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加百列不再脆弱不堪,看见了悠苒那真挚不悔的等待以及那说不出口的爱恋,她想勇敢一次。不只是为了自己而已也为了路西法,她想救回那个自己所爱的路西法,就算墬落人界变成凡人也无所谓。
反观此刻的路西法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极为卑微的人,黑色的长袍因为拷打而破损不堪,算是好看的脸蛋也纹上了不少鲜艳的伤痕。可就算伤痕累累,却没有任何认输甚至是想求饶的感觉。彷佛什麽都不重要,就算死也不怕。
「你,为什麽不求饶。为什麽一脸都不害怕也无所谓。」路西法那双如夜深沉的眼眸透露着不解,他的能力在天界本来就属於高等的程度,堕落到魔界後更是用着自己的面貌而掳获了魔王之女、潘蜜雅的缘故而坐上了魔界之王的位置。每个人看到自己不是畏惧就是尊敬的眼光,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毫不在意。
望着眼前高高在上於王位的路西法,他笑了。如地狱之火般的眼眸似乎带着些怜悯,「因为没有失去什麽会让我害怕,我早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了。而您在我眼中不过只是和我一样失去重要东西的可怜人。」
缓缓阖起了双眸,他想起了那时遇见她的回忆。虽然贵为魔界使者,可是却是个人魔混种的劣种死神,总是遭人鄙视看低。而当自己的能力远远超越纯种的死神时总有人想来攀关系,所以自己总是不喜欢待在魔界里待命。只要没有接收到命令时,他总是喜欢去人界走走晃晃,反正他有一半人类的血液所以就算路上有祭司或者是教堂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没有想到才刚走进了教堂不久後,她就来到了自己面前一脸防卫的问着自己为什麽要到教堂。还想拿出天神赐予的权杖攻击自己,呵。自己可是个杂种啊,怎麽可能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呢。不过看见她那讶异的表情可真是让自己想要欺负她一番,这个比自己矮小的少女既然会是一堂祭司?「别讶异了,虽然我是死神。可我也算是半个人类,这对我没用的。」
蓝色的眼眸充斥着讶异,悠苒不明白的模样完完全全的表示在了她的脸上。虽然她的年纪在祭司中尚小,可能是天赋的缘故让她在祭司中的能力中是最强大的。怎麽可能会对眼前这个不详使者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跟影响,他说的半个人类又是什麽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可以说清楚吗?」
「没想到堂堂的祭司大人竟然会聪明到这种地步。简单来说我是半人半魔的杂种,这样子你明白了吧。」
「杂、杂种?」
「是啊,怀疑吗。」眼神中透露着孤寂,他的母亲是人类在自己还没长大成年的时候早就死去了,恶魔是个多情的种族所以母亲的死对於父亲根本无所谓。对於自己这个半人半魔的孩子也只是偶而问候而已,没有了母亲只能自己勇敢坚强的去面对那些不愉快以及现实的恶魔。
悠苒也许是看见了他眼中的孤寂,稍稍提起了祭司袍走近了对方面前说着,「你不是杂种,你的存在证明了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曾经爱过。所以你并不是杂种。」话一说完便是给了对方一抹温和的笑颜,那是第一次有人对着他说自己并非杂种并非低劣。
那天起自己每日总是准时来到这间教堂报到,他享受着每天看着悠苒和教堂孩子们的温馨打闹,享受着悠苒每日祷告时朗诵圣歌的圣洁,享受着两人之间的缓缓靠近到无话不说。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而悠苒是自己唯一不想失去的东西。
「悠苒,你不怕要是有天人们知道你爱上了一个死神吗?」
悠苒转过身,祭司袍的裙摆轻轻地随着她的动作画出一个好看的圆。「我怕,可是我更怕的是哪天你不来而我没有任何身分地位以及资格能够和世人说着我爱你。」身旁的白鸽突然飞起,微微飘散的羽毛和她那温柔的笑颜相互对衬着,那是自己最後一次看见了悠苒的笑颜。
被魔王之女潘蜜雅知道後想也知道免不了被惩罚一顿并且被下令没有允许不得擅自的离开魔界,否则悠苒便会遭遇危险。为了悠苒的安全,他只能认命不在想偷偷跑去人界看她。唯一能够寄予想念的就是悠苒送给自己的银链,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他们两个爱着的证据和痕迹。
他真正的失去了悠苒,所以他已经没有什麽好失去的,包含他的命他所有的一切荣誉还有能力。如果没有了悠苒,那就也把这些都拿走吧。
「您和我都失去了我们最爱的那人,所以奥格才会说我和您都是可怜人。这一次我的失职我愿意以命来谢罪,但我有唯一的要求。」在死之前他想和她说声来生再见,他想再一次亲口和她说自己爱她,他还想再一次地看见她那漂亮的蓝色眼睛。还想再一次听见她叫着自己奥格,还想听她说一声我爱你。
路西法彷佛在奥格的身上看见了现在的自己,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和身分在待在她们的身边,既然奥格愿意为了自己的失职而负责,答应他的请求就算是自己给他最後一个荣耀吧。「说吧,你有什麽要求。」
「我希望能够亲口和她说声再见,也请求您将我身上魔族之血给全部抽离。我想成为人类,我想和她在下辈子於人界相守相爱。这是我第一个要求,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要求。」
他默许了他的要求。
今日的早晨依旧是自己的圣祷时间,那是自己唯一能够自己一人独处想念着奥格和天神祷告的时刻。摸着自己胸前的银链准备圣祷时,「悠苒,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猛然的转过身却依旧是一片宽广无人,她不可能会听错的,那真的是奥格的声音。
「奥格,是奥格对不对!你在哪里,快出来好不好。」悠苒大声地呼喊,她想看见那个许久没来找自己的男人。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是我。我没有办法出来见你,对不起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在我为自己的失职谢罪以前我要求了撒旦大人让我和你说声再见的机会,我要先走了。下一辈子我们肯定能够和世人公开我们彼此相爱,我向你保证所以请一定等我。悠苒,再见了。我爱你。」
那两双眼眸此时此刻都不禁流下了泪水,她知道奥格走了。也知道他们只能等下一世相见了,但至少他有来和自己说声再见了。
「加百列天使长,悠苒真正的祈求您不要走上我和奥格的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