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下一对新人,你们复合的进度怎麽样啊?」
宜倩正吃着香草卷,被以安这麽一问,毫无防备的她一口蛋糕差一点梗在喉咙下不去,是一旁的他赶紧把花草茶递给她,才解了她燃眉之急。「你们很喜欢在我嘴巴里面有东西的时候讲话耶!」
以安笑着对她说「抱歉」,「那我问昱祺!你们到底进展的怎麽样?」
「嗯……我一直都很积极,可是……」吼!他干嘛欲言又止,而且在场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她是怎麽回事!「宜倩心里对我可能还是有一些些芥蒂……」他一手爬到她的椅背上,语带无奈的表示,「我想我还需要再努力吧?」
「你干嘛讲成这样啊!讲得好像我有多小心眼!」她笑着推了他一把。「何况你到目前为止也根本没有告白啊,你是叫我怎麽接受?要我厚着脸皮跟你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样?」
「我的企图都一直很明显啊,宜倩。」他讲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故作潇洒的意味。「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诚意吗?」
她则是把身体往後仰,报以白眼。「为什麽你讲这句话会让我觉得你在模仿花轮?」
最先接住这个梗的人是小白,他大笑几声,然後顺着不存在的飞机头浏海,「嗨!北鼻!」这神来一笔的模仿模糊了焦点,也让宜倩得以逃脱以安的追问,最後她们很快的吃完甜点,结帐之後各走各的;以安说要逛无印良品,所以小白继续陪着他的娇妻,而她则是在他的陪伴之下离开百货公司。
「你真的觉得我像花轮吗?」走出大门,这是她们在闲聊之後的第一个问句。
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假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指着他的头发。「只有发型不像!」
「只有头发?你确定?包括家世背景那些?」
「我就是把这些都考虑进去啊,啊!你比花轮帅,这样有没有觉得稍微平衡一点?」
她的挑眉换来他一阵轻笑。「是哦?谢谢你,至少在我了解到自己没比花轮有钱之後,又找到一个可以赢过他的地方。」
「明明只是一个卡通人物啊,跟他计较干什麽啊!」她戳了一下他的腰;怕痒的他以夸张的姿势闪避。
听说怕痒的男人会疼爱自己的另一半!这个观念用在他身上,「似乎」也能成立?她在心里偷笑。
她们往他们家的方向走,这麽一来会经过当初买下情人对戒的摊位。她有感觉到他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经过那一摊的时候她们特地驻足了一会儿,没发现与她们所买下的同款戒指。
「宜倩,我认真的问你一句。」他走在她右侧後方,她听见他的问句之後回过头,恰巧对上他的凝望。「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他认真的表情也不禁感染了她;她回过身,与他面对面。
「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耶。」她拉着包包肩带,侧着头笑脸面对他。「你当初在那边跟我做了那个约定,」她遥指着他家楼下的那间咖啡厅,「我当时很气很气你的擅做决定,然後离开了;事後我是指责你的不够勇敢,以及自以为是嘛。」她伸出拇指跟食指以细数他所犯下的错误,「然而在经过这大半年之後,我们和好了;还记得吗?当时我问你『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的时候,也是你说要重新追求我的啊!」
原本还带着疑惑的他在听见了她的叙述之後,紧皱的额头登时放松了。「所以你是在说我挖坑给自己跳?」他不禁失笑。
「答对了!我就想,既然有人说要重新追求我,那我就给他追喽!」她笑得好开心,自顾自的转身向前走。「反正我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更何况我也有点小懊恼!」她用食指与拇指比出了「一点点」的手势。
他插着口袋跟上,一派闲适。「懊恼什麽?」
「我也太快就答应你的追求了吧?你看看我们认识十年;就一次咖啡的小约会跟看电影逛夜市,最後在捷运上你牵了我的手——尽管那是个意外。就这样!」她摊手,「我都没有享受到被男生热烈追求的快感,你说我不应该懊恼吗?」
「听起来像是我不对了,是我太快让我们进入男女朋友的阶段?」
「所以,回到原点!」她弹指,眼眉间净是喜悦。「刚刚那个问题,就暂时保留,我保证你回美国之前,会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突然发现你好严格。」他继续跟上她的步伐。「没关系,反正後天就是世玮跟以安的喜宴了,虽然时间剩下不多……但我会很努力争取那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走在前面,笑而不语;其实,答案会是什麽,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转眼间,以安的大喜之日就近在眼前。
为了准备以安的婚礼,宴客的前一天,她不是回她自己住的套房,而是回到老家去,除了了解一下明天的行程之外,也还要做些基本的事前准备;由於明天是订婚跟结婚同时,新娘奉茶、迎娶、进房等仪式都是紧锣密鼓式的进行,而习俗上所重视的「良辰吉时」就这麽一段时间,因此每一个环节都是分秒必争。
订婚的过程不需要伴娘在场,不过宜倩还是在结婚当天一大早就先到以安家里去试穿礼服、化妆以等待迎娶。
现在的迎娶可不轻松,照惯例是必须给新郎一些考验的是吧?举凡伏地挺身等体力活、唱一首新娘最喜欢的歌等惯用招式已不稀奇,甚至想到利用社群网站的便利性,让「人气」来决定新郎是否得以顺利见到新娘等新花样也都派上用场;宜倩自己最期待看到「处罚」时刻!因为她跟以安准备了三样东西要来伺候新郎跟伴郎,第一道是稀释过的茶醋,听起来好像还好?第二道是加了酱油的可乐!还不够吗?如果他们迟迟无法过关,接下来就有喝不完的苦茶了!
而伴郎在迎娶时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因为新郎无法搞定的情况,伴郎也要跳下去作陪!当他从她手中接过苦茶的时候,他还偷偷问她,「这是什麽?」
当时的情况令宜倩印象深刻,因为她是先拿给他再给小白,而喝过前两道之後的他们大概也心里有底——新娘这边「嗜血」的亲友团怎可能这麽仁慈?他表面上维持笑容,那句问句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
「喝了就知道!加油,有担当一点,伴郎!」她拍他的肩膀时忍不住笑出声,以托盘遮着笑意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