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名:[古装韩剧-朱蒙]生命的尽头(协保x思龙)
作者:茶
======
第一章追忆
古朝鲜,在天朝的铁骑军压境之後,灭亡了。
古朝鲜的大地,在天朝的主导下,被分为了四大郡。
古朝鲜遗民,流离失所。
被压迫的遗民们,心中只有一个希望,
希望天下能出现一位英雄,带领他们恢复古朝鲜的光荣——
***
今夜是望月。
林间的小径在月光映照下,微亮。
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有三个人影。
一个是蓝衣汉子,一个是黑衣汉子,还有一个是年纪十岁左右,穿着绸缎裙的孩子。
一盏灯笼,被这孩子提着。
灯笼的烛光,在夜风中明灭,映照在孩子的脸庞。
半敛的眸子,空洞。
秀美的脸蛋,不带任何表情。
「一句话!铜钱五十两!」
「呸!这孩子陪有钱大爷睡一晚也要五十两。你想买断?黄金十斤!」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五十两,卖是不卖?!」
穿着粗布衣的汉子粗口的讨价还价,一旁的孩子,充耳不闻,好似他们说的是别人的事。
夜风袭来,一阵异声若有若无的随风钻进孩子的耳朵。
他挑眉,随那声望去。
没有人,但叩叩叩的木杖击地声,一声声,在夜风中回荡,越来越清晰。
那声,像击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移开眼。
月下,灌木丛後,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站在那里多久,孩子就望着他多久。
久到,孩子无法分心去想时间的意义。
「你以为他是金蛋吗?!他没那个价!铜钱一百两!」
「操!没黄金十斤,你连他的鞋都买不到!走!」
买卖不成,蓝衣汉子粗手拉过孩子细瘦的臂,大步转身要走。
孩子被拖着走,但还没回神,一双杏眸还定睛在灌木丛旁的黑影。
「十斤黄金?!狗屎!老子一个铜钱也不给!」黑衣汉子眼露杀意,腰间长剑一拔,冲上前就猛砍。
「啊!!」地一声,蓝衣汉子背门中剑倒地,重伤挣扎。
面色犹如恶鬼的黑衣汉子眼一眯,反手再一剑。
「唔……」心口中刀的蓝衣汉子,瞪着大眼,断气。
黑汉子剑一拔,弯身胡乱用死人的衣摆将血抹净了,转过身一把揪住孩子的长发,低喝。「走!」
孩子被抓得头皮吃痛,但一声不吭,眼角还是不时望着另个方向。
「叩叩叩」木杖又击地,那黑影终於走了来,一步一步,走得慢。
「大爷,何必对一个小丫头这麽粗鲁?」月光下,黑影一袭补丁的灰衣。
「没看到老子的剑吗?!快滚!」黑汉子暴喝。
「剑?没看到,倒是听到也闻到地上有个死人。」
「瞎子!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滚开!」
「明天的太阳,本来就看不到啊。」灰衣人低笑。
那浅浅的笑音,让黑汉子手下的孩子,听痴了,他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想看看灰衣人压得低低的帽沿下,究竟长什麽样子。
「还不走?活得不耐烦了!」黑汉子丢开手下的孩子,剑又拔,猛地向前砍去,完全不把一个瞎子看在眼里。
月下,很静,静得只剩风声。
不,好似连风声也停了。
被推退了几步的孩子,没看到灰衣人有什麽反应,只看到了流星,在月光下掠过一道轨迹。
***
灯笼的烛火,明明灭灭。
提着灯笼的孩子,看着灰衣人蹲在地上,在二个死人的身上搜着。
「啐,没几个钱。」灰衣人将二个钱袋收进内衣里,顺道把黑汉子的长剑也提上手。「好剑,多少值六、七个铜钱。」
起身,他转向孩子的方向。
「小丫头,你是卖身的?」
孩子愣了一下,第一次不想回答这个他老早习惯的问题。抿着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还想卖吗?」灰衣人拿下了帽子,露出了他炯炯的双眸。
那眸光,十分有力的直击孩子内心,一点儿也不像瞎的。不过,那视线不是威胁,而像是月光,温柔的让孩子不由自主的脱口。
「不。」是比一般女孩还要沈的嗓音。
闻声挑眉,灰衣人蹲下凑近了孩子的脸,边嗅边摸那绸缎的裙摆。
这麽近的距离,让孩子一时无措的发窘。
「奇怪,穿着姑娘的衣裙,可却是男孩子的味道。」
「我是男孩,也是女孩。」也就是怪物。
好像听得出孩子的言下之意,灰衣人偏着头,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面对这样的答案完全不以为意。
「原来是这样,那你喜欢这套衣裙吗?料子极佳呢!」
灰衣人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反应,让孩子再次无言。
「绸缎的料子,可以卖不少钱哦。」灰衣人叨叨絮絮的,想起方才这孩子身处血腥的场面,却不嚷不惧,冷漠的像块冰。「不想卖身,那要不要跟我啊?我看你应该是挺聪明的,跟我虽然苦了点,但不会让你吃亏的。」
「跟你?」从这个火坑掉到另一个火坑?
「是啊,但不是卖我哦!」灰衣人微笑。「我叫『延陀龙』,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眼前的笑容,配上那粗矿的大脸,莫名的友善。
男孩思量了,呐呐的答,小脸上出现今夜里第一个笑容。
「我叫『史勇』。」
***
那套绸料衣裙,卖了不少钱,延陀龙把卖得的金钱,分毫不取都给了史勇。
这是史勇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钱财。
买了一套粗布的补丁男装换上,史勇就像是个普通的男孩一样。
故意把头发抓乱,脸上抹了点泥土。
脏兮兮的。
「没用的,把自己搞得再脏,看起来还是个美娃娃。」延陀龙豪迈的朗笑,大掌拍在男孩的背。
史勇被拍得轻咳,脸上一阵热。瞄了延陀龙一眼,他时常怀疑——眼前的男人真的是盲的吗?
很快,跟着延陀龙已月余了。
有一天,二人走在无人的山林时,延陀龙忽然这麽说。
「史勇,你让我摸摸吧。」
闻言,史勇的心好像瞬间结了冰。
不动,他随便让延陀龙触摸他的身体。
「嗯,你适合练武。」
史勇呆了一秒,原本空洞的眸,又灵动了。
「不想被人欺负,就要自己变强啊。」延陀龙抛下自己的手杖和包袱,退了几步和史勇拉开距离。「学着我的动作,还有吐纳。」
白天,他们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夜里,没客栈打尖就露宿。
但延陀龙没让史勇饿过一顿,他总有办法弄来食物让二人都饱足。
只要没旁人,延陀龙就要史勇练武。
从刚开始的基本功,到後来的单剑,史勇一样一样的跟着学。
练武,很辛苦。
但史勇觉得快乐。
他从没过过这麽平静的日子。
因为不必再卖身了。
***
翻过一山又一山。
由这个村,到下一个镇。
史勇慢慢注意到一件事。
延陀龙不是没目标的前进。
他一直在打听着一个商团的行踪。
史勇心里明白,但从不问。
物换星移,史勇跟着延陀龙超过一年了。
一日,他们来到一座繁荣的城镇。
史勇乖顺的跟着延陀龙来到一幢宅邸前。
当延陀龙向一名总管级的男人出示了令牌後,那男人一看就大呼小叫的领着他们进到大宅里。
「郡长大人!郡长大人!好消息!陀龙大人回来了!」总管奔进了一间房,接着就有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大步迎了出来。
「兄!你回来了!」被唤做「郡长」的男人展臂就来个拥抱。
「族弟,近来可好?」延陀龙也朗笑着回拥。
史勇万万没想到,自己跟了那麽久的男人,竟认识地位这麽高贵的人士。看着眼前的拥抱,他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季匹,去备酒宴,我要为兄洗尘,还有去把召西奴找来!」郡长打发了下属离开。「兄,快进来!」
「等等,族弟,我这回还带了个小兄弟回来。」延陀龙将身後的男孩拉到前头。「族弟,这是『史勇』。史勇,这位是『桂娄郡长——延陀勃』。」
被延陀勃打量着,史勇并不闪避,晶亮的杏眸无畏的回视。
好一会儿,延陀勃的小眼眯成二条线地扬起一个邪笑,领着二人进屋去。
酒席很快就备妥了,接着一名穿着绫罗丝绸的小女孩也奔进门。一进门就喊延陀勃「爹」,转头再瞧,忽地扑上前抱住延陀龙的腰娇笑。
「师傅!您回来了!召西奴可想您呢!」
一同坐上席,史勇跟着众人吃吃喝喝,一语不发。有时对上坐在对面的女孩充满探索的视线,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厌烦,但确定并非不悦。
「兄一出门,就数年没消息。」延陀勃敬了一杯佳酿。
「你就当我回来是『捡到』吧。」延陀龙低笑跟敬。「对啦,召西奴身边还是只有优台一个护卫?」
「是啊,怎麽提起这?」
「召西奴是你的独生爱女,只有一个护卫我看是不够,陀勃,再收一个护卫如何?」延陀龙意有所指。
「兄是指……」延陀勃对上史勇的视线。「优台的勇武和忠诚是我极信任的,但他……」
「将来召西奴当上郡长,身边有二个得力助手,不嫌多。」
***
同样的望月。
史勇坐在客院的长廊上,不敢进屋去。
中庭四周一座座燃着大火的石灯柱,将黑夜照得分外光亮。
他望着那跳跃的光点,心头也燃着同样的火焰。
「咿呀」一声,隔壁房门开了,走出了个男人。
随着男人的出现,是「叩叩叩」的手扙击地声。
「外头冷,怎麽不进房去?」
史勇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头戴帽,包袱背在背上,一身补丁装,一副要远行的装扮。「你要走了?」
「是啊。」延陀龙步下三层石阶,转身与史勇平视。
「你把我卖了?」
延陀龙低笑,双臂大展。「你来搜,我身上除了带着几个充饥的硬馒头之外,是不是二袖清风。」
史勇的眼眶泛热,心里有种不满足像要呕出来。
「你不带我走?」
「你要跟我?」延陀龙一愣,哈哈朗笑。「浪迹天涯没你想得那麽好,吃不饱也穿不暖。」
「我不怕吃苦!」
史勇语气中的决绝,听在延陀龙耳里,心头虽是一紧,但嘴角还是扬起勾。「我带你来这里,是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可以识字、上进的机会。这个机会是过了这村就没下一个店,你要自己把握。」
史勇双拳紧握,满是怒火的眸子尽是不甘,红润的唇抿得泛白。
「话说回来,史勇,你忘了我们非亲非故吗?」延陀龙的嘴角仍带笑,眼里却一片冰冷。「不要想依靠我,也不要想依赖任何人,命运,只有自己可以掌握。你想往上爬,还是往下掉,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
再一次,又是叩叩的手杖击地声。
一声声,就如同那一夜。
只是这一回,是远去。
夜风起,史勇觉得浑身发冷。
「咿呀」又一声门开,史勇闻声望去。
是那名唤召西奴的郡长千金——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她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她在半开的房门後,大眼含着泪。
「师傅离开了?」
「是的,小姐。」
[待续]
【摘自[朱蒙]生命的尽头(1)(协思)】
===以下为关於[朱蒙]生命的尽头(1)(协思)的二三事分隔线===
关於本同人志的二三事,改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