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银时迷迷糊糊的转动目光,看着眼前白皙过头的好肤质,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就在刚刚。
头很痛,身体却意外的没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这令他惊喜万分──然後,他总算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
「变、变回来了!?」
是了,他的手不再是少年那般未成熟的纤细,体格也是自己熟悉多年的强壮。
「……」一定是他搞的鬼吧?这姿势。微微忧郁的盯着闭着眼睛像名天使的小魔王神威,银时抽着眼抽离自己的手,半秒钟也不想抱着一名同性不放。
这时神威傲气的浅笑,睁开他看透一切、有如大海般使凡人沉醉的湛蓝眼眸,「很开心?」
银时这时已经没再看神威,猛瞧自己的双手陷入感动之中。听见这个问题倒没像之前那样,而是态度友好的回答:「这不是当然的吗!」
呃?意识到问话的人是谁,银时又不淡定了,唰唰唰的猛退好几步,双手撑在身後、戒备的看着手好得七七八八的神威。
「这样呀。」神威折了折手腕,又抬起来翻看几下;银时刚要胡扯几句,就听见他补充:「可惜就算换回来,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虽然早认清自己的命运,可是被人毫不犹豫的戳破,还是有几分不爽。
「呿。」银时站起来,大脚跨出浴池,头也不回的离开。
神威则继续泡他的澡,让身体下滑几分只留半颗头在水面上,吐着泡泡坏心的想:『因为我还没玩够嘛~』
在外头罚站的银时,总算在二十分之後盼来能带他去休息的家伙,没抱怨也没碎念,只是静静跟在对方後头走。
神威随意擦着头发走出浴间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显然身体刚交换回来,银时还不能完全适应原来的身体。
於是他也不废话,抓紧时间带人去休息了。
。+。
一进房,银时站在门口看着神威走到大床的一角坐下,面对他、一脚盘在床上擦拭头发,面容可以说是平静的,平静到诡异的程度。
他没有开口的意思,静静等待「雇主」开口。
「不过来?武士先生不是说想睡了。」
「咳咳咳!那什麽、看你这架式不会是要一起睡吧?」
神威停下擦发的动作,歪头,「有问题吗?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要死!问题可大了好嘛少年唷!
银时眼神闪躲着,扭捏着比向神威占据的大床,「不然你再配间房间给我吧,小一点我也不介意的。」他现在介意的是房间只有一张床,然後他们可能要睡在一起!
「诶──明明──唔?」
在神威说出更无可救药的话之前,银时火速冲上前盖住他的嘴,掌心贴着那片柔软,忽然又想起洗澡时他蛮不讲理的吻,黑着脸松开手。
神威恶趣味的嘟嘴亲上他的掌心,在银时恨不得巴他几掌的吃人表情下,无辜得就像他并非故意。
「算了,你别再说话了,」银时烦躁得抓抓一头乱发,晕呼呼的趴到不断召唤他的大床上,脸侧向床外眯上眼,有气无力的说:「不然、我早晚…会被你、气到血压飙高……」
均匀的呼吸声稳稳的跟在节拍上,神威好笑的看了眼顺从身体意志的人,视线轻抚那片光裸的背部,舔舔唇,别开视线继续与一头湿发奋斗。
──好吧,为了明天的安宁,他决定去替自己找件裤子穿上。
妥协于隔日的神威穿好裤子,蹑手蹑脚的蹭上床,跪着探头偷看银时真睡假睡──银时快要装不下去时,眉头不堪其扰的皱了起来──撑在床上的手忽然一软,神威另一只手连忙越过对方、撑住自己不稳的身体。
两颗脑袋的距离仅差十公分不到,他不免屏息等待,像个等大人发糖的孩子,眼里带着晶莹的期盼。
「别闹。」
好吧,现实和负责实现的大人都是残酷的。
神威垮下嘴角,翻身呈大字型重重倒在银时的另一边,在微弱的灯光下培养睡意。
。+。
翌日。
「……」银时盯着睡相乖巧的人看,反复眨了好几次眼睛。
男人有一头他再熟悉不过的银色卷毛、高挺的鼻子和粉润的薄唇,以他的审美来评论至少也有中上阶。他甚至知道还没睡醒的男人眼皮底下藏着腥红的瞳,睁开时尽是让人不敢恭维的懒样。
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银时黑着脸安慰自己,不愿面对现实的睡了回去。
不出三秒,他猛然扯起被子往近乎全裸的躯体盖上,眼白充斥大量的血丝,频临崩溃边缘。
被子底下的人缩了一下,左腿向上缩起,这一动作使银时更确信上一秒的决定是对的──他一点也不想在这「新生」的早晨,变成一个名义上的暴露狂!
哪怕用那具身体的人不是他也一样!
似乎有所感应,那人在他杀气腾腾的注视下睁开眼,两眼清明的瞪向他表示抗议。
银时刚要发火,神威突然大手一伸把他推倒在床上,两眼直直看着他的脸,依旧沉默。
「发什麽疯!?」掐着一阵紧握後猛然发力袭向他脖子的手腕,肚子饿得没啥力气的银时艰难的抵抗。
「呆滞」几秒,神威不太确定的问:「……武士先生?」
「敢问你现在是还没睡醒嘛臭小鬼!」
「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正面回答,神威立刻从他身上离开,坐在床上晃晃不甚清醒的脑袋。
银时要笑不要的扯着嘴角,然後靠在床头。
「少年,肚子饿了有饭吃不?」他已经两顿饭没吃了,说不饿绝对是骗人的。
神威瞧了他一眼,大概不太想说话,仅仅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
「果然就如他们说的一样,『在交换身体的24小时内,只要有任何一方表现出不愿意的想法,身体交换就会不成立』了呢。」
站在指挥室的大萤幕前,阿扶兔苦着脸听着不请自来的团长说话,想赶人又没办法开口。底下的人报告书又不断递上,他只能一心三用在听团长说话、监控飞行状态以及审阅手上的文件。
「呐、我说你在听吗阿扶兔。」
「是是是,所以一定是『团长』强烈的不愿意下,你们两人才换不回去对吧。」喔,这个交易价值挺不错的,可以签。
看着阿扶兔批改通过的文件半晌,神威一把抢过,并在阿扶兔幽怨的注视下撕成两半。
「……」该死的……混帐团长求别闹!
神威丢开废纸,笑咪咪的问:「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当然可以,我简直巴不得一次性听完你的牢骚。」伸手抓过一旁愣住的夜兔手中的信件,阿扶兔直接转身面对他家这尊大佛,果断放弃航行方向的掌控。
要是他没把关底下的人就做不了事,那他们第七师团早该解散、各自回家养老了。
「这可不是牢骚阿扶兔,嗯……可是我也不太了解这是什麽感觉。」
「你说,我听。」阿扶兔敷衍地回着,撕开信封取出折痕工整的信。
「我是真心想杀了他。」
阿扶兔手一抖,信险些掉了。但他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调整状态,淡定地把信捞回原位,再淡定地阅读来自对方舰上的邀请。
「可是我又舍不得。明明很享受与他之间的战斗,在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时候,除了对弱者的厌恶之外,我发现我好像有那麽一点难过。」
啧,开什麽玩笑?团长只携带一名护卫才允许上舰?阿扶兔虽然不太担心团长的暴力值,可是这一会儿身体换人用了,还能打出那麽暴力数值嘛。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要是我看到他与别人太过亲密,会有种忍不住破坏的冲动。」
啧,难办了。
「所以,阿扶兔你知道这是什麽感觉吗?」
根本没仔细听的阿扶兔,随口说:「你不是连床都和他上了,那应该不讨厌他吧。」
「所以?」神威重重皱起眉,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既然不讨厌,那应该就是喜欢了吧。」嘛,按他自己的想法来走,他打死也不会跟不喜欢的人上床好吗,真要那样不如掐断他的「哔──」算了。
喜欢?原来是……喜欢?
怎麽会,原来我一直都在喜欢武士先生?神威蓦地瞪大眼,得到答案後有些出乎意料的开心,「哦」了一声後便不辞而别。
阿扶兔似乎还没发现自己说出不可挽救的话,一心在二次面谈上打转的他叫住神威:「等一下啊,我说。」
「嗯?」
「麻烦你告诉『团长』鬼兵队等不及我们通知,抢先提出邀约了。估计明後天碰头,请他选出一名护卫然後想好交易条件吧。」
微垂脑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神威轻轻嗯了声,然後勾起一抹浅笑,「说起来,我和他还没到最後一步喔,阿扶兔那时不是说不知道吗?等等,让我想想──」眼神一狠,他说:「你在骗我?」
爆长的杀气让所有夜兔陷入全面备战的准备,但阿扶兔大手一挥,要他们通通回到各自的岗位做事。
「那是……」他正在犹豫怎麽掰才能减轻伤害──左手还空着,可别连一只手都没了,可没人好心到帮他免费撑伞啊。
谁知喜怒无常的神威又收回杀气,有意无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算了。」
「……」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阿扶兔思考着团长突然转性的原因。
「那个人──」
按着压力仍在的右肩,阿扶兔懒懒瞥向那个想八卦的夜兔,发自内心的说:「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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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窥见真相的阿扶兔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好几岁(笑)
银: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笑)」!!
完结倒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