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晶晶姊真的、真的很讨厌。」赵虹口中的晶晶姊是她的经纪人,平时工作的相关问题,都是她在替赵虹打理,「她说我最近变胖了,要我开始实施减肥计画!」
「三天两头就看到你爸妈带你去吃大餐,不肥才怪。」吕晟恩伸出食指左右晃动,「下一期的杂志拍出来……啧啧。」
「你讨打耶!」赵虹想也没想就赏他一记爆栗,痛得吕晟恩哇哇大叫:「你怎麽还是那麽不温柔?」
「模特儿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当的。」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哆嗦,「你的身材明明就很好,居然还需要减肥。换作是我,不知道要减几公斤才能达到晶晶姊的标准?」
「你现在这样很好,不用减肥。」阿尧的声音轻柔。
「念尧说的对。」吕晟恩附和。
「你们两个!」赵虹气鼓着脸,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真没良心,都给我起来打球!」
吕晟恩笑着问:「双打吗?」
「好啊,那我要和玟君一组。」赵虹开心地挽住我的手臂,「你们要让我们唷。」
「还是一男一女?不然你等一下又要说我们欺负你们。」
「既然这样……」赵虹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後对阿尧使了个眼色,「那我和念尧一组吧。」
接收到她的信息,阿尧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嗯,好啊。」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吕晟恩又在提一些鬼主意了,「单纯打球多无聊啊。」
「赌什麽?」我好奇发问。
「赌──」赵虹拉长了声音,「真心话大冒险?」
「万一我们输了怎麽办?」阿尧有些担心,「晟恩打得很好。」
「干麽对自己没信心?」赵虹拢起长发,拽着阿尧走到对面场地,「不管,就这麽决定了,我们开始吧!」
吕晟恩卷起袖子,把羽球递给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会赢的,放心吧!」
「刚才到底是谁说会赢的啊?还要我相信你。」看着眼前的男孩噘起嘴巴,我按捺不住想调侃他的心情,「早知道我就和阿尧同组了……」
一番对战过後,沦落为输家的吕晟恩和我,正并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那是失误、失误!」他扭过头,结结巴巴地解释,「要不是我滑倒了,我们才不会输。」
他似乎十分懊恼,彷佛做了什麽难以挽救的错事。
「好啦,我开玩笑的,输了也没什麽,你不要太在意。」我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他们只是要我们买……」想到即将进行的「大冒险」内容,我不由得在心底咒骂一声,「好吧,其实我很介意。」我决定改变说词,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当然要很介意!我们不就是为了买保险套才特地跑来隔壁镇的吗?」吕晟恩突然气愤地说。
我慌张地摀住他的嘴,「你小声点,万一被其他人听见,我们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赵虹提这什麽鬼主意?真是要命。」
「没办法,我们输了嘛。」我心不在焉地说,和他一起躲在便利商店不远处的电线杆旁,紧张地探头张望,「要过去了吗?」
「赵玟君,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他做了个深呼吸,眼神紧盯着便利商店。
「你要干麽?」
「我去买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了!」
戴上口罩,吕晟恩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便利商店,准备执行赵虹及阿尧要我们完成的任务。
虽然牺牲他一个人很不好意思,但这确实让我松了口气,毕竟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一起到便利商店买保险套,无论是谁看到都可能误会吧?
下次绝对不要再胡乱打赌了,否则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想到这里,惊悚地打了个冷颤。
「玟、玟君?」
过了半晌,身旁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过头看去,失落随即取代了惊吓的情绪,令我想起雁廷某天晚上对我说的话。
距离上次在家门口见到妈妈,已经过了三个月。
那天,雁廷从图书馆回来,我立即转述妈妈的话,原以为他会表情不耐,拒绝听我说了些什麽,他反而不疾不徐地问我:「姊,你真的认为妈会回来吗?」
我以为他只是一时无法认同妈妈的做法,才会对我说出这句话,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妈妈始终无消无息,我的期盼也逐渐消灭,直到不再等待妈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