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李冠兰沟通,从不看漫画的少数派大学生叶旻琮在期中考前恶补了当红的几部作品,不但认真查了『木叶村』和『写轮眼』,熟记wiki上的相关介绍,甚至把李冠兰常听的那首『银行~银行~』音乐存进手机。
这次的晚餐地点订在一间连锁餐厅『铁板屋』,叶旻琮在穿衬衫时还暗自欣喜,猜想学长选了间情侣约会常去的店,不知背後有无特别含意、吃饱饭後也许还能到附近走走。怀抱着莫大期望,抵达『铁板屋』之後,看到座位上的人叶旻琮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嗨~叶子,好久不见了!」
「哈罗!」
「快坐下吧!我们都还没点餐!」
实习时的同事们热情招呼着,叶旻琮在八人座唯一的空位上坐下,内心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我说要请叶子吃晚饭,大家就都跟来了。」对学弟的心情毫无察觉,李冠兰笑着解释,「啊,不过你们的份我可不付钱喔!」
「你不是公主吗?怎麽这麽小气啊!」
「公主吃饭都不用付钱的,这不是乡民的常识吗!?」
「好歹你在公司时,都是我帮你点的眼药水耶!」和李冠兰同届,大家都叫他艾伦的学长开口。一听艾伦这麽说,叶旻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虽然并不是篮球队员,不过既然同届又在同个公司,感情应该不错吧?
「你才小气吧,明明只是举手之劳耶!」李冠兰回嘴,然後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点菜。
坐在喧闹和谐的同事之间,喜欢的人就在身旁高声谈笑,叶旻琮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已经搞不清楚李冠兰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明明看似什麽都没在想,却一点也不给他机会,把原本该是两人独处的约会搞成同事间的聚餐,像是若无其事地拉远距离。虽然他点的招牌料理『铁板海陆』还没上菜,他的感情却好像已经踢到铁板了。
强颜欢笑地加入话题,结束和同事间的聚餐。在店门外等待结帐时,艾伦学长忽然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和小兰花只是同学,你不用那样看我。」
叶旻琮一怔,小心翼翼地回答,「什麽意思?」
「唉,因为我和那家伙认识很久的关系,似乎常被当成假想敌啊,」艾伦搔搔头,「明明是个莫名其妙的天然呆家伙,怎麽会这麽受欢迎呢?怎麽没人注意到我这样有常识的上进青年呢?」
「……」
叶子一时无言,难道B94届的学长姐讲话都这个调调吗?那个年代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大学被外星人辐射污染?还是小兰花的病毒远播?
「身为小兰花的同学,给你个建议,」艾伦拍拍学弟的肩膀,「那家伙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推断,与其自己乱想烦恼很久,不如直接问清楚比较快。」
「谢谢学长!」叶旻琮由衷地道谢。
「还有,说到情敌,」艾伦看着李冠兰结完帐推开玻璃门,「现在方岁三还住在那边吗?」
方岁三,艺名Tosshi,比李冠兰小了两届、同样曾在篮球系队中活跃的他现为当红歌手,在网路上搜寻到的每张照片都是臭着脸,但一旦拿起麦克风唱歌,却是惊天地泣鬼神般深情动人,被网友誉为「实力派反差萌」。大三时方岁三因参加歌手选秀节目而崭露头角,虽然在进入决赛前就被刷掉了,但优异的学历、英俊外表、和唱歌前後的反差个性让他获得极大支持,从T大财金系毕业後就签约正式出道。
这样的人竟是那间两房一厅破公寓的另一位房客。
而且曾经跟李冠兰告白过。
从艾伦学长口中得知这惊人的消息後,叶旻琮更加心神不宁。虽然实习的那两个月,完全没在李冠兰的租屋处看过方岁三,但仍难免有些草木皆兵。受到刺激的学弟更加勤快地伺候小兰花公主,除了在第一节没课时送早餐兼载他上班外,几乎每天晚上都以各种名义到李冠兰家报到,一边想办法拉近距离,一边紧迫盯着消失的室友是否有归来的迹象。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对於学弟的告白,李冠兰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回覆。
想起艾伦给他的建议,叶旻琮有好几次都想开口问,『你对我到底是怎麽想的』,又觉得这无异是自杀式行为,因为李冠兰对他的态度虽然亲切热情,却始终不超出『朋友』的范围。
即使查阅了网路各大论坛的爱情议题、读了坊间的恋爱指南、甚至看了《灌篮高手》的同人志,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一身肌肉在Gay界被誉为『天菜』的叶旻琮首次因恋爱而苦,陷入名为『暧昧』的胶着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