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即使是九年前都不会轻易的在那麽熟稔的我们前落下。
可是,再重逢的短短几个月内我却看见你哭了两次。
是不是,你总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
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有多奸诈?
*
目睹恒夜及音理跟着双胞胎走掉後,校园一下子又变的安静许多。宇扬一语不发的走进校门,彷佛刚才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安岑则是跟在快步走了上去。
「那对双胞胎拉着音理跟恒夜走了,阿扬。」
「我知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安岑看着宇扬的背影,随口问了一句。但得到的对应态度和回答却令人感到火大。
「那双胞胎你认识吗?」
「我知道。」
连着两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只有平淡而简洁的三个字:我知道。安岑不是宇扬心里的蛔虫,但他却知道走在自己前面的哥们,正装做什麽都不知道,想要逃避问题。
但是,这家伙到底知道什麽?
「刚刚方恒夜哭了!」他的语气加重,为的是希望对方能表现出一丝的介意。
「我知道。」
「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脸上挂着些许怒意。安岑一个大跨步上去,左手抓住宇扬的右肩一转,他要面前这个闷骚的家伙看着他,所以他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能不能对自己诚实一点?」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铿锵有力。
「放开我,阿岑。」宇扬直视着自己的好哥们,声调如最初般平淡。
「你明明很在意她。」加重了语调,安岑没有打算放松揪紧了的对方衣领,「可你现在到底在干嘛?假装没看到?」
「闭嘴,卢安岑。」宇扬的眼睛毫无表情的盯着安岑。
「我为什麽要闭嘴?如果你能够解释你把手攒的那麽紧是为了什麽我就放开?或者,在听见她转学过来以後你那麽激动是为什麽?」
「闭嘴。」
「你不是想报复吗?你的报复都到哪里去了?你的决心呢?怎麽会只因为我一句话说她事情真的太多了所以放弃报复?你从来就不是这麽简单放过一个你想毁掉的人啊!」
不要再找其他的藉口。
为什麽明明很在意她,却一次一次的让她受伤。
他还记得,那一天到她家去的时候:
『小装饰品啊……』她思考了一下,『那种东西可能没有,布偶的话,我房间或许不少。』
『咦?我想看!』安岑起身将掠夺完的盘子放到流理台内『等等我会负责洗乾净的。』
『……你为什麽会想要看我的布偶啊?』面对安岑的请求,彷佛可以在恒夜的脸上看见三条黑线。
『因为……没有因为。』安岑露出欠揍的笑容。
於是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安岑还是愣住了。衣柜、书柜、桌子、床,房间里最明显的东西就这四样,就如恒夜所说的,床上摆了几只布偶仅此而已,但的确是最能够彰显女孩子气的地方。
安岑的目光很快的就集中在一只大的玩具熊,那是一只半身高的泰迪熊,看的出恒夜很宝贝。因为它被独自放在床的一边,但是最明显的莫过於泰迪熊的右边耳朵上系了一个宝蓝色的蕾丝蝴蝶缎带,上面是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他觉得那条缎带似乎在哪里看过。
『那是?』安岑眯起了眼,指了指那只泰迪熊,他询问着:『我可以进去吗?』
『嗯……』微微的点了点头,恒夜表示同意,留了一句『我去洗碗。』就转身走离了房间,令安岑哭笑不得,到底有没有这麽放心自己?
他带着无奈的笑容走近泰迪熊,仔细端详那发亮的小东西。一个银色的项链坠子,弯弯的银月刻着一些漂亮的纹路,上头挂着一颗星星,在最中央还嵌了一颗小钻,带着好奇心他伸出手,翻过那个坠饰的背面:
DEAR宝贝夜,BYDad&Mom
"是父母亲送的啊,只是,为什麽不带着呢?"
"还有,为什麽这条缎带我会一直觉得在哪边见过?"
伸出手他轻碰着那一条宝蓝色的漂亮缎带。
『啊……』突然间他想起来了。
在宇扬的房间他曾经见过。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嘲笑自己这位好哥们房间怎麽会有这麽娘的东西,他记得他的回应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不知道怎麽扔掉。』
「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有比较帅吗?」这一句话,点燃了怒火。
「碰!」安岑左边脸颊感到一阵火辣的痛,动手的人正是面前的宇扬。
「我叫你闭嘴没听到吗?」然而就像是回敬一般,安岑也补了一拳回去。正巧打在对方的右颊,宇扬一个踉跄往後跌坐在地,安岑就站在他的面前,单手擦过了因咬破嘴角而渗出的血,他看着宇扬。在音理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一切以後。他就跟音理一样,对於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
人活着,不是为了享受幸福吗?
为什麽有人必须要活得这麽沉重?
「你可以叫我闭嘴,但不能管我是否真的闭嘴。若是没有被我说中心中事,你为什麽这麽愤怒?」
「若是不在意,为什麽不将那缎带扔掉。」
「你明明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