的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这附近都是上班族多,多数午休时间只有一小时。
凝泪回过神,看了看那碟罢碟很精美的主餐,她有点不解的抬眸看了这位外表很温美,气质很鲜明的主厨老板。
「嗨,我叫凯希,终於遇着你不聊电话的时候了!」凯希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那是给自己喝的。
凝泪闻着她手上咖啡的香味,蓝眸里尽是羡慕,不经意的就死盯着那杯咖啡。
凯希沿她的视线得知,她想喝咖啡。
「怎麽今天点红茶,不点咖啡?要不要我去泡一杯送你?」凯希微笑问道。
「不,我今天答应了不再喝的,就红茶好了。但……三汶鱼餐点的配菜里有牛扒肉的吗?」凝泪瞄了眼前的三文鱼菜盘,一块煎得很金黄的三文鱼放在中间,可四周罢了几片牛扒肉片成为装饰。
凯希对她微笑说:「你很爱吃牛吧,今天意外点了三文鱼,又是答应了“谁”吗?」她笑得意味深长,不介意诱惑她,又啜饮了一口咖啡。
凝泪嘴角带笑的挑了眉角,微点了点头,带了点甜蜜道:「嗯,答应了就不能不算数,不过既然你用牛肉来作配料,那就不算犯规。」她拿起刀叉,要吃的不是那块煎得很香脆很金黄的三文鱼,而是那几片牛扒。
「你真有趣,未知怎麽称呼你?」凯希悠闲地靠在椅背,欣赏这位客人的独有魅力,她偏东方的一张精致得使人赞叹的脸颊,真是很吸引人。
凝泪吃完那几片小得可怜的牛扒块之後,切了一小口三文鱼在放进嘴巴里前说:「安.杰丝夏。」
凯希捧着咖啡杯的手震惊的僵了僵,她瞠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暗里尖叫!
她……她是……安氏集团的安,杰丝夏!?
怎麽她这种大人物会来她这种小店吃饭!还吃了那麽多天!而她一点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
「怎麽了?有问题?」凝泪瞧她愣住,以为她怎麽了。
「没怎麽了,只是惊讶你怎会想我这种小餐厅呢……可我餐厅得到两星的事是前天才公布的。」凯希心神有点小紧张,她从没跟这麽有力量的身份地位的人聊天。
「餐厅……应该不用分小或大,高不高级,我只选对我口味的,你煮的,我很喜欢吃。」她边思考,边说,也边忙着切三文鱼吃。
她得吃快一点点,待会还有两个会议要开,若迟了,今晚便会迟了回去。她不想浪费和恩惠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
「谢谢你,欢迎时常光临,我不打扰你了。」凯希把咖啡喝完,便起来离开。
凝泪扫向她离开的背影,不自觉认为,和她,应该可以当一下朋友也不错。
至少……
她可以偷偷来喝咖啡、吃牛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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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六点半,恩惠手边已没有病人,来接班的同事也巧合的提早回来,所以她心情特别愉快,很快收拾了一下,脱下白袍,套上小外套,正准备离开医院,去附近的大型超级市场购买食材。
走出医院门口,一束香槟色的玫瑰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的甜心~惊喜吗!?」多明尼卡在门口已等了半个小时,他故意不打给她,想制造一个惊喜给她。
最近他都忙在工作上,几乎很少和未婚妻见面,今天见有空,便过来给她制造惊喜!
「啊?多明尼卡?你……怎麽在这?今天,不用工作吗?」恩惠半就的把那束花接过来抱在怀里,莫名情绪有种失落,也有种惊慌。
「嗯!公司今天开始都不会太忙,对不起,我之前太冷落了你,爷爷说很久没见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饭,要我今天怎样也要和她一起回去。」多明尼卡自然地牵住她娇弱无骨的小手,边走边说。
「但……」恩惠走了两步便停下。
「怎麽了?你今天有约?」多明尼卡也停下回望她。
「不,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我又没有准备礼物。」恩惠此刻才惊醒过来,她对凝泪产生了爱情使她措手不及之余,她和多明尼卡已订婚也是使她不能够打开爱凝泪的心扉的原因!
「哈!不用啦!爷爷那麽疼你!听见你也加入安医院,不知道多高兴呢!」多明尼卡又继续牵着她走。
恩惠默言的跟着他走,眸子扫向他们十指紧缠的掌心,有种被大石压倒的沉重无力感。
多明尼卡一路开车,一路跟恩惠倾说最近他身边的事宜,几乎全都是公事。恩惠只会偶尔敷衍地答腔,她结识多明尼卡的时候,他都是比较多话的那一个,总是他说,她便听。
习以为常的多明尼卡也没察觉甚麽,使很快载了恩惠到达了爱得莱德的大宅了。
管家为他们开门领路,才踏进去,爱得莱德便高兴得呵呵笑着迎接他们,还吃了点小豆腐的给恩惠一个很大的拥抱。
「哎哟、哎哟,我的小baby,终於能够见你一面了!」爱得莱德抚着胡子道。
「爷爷,对不起,要适应新环境,没注意到要跟跟爷爷约吃饭,真抱歉。」恩惠温柔如风的扶着他,语带歉意。
「没关系!爷爷没怪你!对了,在安医院里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我的心肝宝贝了?」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吗?爱得莱德第一眼见恩惠时,已经很喜欢这小妮子,听见她和多明尼卡订婚,不知道多乐,恨不得也想自己的孙女也快点找一个人来嫁掉,为他生个宝贝曾孙儿。
人老了,甚麽都想快一点拥有,曾孙儿至少他有生之年可以能看着出生,抱个几年才两腿一伸,那就无憾了!
「没有,有卡落儿在,怎会敢欺负我呢!」恩惠轻笑,但心里知道,的确没有欺负她,不过,不少人在她背後对她指指点点,这种无形的欺负,更使她难受。
「嗯!当然!唉~看我老糊涂了,怎麽都站着聊,快快快,到餐桌那边,边吃边聊吧!」
恩惠笑着点头,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去。
不一会,卡落儿也到了,她看来很饿,一到场便先吃了一个小餐包。
「卡落儿,你能否有点吃相?都快三十四岁,连固定男友都没有,迟早嫁不掉!」爷爷吩咐下手起菜,也不忘教训宝贝孙女。
「唉,老爷子,我没打算要嫁了。」卡落儿手快的叉了一块红酒牛尾里的红萝卜吃进口里,嗯!太久没吃家常菜了!
「甚麽!?不嫁!真要当老姑婆!?」爱得莱德有点气得小脸红。
「不是,最近发现对男人感不了兴趣,我在试找女人作终身伴侣。」卡落儿不疾不除,吃着牛尾悠然自乐的说,完全不看场合,不看高龄老人会心脏病发的份上,大谈自己中途转“机”的可能性。
喝着龙虾汤的爱得来德瞬即被汤烫到舌头,他被身旁的看护喂喝了一口清水後,瞠大了眼睛,火冒三丈,拍桌道:「你……你是家中唯一的继承人!你敢给我去当同性恋看看!」
「爷爷,别老古董,你也是学医的好不好。」卡落儿白他一眼,继续切了一块嫩口的鳕鱼扒来吃。
「这那是学不学医的问题!是要有後代的问题!我管你日後怎麽胡闹也好,你最好给我找个优秀的男人结婚生孩子,之後你可以离婚,再找甚麽女人来作伴!」
「爷爷,别生气,血压飙太高会中风的。」恩惠在他旁边替她抚背,目光不时瞄向卡落儿。
唉,卡落儿背负家族继後的重担也能豪无畏惧地说出她要找女人,可她……一点都不用背负世俗的眼光,却拘泥在她已和多明尼卡订婚这事宜上。她再气不了凝泪之前怎麽对待多明尼卡了,就是因为气不了,更生懊恼,好像她背叛了多明尼卡一样。
她应该站在未婚夫那边才对啊!
毕竟多明尼卡真的被凝泪害惨了。
「咳咳,气死我,好日不叫你回来吃饭,一回来就跟我说这些话!看我倒不如真的中风去,之後两腿一伸,从此永远闭上眼,不用激心!」爱得莱德又喝了一口水,用以平静火烧心而飙升的血压。
「唉,爷爷……你以为我又想这样吗?中途转了性向,你以为很好玩?现在被遗弃的儿童这麽多,去领养一两个也不成问题,搞不好我去精子库做人工受孕。」卡落儿理性地分析,她是走在时代前端的人,从不被性别和生小孩这些无关痛痒的事而羁绊了自己的。
「啧!看看你!甚麽嘴脸!还说人工受孕!」
「好啦好啦,卡落儿,别再气爷爷了!搞不好你迟一下会对男人重新有兴趣的!」多明尼卡见爷爷被气得脸红红,虽则家中有两位大医生在,可老人家若真中风,後果很严重的。
「嗯,也对,或许之後我会对男人有兴趣,好啦,爷爷,不要气了,看你血压又飙!来~吃一只虾~啊!」卡落儿剥了一只假喂到他嘴边去。
爱得莱德瞪了她一眼,实在斗不过这孙女儿,张开口把虾子吃下去,心里暗叹,若凯瑟琳是他的孙女儿多好!
整顿饭,除了一开始之外,都吃得很热闹温馨,除了恩惠。
恩惠很频密的看手表,也总在检查手机。这些小举动,同时看进多明尼卡和卡落儿眼里。饭後,卡落儿趁多明尼卡被爷爷拉着聊天时,便随意对恩惠提意到花园走走。
走在星光闪烁的夜幕低下,两个人格外安静,卡落儿伸了伸懒腰,像似不经意地问:「担心杰丝夏吗?」
「啊?」恩惠惊慌的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脸打探的脸容。
心漏了一拍,面对跟凝泪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她心里是有点醋意和不自在的感觉,可她又能够介意甚麽呢!她当初又不是凝泪甚麽人啊,她不可能连凝泪跟谁上床都要问过她。
不过,她现在仍然不是凝泪甚麽人。
「怎麽?被说中了?」卡落儿浅笑说。
「嗯……其实,我今天约了到她家里煮晚餐的。」恩惠轻语,既然她跟凝泪有过一个夜晚,恩惠反而更易开口讲出她现在心里的不安。
她抬头看着星空,想像凝泪独自在家里等她的情景,她了解凝泪的个性,不等到她,或者真的意识她不会来之前,她都会固执地继续等,一点东西也不吃的等。想到此,她为凝泪忧心,也恨自己。
「哦?那你……」卡落儿愣了愣,不懂言语。
她似乎嗅到了甚麽。
随後深思了很一会儿,卡落儿瞠大了她的蓝眼睛,紧张兮兮又带点小兴奋的拉住恩惠,小声地惊叫说:「你……不会发现你爱的是杰丝夏吧!?你不是只把杰丝夏当姐姐看的吗!」
恩惠一阵脸红,又一阵的脸青,她眸子惊慌的飘动,默言以对。
「哎!那堂哥怎麽办?你要跟他分手吗?」卡落儿很乾脆就想到这是一段三角纠缠的关系!
恩惠叹气,摇头。
她摇头连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清楚是甚麽!
她遥头是不跟多明尼卡分手?还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做!
「不分?那你放弃杰丝夏?你应该知道她很爱你,一直在等你回头。」卡落儿头颅不禁痛起来,怎麽事情有点复杂了?
恩惠抿着嘴,一样摇头。
「噢,拜托,凯瑟琳,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同时拥有,我知道你是拿不定主意吧!」她真被她的举旗不定感到焦急!
有些事,不能拖!特别是感情!
「卡落儿,我很乱,当我意识到我很爱凝……杰丝夏的时候,多明尼卡今天的出现,却让我从幸福之中清醒,我已答应了他结婚,我觉得我这段时间已背叛了他。」恩惠轻抚在尾指上的订婚戒。
原来她一直觉得肩膀这麽沉,是因为尾指上这只订婚戒。
「凯瑟琳!爱情不是报答,也不是因为对方先和你订婚就顺着走!你没看过出走新娘这套电影吗!我可不想你到了结婚那天,你才想清楚,跟着给我们家族来一个惊天地的逃婚记!这真的会破坏我们家族的名声!何况,你们只是订婚,还没正式签婚书!即使正式签了,也可以离!但绝对不可以在婚礼上逃!虽然,你的确在情感上背叛了堂哥啦!」卡落儿一方面很想她和杰丝夏在一起,毕竟她们走了多波折的路,但另一方面,也有点替堂哥不值!
她不是不知道安氏注资从而夺取了雅各集团的绝大收益的新闻,但事件上面,她就觉得那里不对劲,虽然在商场上是无父子,也知道杰丝夏的奸商本质,可是她就是相信杰丝夏不是会这麽做的人。
总之,她不懂从商,在此事上站在中立的立场的。
「卡落儿,别说了,我得冷静思考一下。」恩惠叹了口气阻止她,她今天才意识到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她此刻脑里只有乱!
「OK,凯瑟琳,我身为外人也不便插手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放开了杰丝夏。」若不是她快一步斩断对杰丝夏那条情根,恐怕现在是复杂得如天上群星般的四角关系了!
「嗯……」是她提起的,恩惠很好奇想问一点事情,可又难为情。
卡落儿见她欲言又止的,大方说:「怎麽啦?有甚麽想问?」
「就是……」恩惠踮高脚,在她耳边轻问:「杰丝夏……和你……的一夜情……她是怎麽样的?我没见过她这一方面的表情。」
卡落儿听完,全身细胞都愣住,她瞠大眼睛盯住凯瑟琳,此刻,她很想哭,因为……那时候太伤心,她自己都挂着哭天哭地的,那有留意……
「凯瑟琳,如果我告诉你,我没留意她当时高潮的表情,那我还算跟她有过一段一夜情吗?」卡落儿哭丧的脸,扁了嘴巴说。
恩惠也愣住的看着很伤心的卡落儿,良久,她拍拍她的肩膀,摇头叹了口气说:「啧,怎会错过呢,你以後都看不到了,只有我能看到。」
「那你能否拍张照片给我作为留念?」卡落儿天真地说。
最近,流行“集邮”
「门都没有!」恩惠想笑又想生气的嗔骂她。
「哼,小器!说起来,我可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媒人呢!要给我红包!」卡落儿抿了抿嘴,很吃味!
恩惠娇媚害羞打她伸出来的手掌,卡落儿不服气的便抓她来骚,两个女人一时之间,忘却了这段情,还有第三者出现!
在忘形之间,暗角处,多明尼卡清清楚楚把她们前面的对话听到了,後面她们小声说的,已经无关重要。
他紧捏拳头,咬牙切齿。
差不多时候,多明尼卡载着恩惠回家,道别後,他没有离开,他在等。
果然,恩惠两分锺後从门口左看右看的走出来,刚好有计程车,她坐上去了。多明尼卡跟着计程车後面,心里那份男人见到自己女人出轨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又恨透了!
计程车来到比他想像的地方低级一点,真没想到安氏集团的总裁只住这种小地方。他看着恩惠下车,急步的走进去。他也见到门口的护卫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看来她已经在这里出入多次,人家都认得她了!
他捏紧方向盘,蓝眼满是怒火,他完全不甘心输给了一个女人!
他事业上输了,怎麽连身边乖巧的女人也被抢了!
可恶!
恩惠很焦急的等着电梯升上第十二层,当一声,她赶快的把密码锁解开,再看看手表,已经快到十一点!
一推开门,果真,一条抱着沙发枕的美丽身影,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愣神的盯着电视画面。
凝泪闻声,抬眸,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她起来赶快走到她身边,把她拉下来坐,说:「幸好,你没出意外。」她担心的摸摸她的发丝,滑到她温烫的脸颊,才感受她没受伤,是真人来的。
「你还没吃饭吗?」恩惠扫了一眼,厨房很乾净,餐桌没有外带的垃圾。
她怎麽可以……
这麽傻!她的爱,到底有多深!有多厚!
她这麽晚才来,她的第一句不是问她怎麽爽约,而是害怕她出意外!担心她!
「呃……你生气了吗?」凝泪不安的小声问。
「笨蛋!笨蛋!」一秒,恩惠受不了内心澎湃的激动,泪水滚下,双臂扑向她把她抱住,她对不起多明尼卡,更加觉得对不起凝泪!
凝泪不明所以,她生气到哭!?
手心抚上她的背,轻柔扫抚,轻轻地安抚她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错……我该好好吃饭……可是我又担心你……担到得吃不下……对不起,不要哭,你哭我会心痛,你的眼泪,会捏碎我的心的。」
恩惠攀住她的脖子微微退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瞅看着凝泪,扁着小嘴道:「你能否对自己好一点?你好得……我无法抗拒。」
瞅看她一脸的泪痕,轻轻用指腹抹去那些泪水,她们很久没这麽近抱在一起。现在,看着她一场可怜柔弱的泪容,有甚麽在揪住她的心,蓝眸从她的泪眼往下飘,不自觉飘到那张饱满的朱唇之上,两人默不出声,却意外地营造了一丝丝诡异的诱惑人心的气氛。
凝泪轻轻抚过她的唇,控制不了自己,低首,轻轻贴上去。她很温柔很温柔,深怕会吻痛恩惠,她更是小心的在她唇上辗转徘徊……
她理智和感情在打架,明明不该亲她的,可偏偏抵不住那张可口的唇,她真的亲了,而理智在告诉她要退开。幸而,理智小胜了一点,正要为恩惠而退开的时候,她不可相信的,那张可口的朱唇,反而追上来吸附了她。
像是得到肯定,凝泪怎可能放过!
她放开一切理智,把恩惠拥贴自己,在她娇嫩的唇瓣上,用力地索取美妙绝伦的甘甜。舌尖试探地伸出来轻舔着唇片,试着闯进去,但不用闯,这片美妙的娇唇,已经为她微啓,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侵占里面更香甜的花蜜。
一开始,当唇贴上来时,恩惠愣了,但她身体却告诉她──对了,你要的,就是这一吻!
她惊震,久不能回神,却意回到凝泪想退开时,她害怕得拼命追上去,紧抱着她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唇。
激烈的情感如火山爆发,滚烫的熔岩,火红的从山口四方八面涌出来,轻轻触摸,便会烧焦。可两人烧焦了的,是理智,而点燃了的,是渴忘己久的心灵合一,甚至是……
身体上的合体。
剧烈的热吻使二人很气喘,只是她们不想分开,一吻比一吻吻得更深,更热,舌尖快要分不开彼此,一直紧缠在一起。凝泪不舍得分开,她想一直拥吻她,等了这麽久,她就是等此刻!
她怕,一但退开,梦就醒了,然後可怕空洞的房间告诉她,那全都是幻象!有多少次,她梦见和恩惠热吻,但醒来之後,发觉是一场梦,她会失落,整个早上都失落,找不着可以握紧的地方。
她不要分开,努力地紧缠着她的火烫的香舌,直到怀中人不悦的强行把她推开。
「笨哟!呼吸不了啦!」恩惠害羞的鎚了她一记,但又甜蜜的轻轻亲上那张香艳的薄唇之上,对她抹了一记娇媚的甜笑。
「我没眼花?我不是作梦?」凝泪又倾上去吻她,又吻了一个难缠的深吻後,她朦胧的蓝眸,深深款款地瞅看着她,特别是被她吻得红肿的朱唇。
嗯……真诱人。
「对啦,你在作梦。」恩惠娇嗔的轻笑,又甜蜜的鎚她。
「在作梦啊,那更好……作梦是任我所为的。」嘴角深深一弯,凝泪即使把她扑倒在沙发里去。
虽然不明所以恩惠为何突然来就哭,而且不抗拒她吻她,只是如今美食当前,问多少就不新鲜!
「喂!你这色狼!」恩惠被扑入沙发里,而丰满的胸部上,多了两只魔抓!
「是梦,这是我的梦,我喜欢当色狼。」凝泪不管了,她等很久!
恩惠正想抗议,可娇唇已被深深地吮去了声音,最後能吐出的,是热吻的湿润声响,还有急速的喘息声。
难舍难离,实在不舍得离开恩惠的唇,可又被其他地方吸引,香舌脱离她湿润的花蜜小舌,转战在她的耳珠之上,轻咬着她,听见恩惠低沉咬着牙而她不自知很娇媚的嘤咛,心里为之一荡!这一荡,荡天天堂去!也荡出了满怀的占有慾!
她又再把手掌覆在那饱满之上,试着轻轻揉起来,她继续吮舔她的耳珠,耳边传来的,是恩惠轻喘的娇吟,又被打了一支强心针般,凝泪的舌尖放过那可爱的耳珠,滑到脖子上,吻在她的喉咙,沿路舌尖舔回去,直接回到那温热湿润的花蜜之中,索取她眷恋的甜美花蜜,把恩惠缠绵到无法招架後,她才心痛的退开,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间,可下一个她要攻占的地方,则是恩惠敏感的饱满的软绵地方。
她不像对卡落儿那样只有粗鲁的夺取,即使她现在心急如焚,她也对恩惠一贯的温柔,不想伤害她一寸的肌肤。她一颗一颗有耐心地解开恩惠身上的衬衣钮扣,小心地轻抱着她,把衬衣脱掉。
凝泪见到她白如雪的肌肤,蓝眼里的火苗又烧旺起来,如同乾柴遇上烈火,只要遇上即猛烈地燃烧!
她低吼一声,倾下去吻着她白滑无瑕的香肩,舌尖细舔那每一寸的肌肤。舌尖顺着肩膀的锁滑舔去,来到中央,继续滑下,在最圆润的雪峰的肌肤之上,用力地吮了一吻,在上面留下她印记,证明她曾经“到此一游”。
「嗯……凝泪……」恩惠被挑起的情慾蒙去了矜持,小手攀附在她的脸颊之上,把她的脸抽回来,想要她亲吻她。
不负所托,只要她想要的,凝泪都给,全都给!
她热烈地迎上这片动荡不安的唇片,恩惠比刚才更热情、更主动,把她挑逗得迷失了自我,忘形的紧拥着她,应付那条使她酥软的妖媚小舌,等到恩惠自己松开她後,她的吻才急忙的回到她的雪峰上空,细仔地舔吮。
悄悄的,一掌伸到背部,巧妙便解开三排式的内衣扣,更顺势把她的内衣在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脱下来。饱满丰盈的酥胸破茧而出,展现女性的性感魅力,她看得失神,特别是酥胸的顶尖之上,那两朵娇俏的樱桃小花。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这两朵盛开小花的魅力,凝泪的嘴唇,颤抖的靠近,先伸出舌尖,舔碰尖峰,再把小花卷入唇腔里,她感动得悄然落泪,细仔的用舌尖去感受那朵小花的正在一颤一颤的可爱。
「凝泪……啊……不……不……」恩惠惊讶自己这麽羞的叫声,没脸的捂住嘴巴去。
品嚐了一边,凝泪掌心捧着另一边,以舌把另一朵还没被她沾湿的小花同样卷入唇腔之中让舌尖和小朵缠绵於一起。
两朵小花慢慢为她绽开,开得很灿烂,很炫目。凝泪满足的回到恩惠开始乾燥的唇腔里,扳开她挡住的手,又一次和她缠绵热吻,双掌因为火烧般的情慾而狂肆的揉捏着那坚挺的丰满。
一只掌心暂时弃守一边饱满的美妙手感,沿曼妙近乎完美的女性曲线点燃每一寸的肌肤,每经过一个地方,她都歇尽所能牵引出每一寸肌肤的兴奋细胞,手掌抚过娇嫩的翘臀,徘徊於那姣好白晳的大腿侧摩挲……
凝泪瞄了恩惠沉醉的脸容,很娇艳绝美!她又拿出奸商的本色,趁她浑然地沉醉在她给她的挑逗激情之下,徘徊在大腿的指尖急不及待地滑到两腿之间,隔着布料轻轻爱抚。
恩惠抽了一口气,她想到了这张沙发,有可能就是她和卡落儿一夜情的地方,她不要她步卡落儿的後尘!她被牵扯回的理智促使她把凝泪放肆爱抚的手掌抓回来,气喘娇息的小声问:「你和她,在哪里的?」
身体僵住,蓝眼茫然不知她所指甚麽。
恩惠抿着小嘴,再问得确切一点说:「你和卡落儿,在哪里上床的!」可恶,她这个烂混球!
「呃……」凝泪瞄了一眼这张沙发,心虚的不敢说话,而且她不知道为甚麽她会知道她和卡落儿……
不会卡落儿跑去告诉她吧?极有可能!那女人疯起来是甚麽也可以做出来!
「就在这里?你这混球竟然还想在这里跟我……你把我看成甚麽!玩一次就抛弃的女人?」恩惠气呼呼的。
「我没有,你知道的。」凝泪亲吻她抿着的小嘴,试图把舌头伸进去,搞乱她现在很清晰的思维。
「哼!鬼才信你!」恩惠别开脸,就要她难看!
「那……我们……回房间继续?还是……你想到你专属的客房去?厨房太色情,我们的第一次要温馨一点,浴室也不错,怎样,我拿不定主意,还是你挑吧。」凝泪逗她的吻着她的脖子,闷声提意。
「段凝泪!你脑里装了甚麽!」恩惠娇羞的鎚她肩膀,但很小声很小声地在她耳边选了:「到……你房。」
「噢,你这小妖精!」凝泪高兴得把她拉起来,管她半身赤裸,拉着她抱到房间,再把她俐落乾脆的扑到床上。
最後防线,一片细小的布碎瞬间就被扯落,指尖这次直接触摸那已有湿潮的圣地,她身体紧贴着恩惠那副丰韵娉婷的美好女性娇躯,悠闲的手掌包着因为她喘息而晃动的丰乳,她因应恩惠的索求,吻上去那看似很饥渴的唇瓣。
恩惠紧抱着她,她在她私处的触碰让她全身都布满了的火热的悸动,细胞也因为她的轻抚而颤栗无比,双手本能的抓住她的衣衫,拿来平息那种莫大激情的憾动。
凝泪被她的五指抓得更兴奋激情,暂时离开那湿润处,飞快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内衣内裤都一起脱光,和她一样赤裸着一副婀娜多姿的美妙女体。她重新覆在恩惠的躯体之上,肌肤和肌肤紧紧地交缠於一起,已沾了一点湿润的指尖也回到热烫又湿润圣地之下触摸,挑逗那片花心。
「嗯……凝泪……」恩惠抱着她,比起第一次和多明尼卡交合那时候,凝泪给她的激情和憾动,是十万倍的差距!
为甚麽?
女人和女人的交合所带来的震憾力,竟让她觉得远胜男人在忘形时候激动贯穿身体上的快感!
那种无法形容的美妙,那份女人只能够理解女人身体所营造出来的触抚,是男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
两指温柔地探进去,恩惠羞涩的包裹着她,她不急不忙的在她体内滑动,这也是女人才能做到的。
或者说,这是真正很爱很爱这个人,才能每一秒为这个人着想,不想伤害她一分一毫的证明!
她完全感受到凝泪从一而终对她的疼爱!那份爱,很深,深得她意想不到。那份爱,也很厚,厚到她量度不到!
「我的小惠……终於不是我的幻想……我真的拥有了你……」凝泪轻声地啜泣,捧住也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她因为她的占有而紧扭着眉的妩媚娇艳脸容,轻柔地落下带着千言爱语的碎吻。
「凝泪……我爱你,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恩惠捧住她的脸,给她一个很深的吻。
「啊……你真是惹人疼爱的小妖精……」凝泪低吟一声,粗喘着气息,速度略略加快,每一记,都很深,彷佛要吞没她的所有。
抽动因为她们之间的狂肆的拥吻而急速加剧,恩惠呻吟声也跟着节奏娇喘,在快要被推到顶点那刻,她炽热的捧着凝泪的脸猛亲,深深地吸吻凝泪呼的急喘,呼吸埋没在舌尖的缠绵之中。
恩惠低声闷了一声,她自知已到达了最高点。
体内的指尖被她颤动的温热包裹着,它们慢慢被主人退出来,好使她歇息。
但激情还没完结,恩惠喘了一会,随即翻身把凝泪压到身下,学着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通通学以致用的全盘搬到她身上实践一遍!
凝泪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因为爱她,所以她要的,她都给!这是她对恩惠无限的爱。
当小指侵进来,她低声叫吟。她小指玩耍地贯穿着她,她已酥软无力,只懂抱住她娇软的身躯作抵挡。
奇怪是,她要高潮之时,恩惠死命的瞅住她的脸,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和羞红,本想伸手挡住脸容,谁料……
「不许挡……我要向卡落儿炫耀。」那是上司下达的指令!
凝泪瞠大了眼,正要挡的手臂停在半空,也被恩惠拉了下来。无言以对,还有点想哭的冲动。
女人,怎麽都爱着记恨对方的“次数”?
她不许她挡,凝泪爱她,一样由她看过够。
她就相信恩惠不会跑去跟卡落儿炫耀吧?
高潮侵袭而来,凝泪扭紧眉,咬着唇,低吟一声就过去了。体里的小指温柔地彻出来,抚摸她的酥胸,再俏皮的亲了她的朱唇一记。
「怎样,表情一样很美吧?」凝泪扬起嘴角,抱拥着她问。
「不只美,而且很A。」恩惠笑得很白烂的娇指。而小指尖顺便往她脸上打圈。
「感谢赞美。」凝泪包住她乱圈的小指,握住她的小掌,轻吻了掌背。
「不如……再给我看一次?」恩惠又压上去,一脸期待。
「呃……」
她能说不吗?
不,从来,她对她,都不会说不,都不会拒绝。
永远,她要的,即使要到地狱去取,即使要她粉身碎骨,她都会给她。
把所有,都给她,毫不保留。
缠绵的夜,无限延伸。
喘息此起彼伏,直到天亮起,夜要退隐。
深蓝的天正开始变得透澈,思惠小心地跨下床,用刚好丢在一边的大毛巾包裹着赤裸的身体,轻步正想窜出去跑去浴室。
谁知一把力量把她抱回床上,刚好跌进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
「这麽早……去哪?」凝泪睡得懵懂,下意识地紧圈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体上的香味。
「怎麽醒了……你睡多一会,我今天当早班,快迟到了。」恩惠甜蜜的倚偎在她怀间,玩弄她的发丝。
「别去,留下来,打电话请假。」她不要她离开她。
「别这样,太赶了,不能说请假就请假啊!就一天,我下班在这里等你。」恩惠吻她的唇,推开她站起来。
「嗯……好吧。」凝泪失望的躺回床上,眼看着包着毛巾里的女人娇躯,实在不舍得放她离开。
恩惠回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微笑,便去浴室淋了一个浴,自动跑去凝泪的衣帽间挑了一套套装换上,再绑起头发,确定衣领能盖到吻痕才放心的拿包包离开。
大厦附近,一辆轿车由昨晚等到早上。
他在这里等,一直等,一直等到天亮,才见恩惠走出来。
她看着恩惠一脸满足的笑意,满腔的怒火也烧上来。
他咬着牙,恨恨的盯着不知道住那一个单位的方向。
敢抢他的女人!
他不报仇,就不算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