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使《Chapter1(06)》
出院後的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月。
错过了最重要的学测,浑浑噩噩的过完了新年,父母与学校沟通後,决定让我下学期转到高二班,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开始。
我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浩劫,被绑架、虐待、甚至有人惨死於火场中,但我却依旧想不起来那时的经过。
也许是因为现实太残酷,我才无法再次忆起那些曾经。
而在这一个月里,以前班级那些考完学测的朋友们时常登门拜访,他们兴奋的向我转述学校发生的趣事、而我告诉他们我要转到高二班的消息——看着他们神彩奕奕的模样,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大家都有大学念了,而我,却要再辛苦一年,还是跟一群⋯⋯小我整整一岁的屁孩们。
我试着让自己乐观思考,但不得不说。真的很难。
除此之外,韩越也很常来家里找我,亦或者,我们会去巷口的那家咖啡厅待着一个下午,我们很少交谈,却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氛围。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只是各自做自己的事,到了傍晚再一起回家。
一点一滴,我想我也在创造属於我的新回忆。
但一个月以来,始终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日复一日重叠的梦境。
梦里总是有个女人在责备我的自私自利,她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有时是在无尽的深渊、有时是在熊熊烈火中,无论哪个,都让我惊醒後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
我想被绑架时的记忆,一定与我的梦境有关。
女人。大火。自私。
只要开始思考这些名词的关联,我的头就会不受控制的开始痛。
最後我决定轻描淡写的带过关於梦境的问题,因为我真的无法回忆出任何一丁点的记忆。
而在寒假接近尾声时,我与韩越犹豫了许久,决定去当年的村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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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要出门了。」我戴着一顶鸭舌帽,轻便的毛衣与牛仔裤,很随便的打扮,却是要去一个睽违十几年的家乡。
「去哪里?外面很冷的。」母亲语带关心的说道,不忘帮我围上一条围巾。
「跟韩越去户外走走,他说他想散散心。」我心虚的说了谎,毕竟还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小村子的事。若被他们知道,肯定会反对我们去的。
「韩越吗⋯好,小心点,记得早点回家,别玩太晚了,知道吗?」母亲微笑着说道。
但在把门关上前,我清楚的听见了父母的对话。
「老公,小涵提到的韩越⋯是小时候的那个孩子吗?」
「怎麽可能?你想多了。」
「是啊,也许只是刚好同名吧⋯。」
想多了?
直到火车到站前,我都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却怎麽也想不到一个解释,最终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晚上回去再问父母。
「走吧,景涵。」韩越将手上的书放进後背包,转身离开。
今天的韩越,穿了一件米白色厚外套与卡其裤,黑色的围巾随意的围在肩上,难得的戴了个黑眶眼镜,整体来说甚是好看。
在我们对话时,一直有人投以异样眼光,我想他们都把我们当成情侣了。
我没有很介意他人的眼光,毕竟这是他人的自由,就像我不是同性恋,但我不反对他们追求幸福的权益。
他们这样,就跟只看表面的人一样虚伪。
但第一印象,又有谁不是看表面呢?
我耸耸肩,不让思绪再次乱飘。
一路上我们的谈话真的不多,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心怀心事而心不在焉,而我突然开始畏惧知道真相後的我们会如何。
终於到了小村子的路口,韩越却止步了。
「你还好吗?脸色很难看。」我不安的望着他问道。
「对不起⋯等下如果遇到要说话的时候,你可以当发言人吗?我不保证我能承受住⋯真相。」韩越的眼睛闪着微微泪光,我猜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叔叔杀死全村的人。
「当然好,你别想太多好吗?不会有事的。」我设法安慰着他,不让他沈浸在悲伤里。
等他稍微平静後,我们才继续走下去。
但放眼望去,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废墟。
不仅杂草丛生,连一丁点打扫的痕迹都没有,正当我们准备打退堂鼓时,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人影。
透过窗户,我看见他坐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新搭建的小屋,屋子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报纸,看起来年代久远。
我向韩越示意了一下,决定去问问他,希望能有些许的线索。
靠近一看,他穿着一身军装,也许是被派来这里服役的军人?
「不好意思,我是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村民,」我开口说道,「请问这里⋯出过什麽事吗?」
韩越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气,默默闭上眼睛。
那个军人叹了一口气,指着小屋上的报纸说:「十几年前,一个男人在这里杀光了所有人後放火自尽了。最终只有在那晚逃出去的四个人存活。」
「在那场灾难之後,这里就荒废了。因为是个很小的村子,政府在很久後才发现这场意外,大火烧到村民们几乎屍骨无存,根本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就这样酿成一场悲剧。」
就这样,我的记忆只到这里。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锐利的刀子,一再的伤害我好不容易看开的心。
後来,我忘了我们是怎麽坐回来的,只知道回过神来,我早已置身在自己的房间。
那位军人说的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人。」
是他说错了吗?
还是说⋯韩越的母亲,也不幸丧生了?
我无从得知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更不敢亲自去问韩越。
亲自揭开别人的伤疤,这种事我做不到。
——多年後我才知道,若有些事不问,就永远得不到正确答案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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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の话。》
第一章终於结束了<3
这几天都在补习班里度过,说实在的打文时间很少(哭)
但我还是很认真的空出时间来日更~~真心觉得我变强了XD
谢谢大家的珍珠哟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