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夫人带着陈之亭与陈之如两姐妹上门拜访,王夫人唤来王思绚与王思绢,让她们二人招待带着陈之亭与陈之如,自己与陈夫人说起善堂事宜,并询问是否让陈之亭与陈之如一块打理。
「你也别老是夫人的唤我,没得显得生份,若你不嫌弃,我便托大唤你一声妹妹可好?」
陈夫人想着与王夫人这段时间将多有来往,故主动提起略去敬语。
「陈姐姐说的是哪儿话,能与姐姐互称姐妹,是妹妹的福份。」
王夫人从善如流地改口。
「你说这些都是出自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听完王夫人所言,陈夫人不敢相信的询问,王夫人笑着点头。
「不怪姐姐不信,我初听到时比姐姐还惊讶,也是再三问过方知虽说经过兄姐增补,但大体上却仍是那女娃的构想。」
「王府真是人才济济。」
陈夫人感叹,从前便已听闻过云宛萱之名,这段期间更听闻不少她的作为,没想到就连云宛葇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有这番见地。
「我只能在这待上一段时间,确认善堂能运作後便得回去。」
到底是当家主母,又是知府夫人,陈夫人不能长期待在宁城这边,就连这一趟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的时间。
「那两位侄女?」
「亭姐儿回去便要准备成亲,这趟主要是带着她出来走走,方才听你说绚姐儿也会帮着打理善堂的事。若是方便,能否让如姐儿住在你这?」
陈夫人本就想让陈之如留下帮忙,她今年才十四,还能在家留几年,待善堂名声打响後,对她日後说亲也更有帮助。
「那就让如姐儿和绚姐儿住一块,两人年纪相仿也能有伴。」
陈夫人再次谢过。
「明日宴席筹备得如何了?」
王夫人又与陈夫人说起宴会安排,并谈及预计如何募款。
「不如将绚姐儿与如姐儿唤来,日後总要由她们出面。」
身为当家主母的各府夫人即便有心,也多半力有未逮,往後善堂营运多半是要靠各府小姐打理。
王夫人立时让人将王思绚与陈之如唤来,不料却连王思绢与陈之亭也一块前来。
王夫人与陈夫人对视一眼,顿时明了,若只有王思绚与陈之如前来,王思绢与陈之亭两人年岁相较大,玩不到一块,便是坐着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亭姐儿若是不累,不如上街走走?」
王夫人提议,陈之亭眼睛一亮,期盼的看向陈夫人。
「有王府的人长驻在这,邻近几个城的治安素来不差,让亭姐儿搭乘我府上马车,任谁见了也不会主动上来寻衅。」
看出陈夫人有意成全自己女儿,王夫人主动消解陈夫人关於安全上的疑虑。
「那便麻烦妹妹了。」
「不麻烦。」
王夫人让人备车,除了仆妇、护卫,并让身边大丫鬟跟着,见状,陈夫人也安下心继续与王夫人说起善堂的事。
陈之如羡慕的目送陈之亭走出,王思绢虽也想去,但也明白此时尚有外人在,不便与母亲提起,便乖巧地与王夫人和陈夫人辞别回房。
「如姐儿莫急,日後有得是你上街的时候。」
王夫人笑言,陈夫人也点头,陈之如赧然一笑低下头,心知方才自己的心思全显露在脸上。
陈夫人简短将明日的事情说与陈之如与王思绚听,关於善堂的事情,王思绚先前便已与陈之如细说,陈之如也兴致勃勃,更想早日见到云宛葇。
宴会定於午时开宴,宾客多半巳时最迟巳正便会陆续到来,陈夫人与陈之如做为半个主家需得早些前来,便约定辰正前来。
夫人们自是由王夫人与陈夫人接待,各府小姐若是预计参与善堂运作的,便让人领至与王思绚和陈之如一处,若只是前来赴宴游玩,则由王思绢和陈之亭负责接待。
第二日,前来赴宴的宾客陆续抵达,若不算萧侧妃,王夫人与陈夫人是宁城身份最高的妇人,故不需亲自到门口迎接,只是有几户素来交好的人家,王夫人并未仗着身分在屋里坐着,而是到二门亲迎。
各府夫人与小姐不论交情、身份接先被带到正堂,陈夫人与她们多数是初次见面,趁着陈夫人给孩子见面礼时,王夫人低声快速地询问对方对自家孩子的安排,再让人依着前一日分工将孩子各自带开。
每有新的人被领进,王思绚便将人介绍给陈之如,被带到她们厢房的最小也有十一岁,最大则不过十四,有些也是往常赴宴的熟面孔,年龄相近又有心结交,没一会便一群群聊开。
见宾客已抵达的差不多,王思绚与陈之如便说起善堂之事。
「那我们要如何分工?」
说话的事宋姿萍,宁城主簿之女,虽说王思绚是父亲上官女儿,但与王思绚相熟几年,对她的脾性也有一定了解,说起话来比起其他人来得直接。
「确切分工还需等和十小姐开会後议定,若是你们有特别想负责的区块也可以提出,届时大夥一块讨论。」
几人里面,陈之如不仅最年长,父亲身份也最高,她一说话众人立时自发的依从。
「听说十小姐还只是个孩子,她能行吗?」
为了募款,王夫人此次邀请的不仅有官家,也有富商,此时说话的便是一富商之女,平日里虽然交友的圈子不在一处,但偶尔赴宴或在外游玩也是会碰上。
「十小姐年纪虽小,但由她能提出这样一份计画,可看出她自有其本事在。」
接话的却是另一位富商女,雷雅若,眼神轻轻的在高以茗身上滑过。
雷雅若与高以茗同是商家女,在许多场合都会碰上,她原就瞧不惯高以茗因家中富裕疼宠总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且时不时便爱主动找荏,加上这回她又因云宛葇年纪小看不起她,便抢在王思绚和陈之如前说话。
雷雅若是雷族长的嫡亲孙女,赴宴前雷族长特地将她唤去书房,虽未告知雷家与云家的渊源,却要她一切须以云家为重,雷家年龄适宜的女子不少,族长的嫡亲孙女也不只她一个,能被雷族长看中,自然明白什麽话能说什麽话不能说,就如此时,高以茗明知她是为了反驳自己,那眼神也明白展露她的不屑,高以茗却无法再次驳回,不然就会得罪云宛葇得罪云家,再者在做客时和别人吵嚷起来也是对主家的不尊重。
「若姐儿说的是,打从从我母亲那听到这事,我便一直盼着能早日与十小姐碰面呢。」
王思绚笑着接话,相熟的几人也帮着将话题岔开。
宴席隔日,王思绚与陈之如一同前往一品轩,云宛萱与云宛葇早已在内等候。
「七小姐、十小姐。」
「这位就是陈小姐吧,不必如此客气。」
云宛萱虚扶一把,两人顺势起身。
「陈小姐、王小姐。」
云宛葇年岁小,又无官职在身,纵使身为王府之女也要回礼。
「坐下说话。」
云宛萱招呼众人坐下,桌面虽不见荤腥,但各色素菜看起来也是秀色可餐。
这样的场合并不讲究食不言,王思绚毕竟与云宛萱见过数次,相较另两人来得相熟,便由她说起昨日宴席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