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不能說出口 — Chapter 4-5

九年级了,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流行起来,朋友之间以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老公老婆儿子女儿阿公阿嬷,甚至连阿祖都出来了,搞的整个班级都是我的亲戚一样,都能连成一幅亲戚树状图了,真搞不懂这种称呼的游戏哪里好玩,但却是国中必备不败款。

过了一个暑假,林霈祈依旧保持单身的状态。

新学期也换了新座位,这次的我们没坐在一起反而还有些距离,林霈祈坐在靠窗的第三个位子,我则是坐在隔着两排的倒数第二个位子,我的旁边是……

「嗨。」李念岑。

而林霈祈的旁边居然是柯玮雁,这座位也太让人讨厌了吧,能不能重换啊老师!

没有林霈祈坐在旁边陪我聊天,上课果然超无聊的,只能拖着下巴看着坐在窗户旁的林霈祈,而上课间偷看林霈祈似乎也成了习惯,有时候会看见她在『度估』、有时候会看见她上课认真专注的模样、有时候我们的视线会四目交接,也有时候会看见她偷偷把mp3藏在外套里,然後把耳机线沿着袖子一直到袖口,在用手撑着头假装在听课其实是在听歌(这招在当时很流行,大家上课都用手撑着头XD),尤其是数学课的时候,不管什麽动作,都依旧是那麽气质又迷人,总是能轻易的抓住我的目光,无法抗拒。

当然有时候也会看到不想看到的,就好譬如林霈祈和柯玮雁在聊天还聊的很开心,一看到这个画面我就会将视线移开,但还是很不要脸的又将视线移回林霈祈身上,虽然心很痛,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样自挖伤口。

眼睛总不受控制的跟随她的身影,已经多久了呢?

「各位同学,下礼拜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毕业旅行了,房间上原则是四到六个人一间,请大家找好同伴後写在纸上教给班长。」老师报告完後,就转头看着石靖伦,「班长,房间的分配就麻烦你统计一下了。」

没错,石靖伦是班长(还是被大家陷害当的班长)。

待老师前脚一离开,教室马上变成菜市场,大家开始老公老婆的叫,然後儿子女儿要和谁一间,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要怎麽分配,阿公阿嬷阿祖该由谁照顾,由於房间是男女分房的,所以那一大群『家族』必须忍痛的骨肉分离。

我自然的走到林霈祈旁边,我们当然是一组啦,可是除了我们两个还能找谁呢,那霎那才忽然意识到,班上我们除了彼此就没其他比较好的朋友了。

李念岑突然跑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瑀澄,你有要和谁一间了吗?」

「呃……」我看了林霈祈一眼,「我和祈祈。」

「那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间啊,这样刚好六个人。」此刻的李念岑就像个小天使,尽管被拒绝了却不会因此不理我或是讨厌我。

「好啊,谢谢你。」

自从分房间後,林霈祈就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刻意的和我保持点距离,下课也不常来找我聊天都跑去其他女生那,是不是她也意识到了,就算在怎麽好的两个人也是需要朋友的,朋友们聚在一起的那种快乐,是我无法给的。

之後班上有几个女生跑来找我,她们的话好像有让我领悟到什麽。

「瑀澄,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人好的太超过了吗?总是活在你们自己的世界里,再这样下去大概班上没人想再跟你们说话和你们当朋友了吧,反正你们眼里也没有我们这些朋友啊。」

「就算你不在乎,那霈祈呢,也许她是需要朋友的啊。」

是啊,我从来没想过人缘这麽好的林霈祈为什麽只待在我旁边,也许是因为我们是儿时玩伴所以她才会陪在我身边吧,是我任意妄为的以为只要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是我一直绊住了她,是我忽略了她也有想要的朋友的想法,是我太自大狂妄而忘了林霈祈本来就不是属於我一个人的,都是我把这一切看的太理所当然,也许我根本就是个累赘。

我走到林霈祈座位旁边,「祈祈,你在干嘛?」

「听歌啊。」林霈祈拿着手上的mp3晃呀晃。

最近是『又』有出什麽好听的歌吗?怎麽她『听歌』的次数一直在增加。

「喔。」

林霈祈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她将耳机拿下,看着我,「怎麽了吗?」

「没有啊,只是你最近好像都不怎麽常笑,是发生什麽事了吗?」我微微皱着眉头。

「最近又没什麽好笑的事情,我干嘛要笑呀。」

「吼,都不笑,笑一个、笑一个嘛~」我用两根食指将嘴巴撑大吐舌、扮猪鼻子还学猪叫、将眼睛拉成凤眼或是往下拉变成眼下垂,做了各种衰脸也极尽的扮丑,只为了……

「噗,你在干嘛啊?」林霈祈敲了我的脑袋,笑了。

她终於笑了。

「嘿嘿,你要笑啦,笑起来很可爱啊。」我摸着林霈祈的头傻笑。

「笨蛋。」林霈祈虽然一直骂我,但眼底却漾着笑。

看着她的笑容───

不是的,你的笑容不该是这样的。

确实,最近的林霈祈看起来没有以前快乐。

明明我是知道的啊,却选择忽略了那些不快乐的原因,是我太自私了。

所以之後只要林霈祈没主动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她,我以为这是一种成全,却不晓得无心的举动早已默默的伤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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