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2B铅笔的手不断颤抖,不过我也暗自赞叹这2B铅笔与橡皮擦还有我那张身分证的生命力真强,经过刚刚的几番折腾居然完好无恙。
写完听力测验後接着写後面的阅读测验,可想而知题目绝非简单,但是很多人告诉我英检初级的试题简单到爆,可是我对这种话嗤之以鼻。
等艰难地写完後代表timeisup的钟声响,监考老师要我们停笔,接着他与另一位老师走下台逐一的收齐考卷。
收完考卷後他们又一起回到台上说明成绩查询与成绩寄送等注意事项,然後就放我们离开了。
大部分的人都离开後,我默默的坐在原地等待应弦哲过来。
可能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太特别了,所以监考老师对我映象深刻,他走来我前面蹲下与我平视,「这位同学,你还好吗?」
「嗯,还好,比较不那麽痛了。」我对那位监考老师点点头。
那监考老师也对我点点头,「回去的时候记得消毒再擦药。」
接着,应弦哲来了。
他对着监考老师礼貌性的点点头,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又把我打横抱起。
「我等一下带你去看医生。」他边走边跟我说。
「可是我没带健保卡啊。」原本想点头说好,可是却想起没带健保卡这件事,口袋里也没带半毛钱。
「没带健保卡就看自费的。」他说。
走来停车场的时候他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他脚踏车的後坐。
「可是我没带钱啊。」
他骑上车,「我有带,你平常都去哪一间医院?」
我噗哧一笑,「这只是小伤,用不着去医院,诊所就行了,带我去中医诊所吧。」
「好,不过在去中医诊所前我还是必须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麽?」我疑问。
「照X光。」
之後他就载着我往附近的医院前进,我依然抱住他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背上。
他的腹部很结实,看不出来平常还有在练呢。
到达了医院他居然给我挂了急诊,我这点小伤挂什麽急诊,真够浪费医疗资源的,但他还是硬要帮我挂急诊。
一位穿着制服的护理师拿了个辨识病患的手圈套在我腕上,顺便问我:「小姐怎麽了?」
「早上的时候摔车,双手的肘跟腕有点破皮,左脚踝部很痛。」我仔细的说明,那护理师点点头,接着帮我做简单的清理与包紮。
後来出医院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後的事。
照了X光,医生说骨头方面没有大碍,开了一些止痛药给我吃,还附几片酸痛贴布。
刚出医院不久,应弦哲又火速的带我去了我习惯去看病的中医诊所。
历经许多次跌打损伤的经验,我认为这方面中医比西医还有效。
应弦哲送我回家的时已经是傍晚了,今天我爸去上班,我妈和我妹则是去喝喜酒,家里只剩我一个人。
他背我上来我房间後把刚刚看病时医生开的药物,不管是内服还是外用都一并交给我。
「这样看病下来花了多少?」我知道这医药费一定不少,少说也得要一千块。
他睨了我一眼,「你不用管那个,专心让你的伤赶快康复才最重要。」
「喔,可是……」我还想讲话,但他却岔开话题。
「你会不会饿啊?我们一整个中午都没吃饭,你想吃什麽?我去买。」他拿着他的皮夹,对着我问。
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又跑腿又花钱了,於是我说:「我想吃清粥,我家楼下的厨房借你。」
虽然这种方法还是得让他劳动,但是比去让他出去买还要来的经济实惠。
他说好之後就走下去了,我家里他也很熟悉,国一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就三不五时拉着他回家当我的免费家教,假日的时候才会换去他家里面。
一开始我妈对她女儿带男同学回家这件事非常的反对,只是日子久了,她也发现应弦哲是个乖孩子,所以就没再多说什麽了。
趁着他去煮粥的时间,我拿了乾净的衣服进浴室洗澡,身上多处的伤连个洗澡都要很克难了。
大费周章的洗完澡後,我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应弦哲借我的黑色上衣加点洗衣粉搓洗乾净後拿到阳台的地方晒。
打开桌上的手机一看,居然有三十几通未接来电,二十几则简讯,统统全部都来自应弦哲。
糟了,要是他等一下想起这件事又不晓得要怎麽念我了。
我把手机收入抽屉里,接着就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拿着放有两碗粥、一盘高丽菜与一盘炒蛋,外加两支汤匙的托盘上来,把东西放到我床旁的矮凳上後递了一碗粥给我。
「谢谢。」我道。
随後他从口袋的地方拿出刚才去中医诊所领的药布和纱布,坐到我旁边,「我边帮你上药你边吃粥,左脚挪出来。」
「嗯。」我缓慢地挪出左脚,见我挪出後他轻抓着我的脚放到他腿上,动作十分轻柔不失谨慎,我看着他在我的脚上裹着一圈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突然笑了出来。
「笑什麽?」问的同时他也笑了,听说笑是会传染的。
「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行人岛的草皮那里呀?」
他帮我裹完纱布後打上一个活结,「看见一个行踪怪异的人在那里爬,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啦,而且我打了你好几通电话,传给你好几则简讯,你不接就是不接,不回就是不回,最後没办法了我就冲到你家一探究竟,但却扑空,我非常着急呢。」
「呃……」我羞愧的低下脸,「对不起嘛,带手机去考场还要交出去,很麻烦的。」
「好啦,赶快吃,不然会凉掉。」他夹了一点高丽菜和蛋放进我碗里,之後才端起另一碗粥陪我吃。
安静的吃完粥後他收拾收拾了餐具,又上来陪了我待一会儿。
「你的衣服我洗好晾在外面晒,乾了我再还给你。」我指着阳台对他说。
他点点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没有,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不然你妈妈会担心吧。」
「那你家人什麽时候回来?」他问,感觉有点不放心。
「大概等一下就会回来了吧。」
「你先休息,我等他们回来再走。」他转身拿起我书柜上的心理学课本仔细地端详,「心理学,嗯……好像蛮有趣的,借我看看。」
「好。」
之後我的房间里完完全全充满着他和我讨论心理学的事情,大约晚上八点左右妈妈才带着妹妹回来,而爸爸则是在妈妈与妹妹进门不久後也回来了。
「唉呀!怎麽包成这一样,羽沁你没事吧?」这是我妈进门看到我後的第一个反应,眼睛瞪得很大。
「姐,你不是去考英检吗?还是你跑去打架?」我妹边问还边盯着应弦哲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就脚踏车坏了啊。」我把整个摔车的过程统统讲给他们听,他们听完觉得很惊讶。
这有什麽好惊讶的?车子一年没有骑了自然可能会发生状况。
不过为什麽我出门的时候没有想到呢?
唉。
「谢谢你啊弦哲,谢谢你带我们羽沁去看医生。」我妈从前包里拿出一张千元大钞,「真的很谢谢你。」
应弦哲推辞那一千元推辞了老半天,最後还是我妈硬要他收下他才收的,他和我爸妈与妹妹下楼去吃水果,听说後来是九点半的时候才离开的。
我很幸福,除了有疼爱我的家人之外,还有这麽关心我的好朋友。
我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