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显得寂静而孤独,走在路灯幌幌的街道上,我疲惫地敲敲肩膀。
闭上眼,感受夜晚的空气迎面抚来,如此静心的氛围,是在白昼感受不到的宁静。
张开双手,我试图拥抱仍旧温热的风。虽然被朋友拉去联谊,不习惯那种场合的我有些疲倦,但能在结束後享受如此优美的夜,也算是大自然给予我最好的回馈了吧!
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秋夜时,有两个黑影从转角出现,硬是挡住我前进的道路,「小妞,那麽晚回家,要不要顺便陪我们玩玩啊?」
勉强回过神来将视线对焦,说话的是两个看起来比痞子还痞的混混。唉……真是坏了这美好的夜晚。
忘了是学校还是哪里有说过,遇到这种人,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不是尖叫,而是忽视。
正当我从旁绕过去的瞬间,他们一人抓住我一只手,力道之大让我的手腕从疼痛逐渐变成麻木。
我瞪大双眼,慌张又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人。他们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扭住我的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以为台湾没法律了?
「叫你陪我们玩玩你是没听到是不是?」其中一人凶狠的裹我个巴掌,肉声撞击的清脆似乎断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你们到底要干麻?」我抬起被搧红的脸颊,目光如炬的怒吼。
双手都被钳制,他们的力气又如此之大,纵使我手脚并用,对他们来说就像以卵击石,怎麽也挣脱不了。
「哼!你跟我们走自然就会知道我们要干麻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脑中闪过的尽是我被绑架的画面……
「你们放手!救命啊!失火啦!」我顾不得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在宁静的夜里大声吼着。
拜托谁都好,快发现我!
下一瞬,我被手帕摀着口鼻,刺鼻的味道令人反胃。奋力挣扎几秒,眼前却只剩下一片黑,完全失去反抗的力气。
就这样,我似乎被拖进一台车内。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有东西撕扯的声音,车子摇晃的力道极大,本来就无法睁开眼的我此刻更是晕到想吐,痛苦的感觉袭击全身,好像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黑暗,好可怕。
「之後呢?要怎麽处置她?」我意识模糊的听着。
车子的晃动已平息下来,那些不舒服逐渐远去,只剩下隐约的抽痛随着血液蔓延。
头好重、好痛……我在哪?
「谁知道,大不了杀了她。」
杀了她?他们口中的「她」,不会是在说我吧?
「干这种事那麽久,还是头一次让我遇上这种上等货色,就这样杀了她好像有点可惜。」
「我看你是被这妞的身体给迷惑了吧?不趁她还没醒来时对她下手,难不成你想养她一辈子?还是放了她让她去警局控诉我们的罪状?」
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奋力找寻通往光明的出口。使尽全力突破人体极限,手指终於能够自由活动,我屏息等待手脚能出力的瞬间,并且利用感觉得知我目前并没有被绳子捆绑。
只要手脚没被箝制,就代表我还有机会逃跑。
深吸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映着方才绑架我的两个人。我趁他们还在争论时从另一边偷开了车门并且翻下车,晕眩的脑袋使我连站立都有问题。
自己的命自己救,不可以就这麽放弃了。
咬紧牙,忍下尚未恢复的不适,我蹒跚的跨出步伐。无奈我逃跑的技巧实在过於拙劣,才跑没几步就被发现,「人跑了,快追。」
糟糕……快跑……拜托争气一点快点逃走啊!
然而,我的脚步却趋近缓慢。
是怎麽回事?除了头晕目眩使不上力之外,为何还传来如此剧烈的疼痛?我的大腿,好像有湿湿的东西在流。
是血!
沿大腿流淌的鲜红,让我的脚步几近停止,脑中浮出一些历历在目的惊心,我已经被……
「跑!我看你还能跑去哪里?」他们一左一右夹攻,其中一个还重重赏了我耳光,跌坐在地的模样颇为凄惨。
我不要……
想到我莫名其妙被这两个人侵犯,就完全失去逃跑的动力。就算逃离了,然後呢?我要怎麽继续活下去?
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勉强看见他们带着淫笑缓步逼近。我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淌落,原来死亡,那麽快就降临在我身边。
「你们在干麻?」突如其来的威吓,吓得前方两人一屁股跌坐在地,我也警觉性睁开双眼。
皎洁的月光和不远处电线杆的路灯将他们的脸照得无比清楚,纵使我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却一点也不影响这如此高画质的解析度。
某些画面与气味惨忍地冲击着我,那些记忆虽不清楚,却足以让我隐隐作呕。甚至,我还升起自杀的动机……
「靠!被发现了。」
他们两个在我面前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模样极度狼狈。不过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没好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正逐渐逼近中。
我听见那个帮我赶跑那两个垃圾的人,缓缓走到我身边然後驻足的声音,「喂……你没事吧?」
他关切的声音,使我下意识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止不住浑身的颤抖。这时候,我没有那麽大的勇气露脸;没有那麽大的勇气,可以面对任何人。
「呃……我帮你报警好不好?」他试探性的问。
听到这句话,我连忙躲着摇头。不要报警,拜托不要报警,我不要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嗯……那我送你回家好吗?」
此时的我头摇得更加猛烈。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回家,绝对,不可以!
那个男生无奈地叹口气,有些伤脑筋的说着:「嗯……这样的话……你要不要先来我家?」
愣了几秒,我的头总算缓缓抬起,泪水模糊的双眼,稍微可以看到那个男生修长的身子。
「可以吗?」我轻喃,哭过的声音显得特别沙哑。
就算在我眼前的这个男生和刚刚那两个垃圾是同一种人,对我来说也已经没差了。
一个失去人生意义与价值的人,还会在意这些无聊的琐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