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吃魚的貓 — 《被虐症》2.3

是不是,这样就叫做善解人意?

漠漠待浴室的蒸气散去,看着镜中一张圆脸,微红的一双圆眼浮泛水雾,她抿着嘴,用手背擦了擦,发现脸愈来愈湿。对了,还没有抹身,双手都是湿的就去抹脸。她拿过粉红色的毛巾——她的,蓝色那条是封珑的——把脸深深埋进去,吸一口气,吸入沐浴露的芬芳与潮气,等到双眼不红再穿上中长袖的男装上衣跟底裤,踏着拖鞋出去。

封珑已在吃炸鸡。他坐在沙发对出的地下,那处铺了一块厚地垫,也是他送的。电视在播放着夺魂锯的第一部——她喜欢看鬼片、杀人片、推理悬疑片,就是不喜欢看爱情片。大概是,「这些机会不是属於她的」——用高登论坛的话自嘲。爱情,牵挂、甜蜜、心痛,她不懂。她只觉得跟封珑相拥、做那件事,痛快又舒服,也就不去想到底做爱跟爱情有什麽关系。

「你洗澡洗那麽久。」封珑啃着鸡胸肉,把腿肉的那几块都留给漠漠,他的吃相跟她不同,总是太过斯文客气,而漠漠不顾仪态,吃得满嘴满手油,每次总要给她四五张湿纸巾才擦得乾净。

「要你管,不然像你吗?每次洗澡都冲锋陷阵的,不够五分钟就说洗完,也不知是不是乾净!」她草草擦乾头发,还滴着水的,由白晢的颈没入衣领,胸口前的衣料有几个水印。她去关了灯,只剩下厕所的灯,就是要这样看悬疑片才过瘾。

表面上是这样。但真实的原因是,她不想在灯光下跟封珑发生关系。并不只是因为身材问题,而是她不想让他看清楚自己:她的表情、她的反应、她皮肤的颜色,因为她害怕在他身下展开、暴露。她总是想将自己的一些东西留给自己,保有一点余地。

当他占有她的时候,他会比较吗?某一个女人比她更瘦,另一个女人比她更紧、更湿,不知哪个女人比她更好抱、更柔软。有一种女人是天生尤物,不止有美丽的脸、丰满的身材,就连做那事也特别有技巧,任何男人跟那种女人做起来,也特别爽。

她为什麽知道?因为很久之前封珑不甚在乎的跟她说过——你为什麽就那麽喜欢跟一些很妖艳、跟不同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在一起?然後他答,因为跟那个女人做起来,很爽。

那麽,袁漠漠之於封珑,是不是「做起来很爽」的那种女人?

漠漠紧挨着他坐着,还未拿鸡块,就被封珑扯了扯胳臂,被动地扑入他怀里。他身上有跟她一样的气息,平时他用绿茶味的古龙水,光一支就上千元。他跟她生活的圈子好像很接近,却又不是那回事。不用他开口,她坐在他双腿间,那是属於她的位置——不,应该说他什麽时候想起她、临幸她时,就让她坐在这里。

有哪个男人会管自己喜欢的女人「小肥」、「小肥」的叫着?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被他包围的感觉:他的胸怀、他手臂圈着她、他曲起双腿自成一角,这是她作为一个小女人的天地。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属於她,她从来不想。

「怎麽是第一部,我好久以前看过了。」漠漠拿起一块鸡腿肉,还是温暖的,不烫口,刚刚好。咬下去,一口甘美的油脂,鸡皮还是脆的。廉价的家乡鸡,却带给她太多饱足。漠漠喜欢吃KFC的炸鸡,因为平、大件夹抵食,就像她一样。有几个无眠夜,她辗转反侧,想:封珑喜欢她的唯一一点,是不是贪她够就手?只要几块糖、几块炸鸡,就能把她哄上手,过後没什麽麻烦。

女人该有的她还是有的,而且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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