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帝的寵兒(繁) — 12.4-Final project

泼水节是泰国的新年,学校会放一个礼拜的假。假日前最後的一个上学日,学校举办了泼水节活动,而所有的课程也都被取消了。

早上是TalentShow,老师和学生共同展示才艺的舞台。这时礼堂已经坐满了人,台上也开始了表演,Win和Sa迟到了,她们进来後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终於在後排找到了两个空位,Win小心翼翼地穿过观众走进去,靠近之後才发现Hank就坐在旁边,但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坐下来。

舞台上,Mr.Jalal,Mr.Grey,Ms.Heather和Mr.Ted正在表演一个小剧场,当中Mr.Ted演老师,而其他老师则演学生,Win觉得他们穿着校服坐在课桌前,用学生的口吻回答问题的样子超级可爱。

小剧场结束後,四位老师面对观众鞠躬,然後陆续下台。

“Jalal之後会去别的学校教书,Heather跟Grey要回加拿大,今年好像有很多老师离开。”Sa说道。

“Ted也回美国了,感觉之後我们学校就没有好老师了。”虽然Win觉得Mr.Ted没有太用心教书,但是也算是个不错的老师吧。

舞台上的主持人用英文说道,“接下来是FilmProduction学生制作的万圣节特辑,胆小的人可以先行离开。”

Hank在黑暗中转头望向Win,“Win,怎麽办,我好怕怕。”

“没关系啊,你旁边不是有Ping吗?”体型庞大的Ping就坐在Hank的另一边。

Sa噗嗤笑了出来,Hank住声了。

TalentShow结束後,Sa跟Win换上了花衬衫跟短裤,从教室里拿出早上寄放到这里的一袋袋东西,然後来到操场上其中一个摊位边,开始准备。每当学校有一些重大的活动,操场就会变成高年级学生们摆摊的地方,这些摊位贩售小物件,小玩具,食物,饮料,还有小游戏。操场另一边则搭建舞台,进行演出。

Sa和Win正忙着把需要的材料摆好时,Brian来了,他换上了简单的T-shirt短裤。Win感觉他本来就不怎麽高,现在又穿上了短裤,感觉腿更短了。於是她故意走到Brian面前,踏着厚垫拖鞋,作势用手量了一下,然後说道,“Brian,我发现我比你高唉...”Brian马上一脸不爽。

随即说道,“本来想要帮忙的,现在我还是走吧。”

“随便。”Win说完Brian就转身走开了,不过他才走了没几步就回来了,“害,我不想让你们两个女生忙着,你看,我人很好吧。”Brian露出自负的笑容,“说吧,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

“那个…”Win指了指不远处地上一个大大的冷冻储藏箱。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准备,Sa和Win的摊位已经可以营业了。操场上其它摊位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Win望向她们右边的摊位,贴着的海报上用英文写着套圈圈游戏,一次十元。而摊位里边,Shawn正仔仔细细地把一个个娃娃摆放到地上,Win看到他认真的样子,走过去问道,“你摊位的其他人呢?”

“他们都跑了。”Shawn玩笑道。

Win望了望四周,感觉这个摊位除了海报跟娃娃几乎没什麽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你负责这个摊位吗?”

“不是。”

“那你可以走了。”

Win觉得有点好气,正想着怎麽反驳,这时Boom走了过来,“Win,你也在啊?那帮我一下吧。”

“我还要顾饮料摊呢,你叫Sa帮你。”

“怎麽这样。”Boom转过头,“阿谷,你来帮我好了。”

“你没看我忙着吗?”Shawn故意拉高音调。

活动开始了,操场上开始聚集了很多学生,他们有的穿着便服,有的穿着泰式传统服饰,有的穿着花衬衫,在各个摊位穿梭。

Sa跑去帮Boom做油炸冰淇淋,这边的摊位就只剩下Win和Brian做冰沙。过来买冰沙的人还蛮多的,弄得Win和Brian有点忙不过来,不过Win发现Brian弄冰沙时超认真,加的份量什麽都弄得很标准(Win则是凭感觉),要倒出来时也小心翼翼(Win弄时有点急躁,所以总是倒到桌子上),会帮小朋友把饮料加满(Win有时候有点急,所以也没管那麽多),然後把桌子整理得很乾净,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Win开玩笑道,“你以後真的可以去开店,你超认真的。” 

下午了,Win和Brian的摊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材料什麽的都快没了,於是他们开始收拾摊子。这时Hank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递到Win面前,“Winwin,你要哪一杯?”

Win看Hank特意买了两杯奶茶,只好说道,“这分别是什麽味道的?”

“一杯是正常的,一杯是台式的。”

Win看了一下,本想拿台式的,怎知嘴巴不听使唤说道,“正常一点的吧。”就拿了那杯正常的。

Win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然後放到桌上,Hank依旧站在那里,好像还没有要走开的意思。Win不理他继续收拾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Hank走了进去,站到Win旁边,也帮忙了起来,而另一旁的Brian则是很识趣地跑得远远的。

“…...你舞会的舞伴确定了吗?”Hank低头问道。

Win正低头收拾着塑料杯,“没有,我问了一下,说是没有舞伴也可以。”

“Manstein没有找你吗?”

“没有。”

“是哦,我想…”

“那天你真的发飙了吗?”Win抬头望向Hank,不怀好意地问道。

Hank不知所措,Win随之露出奸笑,“开玩笑的,不用回答。”

下午的泼水活动开始了,操场旁边的草地上出现了几个大大的水桶,学生和老师们拿着水枪或者水盆来到草地,当广播说第一轮泼水开始後,大家连忙往水枪水盆里装水,然後互相攻击。

Sa和Win换上了花衬衫和短裤,各自拿着一个水枪,站在草地旁,准备加入战斗。Hank和Brian走了过来,Hank看到Win手中的白色水枪有一条小管子,管子连接到她背着的小白兔形状的塑料桶,感觉Win平常是不会用这麽可爱的东西的,於是他疑惑道,“这是你的水枪?”

“对啊。”Win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举起枪头,出其不意地射向Hank。

“喂…”Hank被射到後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向後退,但是上衣还是湿了。

Win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这时一个小朋友跑过不小心撞到了Win,Hank连忙靠过来,“没事吧?”

“没事。”

接下来是一个礼拜的泼水节假期,Facebook上到处可见大家四处玩耍的照片,而Sa跟Win则为了各节课的作业,一直待在家里。

Win用纸板在阳台上做了一个Y型通道,Y型通道下面是入口处,中间分成两个通道,一个通道放着食物,一个则没有,这两个通道分别贴着不同颜色的色纸。Win把乌龟从入口放进去,让它慢慢前行,然後看它遇到分岔路时会选择那一边,一直重复这个步骤,把结果记录下来。如果乌龟在知道一边通道有食物後,一直重复选择这条通道,那麽就可以总结乌龟能够一定程度地分辨颜色。

对於Win来说,实验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整个实验的漏洞太多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实验完成前,她的小乌龟都还没有死掉。而她也利顺利地把实验论文赶完了。

随後,Win开始下一个作业。她在房间里放了一张矮木桌,旁边架上一台相机,调整好角度,让镜头直对桌面。随後她打开柜子里的抽屉,从里面搬出一大堆棋牌游戏,堆放到了桌子脚下。思考一会儿後,她把扑克牌分散到桌面上,找出里面的J,Q,K,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名字,进行配对,然後拿出彩纸,剪刀,开始为扑克牌们量身定制衣裳…...

假期结束,开学第一天,Sa和Win两人正往中文教室走去,“你Macbeth的project做好了吗?”Sa问道。

“差不多了,影片我都拍好了,现在就剩edit跟让大家录音,你的呢?”

“感觉还有一部分,我组的人都不做事的,基本上都我一个人做。”

“可是你组的人读书都很好吧。”Win想起Sa组别的人都是从小在这里读书,英文很好的人。

“对啊,我也以为啊,结果发现他们都很懒,而且因为快毕业了,所以都没有人想做事。”

“是哦。”

中文教室前摆着两组椅子,左边三张,右边三张,代表着正反方。Manstein,Vincent和Ping坐在正方椅子上,Shawn,Win和Sa坐在反方椅子上,准备进行接下来的辩论。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观看着,接着站在办公桌旁的中文老师,从玻璃罐里抽出了一张纸条,然後说道,“第一二组的辩论主题是,现今社会全才比专才重要,你们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讨论跟搜索,开始计时。”话音刚落,坐在教室前的六个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并且拿出电脑手机进行搜索......

“讨论时间结束,”老师看了时间後说道,“现在辩论开始,正方和反方每个人有五分钟的发言时间,好,现在请正一开始发言。”

Manstein站了起来,用了大概一分钟对主题进行定义,然後开始表述自己的观点。接着反一Shawn站了起来表述观点。Win想着这两个人被安排到一起还真是恰当,都是从小在中国读书,说话里浓浓的中国气息。五分钟後,Shawn坐了下去,正二Vincent站了起来,“孔子说,”Vincent望了望手中的草稿,“君子不器,意思是君子不能像器具一样仅仅限于某一方面,君子应该具备多方面的知识,有多方面的才干。在现今的社会中,很多职业都需要职员掌握多方面的知识……”Vincent说完後,Win作为反二站了起来,“刚才正方引用孔子的话,那我就引用一下荀子的话...”这时班上的人发出了笑声,Win没有预料到,差点也跟着笑了出来,她马上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荀子说,梧鼠五技而穷,意思指会多样技能的人,常常每一样技能都平平,因为他们无法专心致志于某一项特定技能……”

半个小时过後,第一二组的辩论结束了,坐在下面的学生开始在表格上打分,然後交给老师。接着轮到第三组和第四组辩论,“你们的主题是‘现代社会女人更累’,现在你们有五分钟的讨论时间。”

Win坐在座位上,看着坐在教室前的六个人,Wendy和Hank是正反方的第三个发言人,‘还真巧!’Win把他们的名字写到了评分表上。

辩论开始後,正一反一,正二反二陆续表述完观点,现在轮到正三Wendy,她站了起来,开始说道,“古代女人只需要待在家里,做好一个妻子,而现代女人除了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外,还需要工作…很多女性在怀孕期间还必须继续工作,很多女性在工作结束之後还要做家务…...”Win虽然理解Wendy的意思,但是总觉得她的用词太过白话,想到Wendy读书本来就不好。记得一次在数学教室看到她的试卷,感觉她连基本数学原理都没弄明白。这对Win来说有点无法理解,对她来说数学就像一个寻宝游戏,遵守游戏规则,从仅有的谘询中找出线索,努力用最快最简便的方法到达目的地,最後解出正确答案的喜悦感就如同寻得宝藏那般。所以她觉得那些无法了解数学的人失去了生命中的某种快感,但同时也让她有了小小的优越感。Win抬头看了看Wendy,脑袋里突然蹦出了另一个声音,‘至少人家长得漂亮。’

Wendy发言结束後,反三Hank站了起来,“刚才Wendy提到…”Hank望向手中的笔记,“刚才Wendy提到…”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麽,努力在笔记中寻找,却依旧遍寻不得,最後Hank只好扔下笔记,抬头即兴发挥,“...现代男生比较累,因为……因为…...男生渐渐也需要做家务……而且很多危险的工作都是男生做的…...”Win感觉Hank很紧张,心想,‘明明平时话那麽多,现在是因为面对Wendy而不知所措吗?’

五分钟过去後,Hank坐了下来,因为自己发挥时常而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笔跟纸被弹到了地上。“哇!”Vincent叫了出来,班上也有几个人跟着瞎起哄,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Win看了看坐在位前面低头生闷气的Hank,然後把目光转移到了评分表上,在Hank那一项上给了3分,满分5分。

周末,Win坐在房间里,对着电脑观看剪辑好的Macbeth影片,看过一遍後,她发现有一些地方不顺畅,於是又剪辑了一会儿,然後再次观看,又发现小瑕疵,於是再次剪辑…就这样她前前後後都不知道剪辑了几次,花了好几个小时,最後觉得这样下去肯定没完没了,才停下手。

今天英文课Sa和Win各自的小组要发表Macbeth的project,也是十二年级最後一个project了。教室里学生都到齐後,Ms.Heather用英文说道,“报告的顺序之前都排好了,今天是第四组跟第五组,那就从第四组开始…”这时Sa举起了手,用英文说道,“我们组的一个成员有事,必须先离开,可以先让我们组报告吗?”“Ok,那Sa的小组先开始。”

萤幕上开始放映第五组做的影片,Ms.Heather拿了一张椅子坐到学生们中间,一边观看影片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播放了几分钟後,Vincent好像察觉到什麽,他凑近Win,“为什麽他们是做Act4?” 

“Act4本来就有两组啊,Sa的组跟我的组。”

影片比预期中长得多了,播放到一半时,Win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下课,‘我们组的video有二十分钟,感觉这组播完後,根本就没有时间了。’接下来的时间里,Win一直转头看时钟,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影片上,影片结束後,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你确定我们是做Act4?”Vincent再次问道。

“对啊。”Win冷冷地回答道。

“Next,group4.”Ms.Heather整理完手中的笔记後说道。

“Butthetime…”Win举起手,教室里有点吵闹,Ms.Heather正在警告大声说话的学生,没人听到Win的话。Win想算了,於是起身把笔记型电脑拿到办公桌上,跟投影幕连接起来。

影片开始了,萤幕里,桌面变成舞台,棋牌游戏变成人物,道具,及场景,而Win的手则像上帝之手一样牵引着故事的发展。开头是角色介绍,Win的手给扑克牌们穿上了可爱的衣服,扮演女巫,国王,皇后,杀人犯……其中要介绍国王与皇后的孩子时,她的手把国王与皇后的扑克牌叠到了一起,重新打开时,就像变魔术一样,皇后的扑克牌下突然多了另一张扑克牌。学生们对这个设计发出了笑声,这让Win很开心,她一直希望自己做的影片能让人感到有趣,而不是沉闷。

影片播放到一半时下课铃声响了,Ms.Heather站了起来,“Ok,juststophere,we\'llcontinuenextclass.”坐在前面的Win立马跑到电脑前按下暂停键。“Youcanleave.”Ms.Heather说完学生们陆续起身收拾东西,Vincent则跑到Win旁边帮忙,Win把接线拔出来後转头说道,“我才不会笨到做错Act呢!”然後关上电脑,回到座位收拾书包,急忙走出教室,而刚好经过的Hank看到Win的眼睛红红的。

Win一个人跑走了,不去上接下来的课,这是她第一次逃课,她跑到四楼的楼梯间,站在窗户旁,开始掉眼泪。Win觉得自己为这个project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从构思剧本到拍摄到剪辑,期间发烧还继续做着,虽说这也是她自愿的,但是为什麽播放到一半就让停掉呢?Win也知道别人没有错,但是这种演出到一半就被人掐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时手机叮了一声,‘‘你没事吧。’是Hank发来的信息。Win把手机关静音,一个人望着操场上玩耍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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