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吃魚的貓 — 《二百二十次》6.2

她很少出外,大多时间窝在家里收拾衣物、整理带到澳洲的行李、看书,有时会到附近的冒险乐园玩。那是小孩子的乐园,有打篮球机、波波池,有个游戏是用彩色球抛到一张有不同凹位的桌子,扔中某个位置就能有奖品。

这些她很少玩,玩得最多的还是一部部游戏机。一间分店大概有十多部不同类型的游戏机,每玩一次就要放几个代币进去,赢了的话,机器就会吐出一张张票,由五六张到几十张不等,总之积分愈高、票就愈多,最後能用这些票去换奖品。

她十八岁生日那年向封玮要礼物,她那时傻得出奇,竟敢大胆地说,希望他能吻她一下,自己说完也脸红耳热。他朗笑几声,一副清净的容颜有几分不怀好意,随随便便地对她说:「可以啊,要是你能用一百个代币,去冒险乐园换来五百张票,我就吻你的脸一下。」

虽然只是吻脸,也够她乐的。那天放学,她兴冲冲地拉封玮到学校附近的冒险乐园,由他出钱换来一百个代币,在她身旁监管,以防她出茅招。为了赚最多票,她决定玩推银仔那部游戏机。那部机分两层,上层是一块无间断推出来的板,上面大约堆着廿多个代币,下层堆着数百个代币。上层的板每次推出来,那上头的代币有机会掉到下层,被板块一推,将面前的代币推到一道深坑,代币掉得愈多,积分也就愈多。

这部游戏机从小玩到大,她从来没一刻玩得如此认真。可是那天的运气太差,眼看着胶袋中的代币一个个减少,但每次只有零星四五个代币掉下去,最後只得了不够二百张票。封玮状似可惜地叹了叹气,以指戳了她脸颊一下:「你输了,不过,生日快乐。」

就只有一声生日快乐,以及他陪她玩游戏的一小时。

他无意隐瞒他那天约了女朋友的事实。她知道的。她知道他身边一直有女朋友,还是犯贱倒贴上去。直至上大学那年,他恰好与当时的女友分手,郁静逸借他十一万还债时说:「现在我买起了你,你就不能去结识正印女朋友。你高兴去酒吧跟别的女人玩,我不管你,只是你还清十一万之前,身边不可以有女朋友。」

他答应,原因是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喜欢一个女人,这麽一来,一年半载不交女朋友也没所谓,还可以玩得更疯更放浪。

不知是不是那一次失败,从此她对冒险乐园就有种情意结。是不是她玩得好,赚得多票了,那天就能得到他一个吻?哪怕只是轻轻吻在脸颊,但因为那是与金钱无关的接触,反而使她向往不已。

要在毫无利益与条件的情况下,得到封玮的一个拥抱、一个吻,她也心满意足了。女人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自己最爱的男人看自己一眼、对自己温柔,哪怕双方的爱情不对等,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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