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安安虽然仍挂虑爸爸的状况,不过考试时,她还是努力专注在试题上,直到早上考完二科,结束今天的考程後,她立刻打电话给妈妈。
「胃镜安排在下午一点半。」
「照完胃镜後,还要干麽?」安安问。
「如果照完後,没有再出血,那就是没事了。」
「那如果再出血怎麽办?」
「可能就要开刀治疗了。」
安安的脑袋瞬时一空。
「唉呦,那只是最糟糕的状况,又不一定会发生。」
「也、也是啦,说不定照完胃镜就没事了。」安安特意配合妈妈,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似乎没什麽效用,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情,扬高音调说:「爸呢?他在旁边吗?我想跟他说一下。」
「嗯,我拿给他。」
几秒钟後,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声音。
「安安啊,不用担心啦!爸爸没事,只是照一下胃镜而已,不过一直无法进食,饿死我了。」
明明生病了,还不改爱说笑的个性,让安安忍不住笑了,不过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这也让她更放心不下。
两人又聊几句後,结束通话。
安安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却无法消弭内心的沉重感。
如果现在回家,自己一个人一定会胡思乱想……可是要去哪里好呢?
她思忖了一会儿後,想到了。
餐馆里,诺轩正准备料理午餐,手机突然响了。
「喂。」他接起电话。
「老板,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嗯,过来吧。」
从电话中,诺轩感觉得到安安没什麽精神,还有点无助,心想一定是和她父亲有关,他思索了片刻,决定将原定的海鲜烩饭改成海鲜面。
这种时候,面食应该比较容易下肚。
他又这麽想後,开始着手。
安安到达时,诺轩也刚好完成了海鲜面。
「你还没吃午餐吧?」他将热腾腾的面放到她的面前,「吃吧。」
「谢谢老板。」她低声说道。
因为没料到诺轩还帮她煮了面,觉得既感激也感动,所以即使没什麽胃口,还是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口面,结果却勾起了她高中熬夜念书时,爸爸也常煮海鲜面当消夜给她吃的回忆,那一瞬间,眼眶突然一热,泪水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诺轩见状,拿来卫生纸,但还是什麽也没问,让她静静地宣泄。
「我妈说,我爸等一下要照胃镜,如果继续出血的话,可能要开刀……」安安抽抽噎噎地说道。
「结果还没出来,不是吗?」诺轩轻声安抚,「那就先等结果出来再说,如果真的要开刀的话,我想应该也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危险,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如同昨天一样,诺轩的话带来安定的作用,安安听话地又点了点头,抹去泪水。
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见是妈妈打来的,立刻接起电话。
「喂,妈,结果如何?」
「医生说没出血了,所以没事了。」妈妈这次的语气是真的放松了。
「太好了。」安安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等等医生还要跟我们交代回家後的休养注意事项,就先这样了。」
「好,再见。」
安安挂断电话後,在她先开口前,诺轩先出声问:
「没事了?」
「等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放心了?」浅浅笑意藏在话语之中。
「嗯!」
「放心了就快吃吧。」诺轩摸摸她的头。
不似刚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面,这次安安是真的饿了,吸哩呼噜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对了,你今天统计写得怎样?」
诺轩的问话,就像打开了安安的说话开关般,她开始喋喋不休、钜细靡遗地交代了整堂统计考试时的心情感想,若是平时,诺轩大概会没耐心听她说这一大堆没有重点的话,但今天他大发慈悲,既没打断她,还认真听她说完。
他想,就当作是她先前过於担心紧张,现在就让她好好释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