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抱得好郎君 — 抱得好郎君 5-1

德怡迎两人上封家庄,带头一回到庄内的音熟悉熟悉环境、分派两人住处并用过午膳之後,便差自个儿的贴身ㄚ鬟招呼招呼初到山庄来的娇客,而後拉着明瀚往自个儿常待的书房里去,问候问候近况,也顺便是跟他叙叙旧了。

素手轻推,将小轩窗子全给敞亮了,封德怡浅笑吟吟,回头招呼,「大哥,坐吧。」她回头转向那座茶几,拿出茶叶来,「妹子这儿别的没有,茶叶最多,就不知大哥饭後是想来碗铁观音呢,还是碧螺春?」

美人亲自要替他煎茶,这等福分,他可消受不起,「德怡别忙,这儿环境清幽,就算不饮茶,也是悠闲自在的。」他淡淡扬手,要是真给她爹封世泽,也就是自己的老大哥知道,就不知会怎般调侃他了。

「欸,大哥是信不过妹子的茶艺?」美眸凝睇,那雅中带媚的仙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爹亲要是真问起,知晓你人到封家来,却连茶水也未进一口,可不是该怪罪妹子招待不周了。」嘴里说着话,手边的动作也没闲着,将清水倒入壶内,燃起火来,先将水煨滚了,再放入茶叶,三两下便给他端上一碗好茶来。

「多谢了,我自己来便行。」他一手托住茶碗,平稳的给送上身旁小木桌来。

「爹亲他早上便跟叔父一起到城外渡头那儿去等货,兴许现下还未处理好,妹子已经差人去渡头那儿探探,不一会儿便有消息了吧?」也给自个儿端上一碗来,就坐在他的另一侧,隔着木桌,两人面对着面谈天,後头便是那精心布置的庭院山水,上头透着朗朗天光,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三年前来拜访时,不是早听说世泽兄他说什麽,不管族内大小事了,今後只打算跟夫人一块儿享享清福,这不?闲不下来,还是在外头奔波,做生意?」想到那个视他如己出,亦父亦兄的忘年之交,明瀚那张平日稍嫌淡漠的俊颜,也不禁浮出淡淡欣喜来。

德怡淡笑,说起那个闲不下来的爹,就连她自个儿也觉好笑,「大哥你真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季老弟啊,一猜便中,他就是闲不下来,偶尔还是跟人谈生意去,」抚抚腰间那象徵着族内当家的玉佩,「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咱们两兄妹狠心,抢了他当家位置。」

玩笑话是这麽说说无妨,事实上她仍是做着当家事儿,还好底下的弟妹或是几个哥哥出手相助,否则封家里头的事情大大小小,就算她如何能干也是理不完的。

「说来大哥也真是的,时间一隔便是三年,你有所不知,爹亲他有多想念你啊,前些日子你捎信来,说要来咱们这儿站住,他老人家高兴的不得了,那封信每天看,也每天盼,就连娘亲见了也有些吃味儿呢。」德怡状似抱怨,引得他微微笑起。

说起封世泽与明瀚这两个忘年之交,那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奇事了,封世泽年过五旬,而明瀚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三年前封世泽慕立威镖局之名,欲请镖局护镖,那次正是明瀚头一回自立出外走镖,领着一群镖师,路上就算遭遇了些许危险,可明瀚冷静应变,化险为夷,让他真不得不赞叹这英雄少年啊。

而後封世泽邀他一宴,谈话间这才得知他原来竟是十多年前镇江一带有名的镖师季常的亲生儿子,听得明瀚这些年来经过,不由得激起一股相惜之情,「季公子,老夫最是欣赏像你这般有志气的年轻人,若不介意,咱俩便以兄弟相称可好?」虽明瀚百般推辞,但在他的恳切企盼之下,仍是结成义兄弟。

而那次即邀明瀚在封家庄住上月余,他跟德怡,以及其他的封家子弟认识,便是在那次暂住时候识得的。

「是明瀚疏忽了,早知应该每年儿冬天都来你们南方避避冬,顺便与世泽兄见上一面才是。」他也打趣的顺着德怡的话说下。

「要真如此便好,不过大哥走遍大江南北,这回要不是带着音姑娘出外游历,可又不知何时才会来这一趟。」

「是啊,不过这回真要叨扰许久了,定能待到世泽兄觉得满意为止。」

德怡掀开碗盖,那淡淡茶香闻了叫人心底舒畅,「若给爹听了这话,大哥可就真别想回去了呀。」她呵呵直笑,那灿亮眼儿眨了眨,倒是意味深长,话中有话。

明瀚也捧起茶碗啜饮一口,瞧她秀美丽颜,虽未开口,可也明白德怡所指为何。

封世泽生了德怡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对他又十足中意,早在两三年前便在谈话间探过他口风,大有将德怡许配给他的意思;他虽感激,心底是也喜爱她,但若提及男女情爱,是又说不上了。

她自然也是将他当作另一个大哥,他来便时常缠着他说东说西,话虽投机,但与男女之情自是不同,他俩都将这份情感分得十分清楚的。

「说真格的,爹亲一直想要将你招为女婿,妹子我倒想问问,要是阿爹真开口,大哥会不会照爹的意思,真娶我了?」此语一出,差点没让端坐在椅子上的明瀚跌下,一口茶也差些喷了出。

别看德怡表面上是清雅温柔的大家闺秀,那聪敏精灵的头脑,偶尔也会像现下这般,毫无预警的将脑子里头的奇异想法抛出。

「德怡?」似乎早已猜着他的惊讶,她仅是淡淡浅笑,柳眉微挑的望着他。

在她的凝视下,明瀚将心思宁定,「不会的,就算是世泽兄真开口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德怡点点头,显然这答案令她满意,她认识的季明瀚可不是别人强迫得来的角色,她滴溜溜的眼儿一转,又朝他丢出一记惊人之语,「那对象要是换成了音姑娘呢?」

他微怔,不明白德怡为什麽话题直往这里头打转,「德怡,是不是世泽兄在我还没到之前说了些什麽?」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看人的功力不敢说十足,但是还是颇有自信,与封世泽相处的那月余,对这位老大哥的个性已有些了解,想凑合他与德怡的心思也早已昭然若揭。

德怡搁下茶碗,掏出袖里那把象牙梳,梳了梳那头如瀑青丝,「跟爹亲无关,只是妹子想弄清楚,大哥二十有六,算算年纪也该娶妻了,就不知大哥是否有哪个中意的姑娘,音姑娘只是妹子其中一个举例罢了。」

娶妻麽?思及此,远在京城的司马任似乎也曾经在他出外游历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义父关心他终身大事无可厚非,可德怡,怎麽也把这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德怡,我待音就跟待你一般,纯粹是手足之情,再无其他想法。」他剑眉轻拢,不知怎地,竟有些不想再跟德怡谈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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