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渲染上深沉的黑,与之对比的是耀眼的点点星光,在院子内寂静地只能听见树叶被风给抚动的沙沙声。
两抹站得笔直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如同夜色未到前一般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直到细微的声响从屋内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便相当默契的堵在门口。
「呃……」有些微沙哑的声音自喉间发出,半睁开的一双眼还有些迷茫。
「殿下?」蓝冉从梁上一跃而下,无声地落到地上,看着床榻上那娇小的身躯。
「蓝……冉?」璃羽转了转头,看清楚床边的人後,还回想了下睡前的记忆才提出了问题「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左右。」蓝冉看到想起身的璃羽连忙去扶,并放了靠枕在她背後。
「这麽久啊……」皱了皱眉头,璃羽看着窗外已经染上暮色的天空,她果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他们是不是吓到了?」
「陛下的脸色很难看,孟春跟仲夏看上去冷静,季秋整个人都傻了。」蓝冉轻笑了一声,把被子给掩实後,倒了杯温水给璃羽润润喉。
「哥哥那肯定得去道个歉了。」叹了口气,璃羽看着杯中有些发呆半晌後,突地笑了出来「只有看上去冷静啊?季秋没做什麽吧?」
「季秋熬了一整桌的粥。」蓝冉面无表情地开口。
璃羽的嘴角一僵,她觉得现在是她需要冷静了……
「你们为什麽还不快点吃?」璃羽颇为无奈地看着那桌连吃饭都没办法好好吃的人。
「殿下先吃。」季秋眼巴巴的看着自家殿下,大有不吃就上前动手塞的模样。
「……」璃羽看着孟春、仲夏和蓝冉都一脸认同的表情,这可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啊,还以为叫他们进来就会乖乖一起吃了……而且她没想到被强迫窝在床上喝这没有肉味的粥。
真的是完全没有肉。
连肉末都!没!有!
扁了扁嘴,璃羽还是默默地端着小碗吃着仅以盐巴稍稍调味过的粥,下属的爱心要好好消化掉。而且她现在被当成了易碎娃娃,还是识相地当个听话的好孩子比较好。
方吃下最後一口,手中的碗马上被人给拿走,接着又是盛满的一碗塞回来……璃羽盯着仲夏,可这人偏偏只会瘫着一张脸让她什麽都说不出来。
璃羽觉得那几只肯定是故意推仲夏出来的。
而且……其实这个碗比较小,她应该还能再吃一碗没问题的,绝对不是因为这麽多只眼睛的视线给她压力。
「这是最後一碗。」璃羽板着脸声明,不过她自己倒是忘了,七岁大的白嫩小娃看起来绝对是可爱多余严肃。
不过某殿下不知道一旁几个用疑似看自家女儿的老爹模样看着自己,不然依照真实年龄的心态恐怕也只会是默默无视的。
「你们也快点吃。」好不容易吃空了第二碗,看着站在床边的仲夏接过空碗,摸了摸有点小胀的胃,璃羽绿略感忧心,自从回到皇城後好像被各种投喂。
倒不是说以前在山上吃不好,而是现在吃太好了,她这个前身平民中的平民小百姓,以前没接触不懂,现在身在其中偶尔心中出现仇富感是怎麽回事……偏偏她现在还不是普通的富,是富中的最高层啊啊啊啊!
不对,她是要忧心自己可能被养胖这件事的,怎麽就突然仇富起来……说起来她现在可是富贵二字都相当扎实的。
璃羽狠狠抹一把脸,努力一辈子不如投个好胎是这个意思吗?莫名有点让人不能接受啊……
「殿下。」
「呃。」璃羽猛地回神,看到已经收拾好的桌面才恍然自己神游已久,略为尴尬地别开头「咳,何事?」
「殿下。」仲夏的声音依旧平板,不过没有後续的话让璃羽疑惑的把视线转到他脸上。
「你、你你——笑了!」璃羽吃惊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住,直盯着那张第一次出现表情的脸。
「二哥你会笑?!」季秋的表情比他家殿下还夸张,不过还是一样傻盯着仲夏的脸。
孟春瞥了眼拍拍仲夏的肩,这木头果然很听话。
「是酒窝!」蓝冉是除了孟春之外还很冷静的人,大概是看着那张没表情的脸还不够久。
仲夏的浅笑相当短暂,在看过所有人的反应後,总觉得有点不开心,所以还是瘫回一张脸不管其他人怎麽劝说都不动,除了对上殿下的眼神时默默别开头。
***
由於下午睡晚上继续睡,璃羽在次日上朝时在车厢内很精神的掀开车帘朝外张望,昏暗的天色还没迎来曙光,古代公务员的上班时间也真是辛苦啊。
距离卖早点的店家确实还没到准备时间,但是不可能整条路上都没有人影,以往能看到几个人的,今天是很多人休沐吗?
不过也正因为空荡荡的她才会发现蜷缩在某个府邸墙下的东西,包裹着有点破烂的布,不知道是不是什麽野猫野狗之类的……
让驾车的人停下马车,璃羽跳下车厢朝着那团不知名的东西走去,然後身旁默默出现一抹身影……
「殿下,让属下来吧。」孟春直接略过自家殿下,朝着璃羽的目标走去。
「……」璃羽沉默,这根本不让人拒绝啊,她的侍卫们是不是越来越把她当成瓷娃娃了?
「是个孩子。」拉开了破布的一角,孟春看着那脏兮兮的小脸,神色没有丝毫迟疑,因为对殿下任何有威胁的可能都必须抹杀。
「孩子?」有些错愕的走到孟春旁,垂首看了半晌,静默的时间拉长了点。
摄政王的身份会面临什麽,璃羽不知道,但是她家的皇帝哥哥什麽可能都给她说了,小心为上是对的,但是她做不到冷血的见死不救。
「找间旅店请人给这孩子洗洗再叫点吃的。」解下披风裹住那个瘦小的身躯,她不否认想起了前世那困苦的幼年,虽然距离遥远但是记忆不会消散。
「是。」孟春抱起孩子,微微皱起的眉一是因为殿下的披风,二是对於这轻得像是风来就会被吹走的重量。
呼出一口气,璃羽返回马车,本来的精神都恹了,索性放下帘子也没什麽兴致再看着寂静的街道。
刚下软轿的璃羽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更精神一点,免得某皇帝又不受控。
璃羽踏进众人的视线时,所有眼睛都集中过来,给她不小的惊吓,当然惊吓的不只是这些人的表情还有这个比平时空旷的地方。
然後她才慢半拍的想起自己似乎立了十大酷刑,昨天还是首次执行的公开行刑日,少的那些人不会都是给那血腥画面吓的起不来吧?
默默真相的璃羽顶着所有视线,只好摆了个没有表情的表情,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没大到能笑出来,真笑出来又出新的流言怎麽办?
只是她不知道这之後,新的流言好比说摄政王是何等残暴及冷血无情。不过她也只能笑笑地表示不理会。
由於来上朝的人数实在少得可怜,无心政事的皇帝只眼巴巴地直看着摄政王,不到一个时辰就挥手宣布散朝,然後拉着摄政王的小手到了御书房。
「羽儿把手腕给哥哥伸过来!」严尹把自家妹妹抱住,然後一把抓过手腕开始把脉。
「……」现在她的意见都不是意见了是吧?怎麽一个两个都无视掉她了?
「真不知道那些人干什麽的,看次受刑就病倒,没躺下的也个个要死不活的脸。哪像我们羽儿活跳跳的多健康!」严尹松开自家妹妹的手腕,很是欣慰的摸摸璃羽的头。
你忘记我昨天也吐得要死不活吗?璃羽看着自家兄长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内心话,只是叹口气挣脱了这个怀抱,迳自弄好了垫子好坐到案前,慢慢看起奏章。
「……」这下无言的轮到严尹,原来他这个哥哥没有政事重要吗?!虽然很想上前争论,但是估计後果是要自己批那些奏摺了。
所以某皇帝很识相的坐到了一旁的贵妃椅上,随意地抬手一挥,突然出现的黑影一闪,贵妃椅旁的小茶几上已经摆了碟点心,还有一壶热茶。
慢悠悠的倒了两杯茶,静静地放一杯到案上,再躺到贵妃椅上,枕着靠垫往嘴里塞点心,虽然言行举止很是散漫但身上出尘的仙人气息倒是一点也没减。
「南月想要派人出使北辰……?」璃羽有些皱眉,外交方面她没有办法做出判断,古代最常发生的就是战争,国与国之间对立的情况即使在和平的时候也不可能是朋友。
「以後外交的部分由哥哥我来看就好,还有学院已经开始建造了,羽儿明日想去监工的话就睡晚一点别上朝了。」严尹拍了拍手上的食物碎屑,把璃羽从椅子上抱下来。
「好,外交部分我都整理出来放一旁。」璃羽朝自家兄长挥个手就往门口走去。
只是那一身白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顿,踌躇了会,严尹也没有开口催促。
「昨天……对不起,还有谢谢。」语毕便急匆匆的跑了,没看到自家哥哥笑得没形象的一幕。
「哥哥才不需要谢谢呢!」严尹笑够了敛下愉悦的神色,面上只剩下淡淡的冷漠,带着冷意的视线看着案上,许久才传出一声叹息。
「希望和我想的不同啊……」
***《逃妃摄政》***
嘿嘿,各位客官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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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男主……依照柳某的大纲,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背景换成其他国家喔!
总之会尽力让他们赶快!
*也有追《北国将军》的客官们,柳某卡文了,所以更新就……(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