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後一丝的余辉完全隐没於天空中,雨晨看看手上挂着表的时间已经近七点了。想起弟弟还在家中饿着肚子等他,雨晨开始跑了起来。
人生就是一场赛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於看到那熟悉而老旧的宅房。
还未踏进门里,就传来弟弟们阵阵的哭声。
「爸,你在做什麽!」
一踏进门,想也不想的对父亲咆哮着。视线一扫,小杰的嘴角边破了而流出淡淡的血痕,小俊则是双颊红肿,显然是被父亲甩了巴掌。
眼前的父亲喝的醉醺醺的大吼:「酒没了!给我钱、快给我钱买酒!」
「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让你买酒了!」
雨晨吼了回去。
「少罗唆、少罗唆,老子今天输了赌债,正不爽!」
父亲就像发狂的狮子,疯狂的咆哮着,脚步颠颠、双拳乱挥。雨晨被父亲沉重的拳头扫中,眼前一黑,天花乱坠。
「你、你怎麽还有钱赌?」
雨晨忍着疼痛问道。
「老子就是有钱!」
「难道......」
雨晨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推开眼前的父亲,奔向房间。
「死猴孩子,你竟敢推你老子!」
「吉他呢......」
原本挂在墙上的吉他已经不翼而飞。
「是爸爸把哥哥的吉他给卖掉了!」
小杰哭道。
卖了?雨晨顿时恍然若失,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你怎麽可、可以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卖了?」
那把吉他是母亲在他国小毕业时,用仅存的私房钱买给他的。他还依稀记得母亲牵着他的小手去选吉他时,她的手真的、真的很温暖。那是母亲第一次送他礼物,也是唯一的一次。
「你的东西就是老子的东西,没有老子哪来的你,怎样,你有意见吗?」
父亲走向雨晨,拉起雨晨的领子,怒道。
「你何德何能焉为我父!你自己说你有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吗?」
雨晨怒视父亲。
「你敢指教老子?」
父亲怒极,对雨晨一阵暴打,雨晨的脸上伤痕累累并夹杂着不甘心的泪水。
「不要再打哥哥了......」
小杰、小俊哭喊着。他们拉扯住父亲的脚,不让父亲再对雨晨施暴。
「死小鬼,滚开!」
一脚踹中小俊的头,小俊滚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哭。
「你、你这混帐!」
雨晨怒不可遏,反拉着父亲的领子,眼看着右手拳头就要从上落下,但这一瞬间母亲的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
母亲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熄他怒火般的心。拳头仅离父亲数公分而已,但他松开拳头缓缓垂下。
「你、你......」
父亲吓得跌坐在地,哑口无言。
「小杰、小俊,我们走!」
雨晨不理会跌坐的父亲,签起小杰、小俊的手往门口离去。
「你、你们要去哪?」
「别误会了,我之所以不打你,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但今後你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雨晨、雨晨,你千万不要抛下我,我是你的父亲啊!」
听到父亲恳求的话语,雨晨有些心软。
父亲?
自从他有印象以来就不知道父亲是为何存在。日复一日毒打可怜的母亲,他跟弟弟们却只能躲在房间里哭泣。
这样的父亲今後会改变吗?
他不祈求父亲能赚很多的钱,也不奢求他会为了他们做些什麽,他只希望父亲能多多关心母亲,而非是打骂。
「雨晨你不是有工作吗?这样吧!你把你的薪水全给我,让我再去赌一把,这、这次一定会赢的!」
这样的父亲是不可能会悔改的。雨晨的心沉了下去,有如刀割。
「父亲,你记住一句话;万恶赌为首。等你不酒不赌的时候,我再回来照顾你,你自己好好想吧!」
语毕,牵着弟弟们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哥哥,我们去哪里?」
小杰带着哽咽的声音问道。
雨晨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只见皎洁的明月高挂空中,无数的星星绽放微微的光陪衬在一旁。
让我们一起迈向彼端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