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麽还没来啊。」音符坐在一个溜冰场旁,看着那些学着溜冰的人,像是婴儿学步似的跌跌撞撞了好几个小时。
约了友人快图美的她,已经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出现了,但是她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图美还是没有出现,音符慢慢的开始担心了。
要是约了其他人,音符绝不会这样的担心,但是约的是快图美,就算她迟了半分钟,音符都会着急得要命。因为快图美天生有一种病,会随时随地,不自觉的失去知觉。
就当音符正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快图美的时候,「喂!怎样,等了我很久吗。」快图美一脸的笑容在音符的身後出现,还很有力气地在音符的背上拍了一下,「其实我一早就到了啦,只是在旁边观察着,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嘈吵的场合传了出来,不起眼地慢慢扬开去,没有人留意到音符往快图美的左边脸颊上打了一个巴掌,就连快图美也是一样,要等到当她感到脸上转来热灸灸的痛楚,才了解到音符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音符泪眼般的看着快图美,「我还以为你发生了甚麽事,害我这麽担心你……」泣不成声的音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抱紧快图美,「对不起……以後你也不要这样了,要是你那个病真的发作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啊。」
「音符……」快图美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的手由抚摸着自己左边脸颊,到了放在音符的头,「你为甚麽会知道,我有这个病,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
「不是的,你有告诉过我……」还带着哭腔的音符说着:「在我失忆前,你有对我说过的。」
「音符,你……」听到音符的话後,快图美先把音符推开,好让她清楚看看音符的脸,双手更是紧握着音符的手臂,握得牢牢的。
「我记起了,我记起了以前的事了……」音符的泪痕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绘出了一个悲伤的脸容。
「嚊……」用完最後的一张纸巾,音符才止住了泣声,鼻头已是满个通红,像是小丑一样带了个红球在鼻子上。
快图美把桌上的纸巾团都扔到附近的一个垃圾筒後,回到自己座位坐着,一脸认真的问着眼前那个红鼻子的音符,「音符,你说你记起以前的事……是那些?」快图美欲言又止地问着,头慢慢地凑到音符那边。
音符看着那个看起来愈来愈近的快图美,「不要再往前了,再往前我们会亲到的了啦。」
「怕甚麽,我们以前不是都亲过了吗?」快图美快人快语後顿了顿,「你不是说已经记起以前的事吗?为甚麽我们这样亲近的事你会不记得的,小姐,在耍我是吧。」
正当快图美要对音符出手之际,「才不是啦,我只是记得一些而已,等,你说我们以前亲过嘴,咦……」音符把快图美的手挡了下来,然後用剩余的那只手做了个抹嘴的动作,「我想吐啊……」
「你这是甚麽意思,那个时候是你作主动啊,我还没有说甚麽你却这个样子。」快图美装出了一个生气状,然後又把板起了的脸放了下来,「你记起了那些的记忆。」
音符装了个想了想的表情,「也不是记起很多,有你,你的弟弟,还有一个人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十分的模糊不清的。」
「模糊不清,说一说你大既的印象。」快图美像是找到一个极大的乐趣地看着音符,双眼突然之水灵灵了起来。
「嗯……」音符也配合快图美的反应,努力的开始回想起她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我只记得,那个记忆是在我中学的时期,一个男生常常都在我身边出现,在记忆里,我们都不理不睬,就像陌路人一样,互不相识,但是,却有一种很浓烈的认识感觉。」
「不会是他吧……」快图美头低了下来轻声地说。
「咦,你是在说甚麽吗?」音符看着刚低下头的快图美说。
快图美听到音符这样的问着自己,头猛然的抬了起来,「没有,有吗?你听错了吧。」然後假笑了一下。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知道我记忆里这个模糊的人是谁。」音符稍有失望地说着。
快图美也看到音符脸上的表情转变,「不要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吧,记忆回来了是件好事啊。」她展出了一个露齿的微笑对着音符,这微笑是多麽的灿烂。
「是啊……」音符先是开怀大笑,但是这开怀大笑逐渐地减弱,「但是当我记起失忆後,你和富士千方百计的讨好我,我觉得,我这个人真是糟透了。」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个真是笨脑袋,要失忆就把所有的事全忘记,为甚麽要残留着一些啊。」
快图美看到音符这样的动作後,立即抓住音符的手,「你不要再这样打自己了,你已经够笨,再这样打下去,你是想进特殊学校吗?」她摸了摸音符的头,「真是的,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竟然想自己的所有记忆失去,你知道你被那些失忆的人好多了吗,你有一部分的记忆仍存在脑海里是多麽好的事啊。」
「是吗?」音符勉强的笑了笑,「那我宁愿要一个完全失忆的脑袋好了,那我就可以将所有事更新般的重灌到脑袋里,贮起那些好的,忘了那些坏的,就像那些重新装置的电脑一样,毫无病毒,想装置甚麽软件就装甚麽软件一样。」
快图美看着音符那戴了放大瞳孔隐形眼镜的眼眸,「小姐,你对电脑好像不太熟识,就不要拿电脑来作比喻吧。」
「不是这样的吗?」音符把她的眼晴睁大,令那水汪汪的眼眸更水汪汪,「我每次重灌电脑後都是这样啊。」
「是就是,但我总是觉得你这个比喻有点儿问题。」
「甚麽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电脑也不是很好……」
「那你为何这样说我错……」
突然的话题把她们身边的气氛感染成快活,使她俩愈聊愈起劲,快图美好像正在帮音符的记忆重组,把以前她的事从头说一遍,只是,音符的记忆磁碟里总是缺了一个读取地址,乐谱,这个记忆在音符的脑海中只有现在,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