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妹妹,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今早去打扫莫名大夫房间,里面乱糟糟的,连那花梨木做得床柱都碎成粉了。」绑着俐落包头的小厮带着六分讨好四分殷勤跟在提水的春桃身边,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报告这第一手资讯。
「哦?」春桃一点也不意外,但脑子转个弯连忙摆出惊讶姿态。
「真的啊?」
见春桃讶异,小厮忙不迭更来劲了。
「是啊!春桃妹妹这麽胆小,你是没看到,要不看到肯定会吓到晕倒,坦白说阿……」小厮转转眼珠子,往周遭看一圈,声音更低了。
「我想肯定是有三十名江洋大盗同时闯进莫名大夫房间,莫名大夫昨晚跟他们恶战一番才会有此结果。」
一人身兼三十名江洋大盗的胆小春桃妹妹表示:「……」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这是秘密。」
春桃木然的点点头,小厮以为跟春桃有了共有秘密,喜不自胜,紧黏着不肯走,非要帮春桃把水提回院子不可。
晚上,三十名江洋大盗又来到莫名房间。
「把手给我,我先把把脉。」
莫名淡定道,专注把脉时把头发撩到耳後,露出白皙光滑的面颊。
春桃看着看着,忍不住问了。
「怪叔叔,你其实长得很好看,为什麽总把脸遮起来呢?」
「因为麻烦。」莫名简单扼要,顺势瞟她一眼,闪烁的烛火下,双眼绿汪汪像顶级翡翠,摄人心魄。
「以前救人,把人救活了,那些人都爱追着我哭,说爱不到我就要去死。後来发现是这张脸惹得祸,乾脆把脸遮了。」
「那那些人後来怎麽样?」春桃好奇,双眼眨巴眨巴的。
「我不知道。」莫名收回手,耸耸肩。
「我叫他们自己去死。」
春桃一转眼珠子,瘪嘴点头。
「怪叔叔说得也有道理,你很努力救活他们,可是他们自己竟不珍惜生命,浪费你的心意,你一定很生气。」
莫名正打开药箱抓药,闻言看了春桃一眼,什麽也没说。
「当年的药性为何会残留这麽久我也不明白,但你的身体这麽多年来吸收得很好,滋养筋骨,身强体健,脉搏强而有力,如果你要把这药性去除,身体素质会变差。」莫名把一包药交到春桃手上,平静道。
以为春桃会犹豫,没想到她面带喜色。
「真的?那我会生病罗?」
「……会。」
「天啊!这麽多年来我连喷嚏都没有打过一个,没想到竟然还有生病的机会,太感动了。」
莫名难得皱起眉头,「生病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知道,但女孩子就是要这样啊!大病没有,但不时生个小病,才会惹人怜爱。」春桃叹息,一脸陶醉。
「要温文尔雅可以,装得胃口很小也可以,但我就是没法装生病,身体太好,精力充沛到我连赖床都难受,你知道我多羡慕那些喜欢赖床的人吗?谢谢你让我圆梦,怪叔叔,我原谅你了!」
春桃喜孜孜地转身走了,没给莫名说话的机会。
莫名转回房里喝了杯茶,嘀咕道:「但我可没说那药能把她身上的药效去掉啊!都那麽多年了,拔毒如抽丝,况且还要试药性,说不定物极必反呢……」
三天後,春桃发现自己竟能单手扛起原先只能推动的千斤金狮像,呆若木鸡,仰天长啸,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莫名房里又被江洋大盗们打砸摔扔,这回连房中梁柱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