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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闹了一场大笑话,褚冥漾也不在意,任性撒娇地让自家恋人抱着,自己则是埋首在对方的肩颈,汲取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只不过微微颤动的身躯说明着恐惧仍未散退。
在後头跟着的千冬岁,担心被冰炎学长抱着的友人,却又同时因为夏碎搂着自己腰的手感到害羞。若只是普通的搂抱也就算了,偏偏不晓得为什麽,自家哥哥兼情人的夏碎今天特别不安分,大手若有似无地捏了捏自己的腰,让他觉得痒又不晓得该怎麽逃离狼爪。
殊不知,他隐隐忍耐以及懊恼的模样,大大取悦了夏碎。
四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决定了下一站的游乐设施——旋转咖啡杯。
这一项游乐设施和其他的比较起来,算是冷清许多,很快便轮到他们。冰炎和夏碎不愧是默契十足的搭档,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似乎就理解对方的想法,而且还不约而同的一样!
两人各自拉着自己的恋人,选了个位子便坐了进去。
在千冬岁和褚冥漾有机会开口时,咖啡杯已经转动起来了。
「怎麽不一起坐?」这是褚冥漾和千冬岁的疑惑。
「只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岁?」
「只有我们两个就够了,褚。」
机器运转了起来,乘坐的乘客纷纷转动咖啡杯中间的圆柱,渴望咖啡杯可以更快速的旋转,追求头晕目眩的极限。
夏碎转动控制旋转的中枢,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咖啡杯的速度也等比往上加。坐在他隔壁的千冬岁则是一脸凝重,嘴唇被啃咬得有些发白。
「夏、夏碎哥,可以不要转这麽快吗?」
「岁会害怕吗?」
「才、才不会。」千冬岁倔强地拒绝承认自己会害怕的这件事。
「这样啊,会怕的话就紧紧抱着我。」
「都、都说不会……」撇开头,千冬岁放在椅子上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而发白了。
见状,夏碎只能在心底叹气。
他的宝贝弟弟优点就是很坚强,但就是太过坚强了,这才不懂得依赖和撒娇。明明就可以依赖自己、对自己撒娇,甚至是偶尔任性的耍脾气,这都是身为恋人的千冬岁所拥有的特权。偏偏平时聪明的人,却不明白自己此时拥有的权利以及去运用,让夏碎着实伤脑筋。
一座咖啡杯忽地从旁经过,夏碎听到熟悉的笑声。视线循着声音过去,果不其然,是冰炎和褚冥漾。两人的姿势让夏碎满是羡慕。
只见褚冥漾坐在冰炎的前面,而冰炎则是从後头拥着褚冥漾。这样的姿势绝对不是褚冥漾主动的,绝对是冰炎强势的态度让褚冥漾妥协。即使如此,褚冥漾灿烂的笑容与亲昵,以及冰炎的宠溺与嘴角的温柔,让夏碎觉得耀眼的同时,嫉妒的醋意也缓缓涌上心头。
唉,或许他该学学冰炎的强势?
收回目光,夏碎望着身旁脸色苍白的恋人。
算了,往後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再来慢慢调整千冬岁的太过於坚强吧。至於现在——
夏碎放开操控旋转的手,转而将离他有些距离的千冬岁拉近,低头吻上那自虐的双唇。
轻浅的,温柔的,不带一丝情慾的。
十分的虔诚,彷佛对待一个易碎品。
「没事的,有我,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两人就这样含情脉脉地对望,宛如此刻时间是静止的,没有周围的欢呼笑声,没有不停巡回的景色,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只有彼此……
才怪!
咖啡杯停了,千冬岁摇摇晃晃地从上面下来,若不是有夏碎的搀扶,他大概已经和地板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千冬岁觉得四周的景色都在旋转,即使是喝醉酒也不如此刻让他如此的晕眩以及不舒服,他好想吐。
虽然後面的速度有稍稍减慢了,也有夏碎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身体依旧随着机器转动,并不是脑袋不去想不去注意就能忽略的。
感受转动的是身体,即使不用脑袋,身体也会自己去记住旋转的感觉。
真糟糕,好想吐。
夏碎扶着千冬岁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玩到脸红扑扑的褚冥漾担忧地看着友人,似在思考自己能为对方做什麽。
「千冬岁,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买点喝的。」拉了拉身旁的人,褚冥漾微微仰头说:「学长,走吧。」
「嗯。」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漾漾。」靠在夏碎身上的千冬岁,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别这麽说。」露出安抚的笑容,褚冥漾是真心觉得这没什麽,况且难得有他能帮上忙的事。
望着褚冥漾和冰炎离去的背影,千冬岁佩服友人竟然不会害怕这麽疯狂的旋转。虽然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几乎都把心神放在害怕与等待这两件事情上,他还是有注意到褚冥漾他们那一对的情形。
冰炎和褚冥漾的咖啡杯以不逊於他们的速度,疯狂旋转着,单是目光停留几秒的时间,他就觉得想吐。
他对旋转,实在没辄。
似乎因为想到刚才的情况,不适的感觉又更明显了。
千冬岁摀住嘴,忍耐着不停翻转、想吐的意欲。
「岁,还好吧?」
没有心力回话的千冬岁,仅仅只是以摇头来表达:他没事。
夏碎凝视着不舒服、却硬是坚称自己没事的千冬岁,心里各种情绪翻腾。
叹了口气,夏碎心疼也自责地说:「对不起,岁,我玩得太过火了。」像是想要辩解什麽似的,他继续说:「我……我希望你可以更依赖我,对我撒娇、闹脾气、偶尔的小小任性,而不是……什麽都自己承受、自己忍耐和过度的逞强。」
「我知道你很坚强、很勇敢,但我希望,至少在我面前,可以不要这麽的坚强与勇敢,而是依赖……」
「哥。」轻唤了声,千冬岁脸红地开口:「我想躺一下,哥的大腿可以借我吗……?」
「当然。」夏碎笑了,笑得灿烂。
千冬岁躺下後,脸更红了,夏碎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麽,免得自家小恋人马上和自己分开,彼此的亲昵被自己破坏。
阖上双眼,千冬岁感受着夏碎温柔触碰自己的头发,他觉得已经不再那麽的不舒服了。想到对方刚才说过的话,千冬岁没有反驳的是,他已经很依赖对方了,如果再依赖下去,他怕,他会开始远离他……
不过,或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毕竟自己最爱的人尚嫌自己不够依赖和撒娇,或许,自己可以更放纵一点……
又躺了好一阵子,正担心友人怎麽去这麽久的千冬岁缓缓起身,却赫然发现他们早已回来,只是为了不破坏他和夏碎两人独处的气氛,而选择待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要不是友人从柱子後面偷觑他正巧被他看到,他可能还会笨笨的继续沉溺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吧。
千冬岁脸更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阳晒?还是因为被看到後的害羞?
反正不适感也已经消失了,自觉没理由在挨着恋人的千冬岁拉开与夏碎的距离,不过被夏碎以强势的举动拒绝了。夏碎伸手拉住想远离自己的人,用力将人带往自己的怀中,并顺势向下吻了对方。
这个吻,不是轻尝即止,而是不断地加深、再加深,直到对方缺氧了才肯暂时放过红肿的唇瓣。
宣示以及故意的意味浓厚。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千冬岁,嘴角是掩藏不了的笑意。
原来,他也有这麽孩子气的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