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问句非常轻巧,却成功阻止了赞颂我名字的浪潮。
谢君大灵活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让我联想到猫科动物或是长期锻链肉体的武术家。他应该有练什麽防身术,就像我。
「君大,你没事吧?」他那个笑容世故的朋友问,语气听起来不像关心。
「我看起来像有事?」谢君大厌烦的去了一记眼刀。
他朋友掐着下巴沉吟:「摔得是不严重,很丢脸就是了。」
「闭嘴,万礼。」谢君大双手将微微凌乱的头发往後抚,锐利的目光锁住我,毫无掩饰的疯子眼神,「这下不能放你完好如初走出去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卫贤的学生开始鼓噪──
「制裁、制裁──」
「啊啊,如果君大这样说,就没救了。」他那个看起来世故的朋友,如今像个同情事故现场的路人,经过我身边时对我轻声道:「你真的不应该惹他的。」
我还搞不清楚他们想干麽,但察觉危险是我的天赋之一:「所以我该怎麽做?发抖求饶?或者对让他跪地这件事表达深切的遗憾和抱歉?」还有挖苦敌人也是。
他的朋友眨眨眼,接着露出深刻的笑容,便不再说什麽。
但我总觉得他这个举动是预告了接下来将会有灾难临头,而主词是「我」。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冲过去扑向谢君大,余光却注意到白新烈。
不知道是站的位置比较高,还是他总带着一股洁白乾净的气质,在西式尖塔建筑为背景的衬托下,我居然觉得他挺神圣的。
只除了他看我的眼神是那麽厌恶之外。
泳池旁围了一群人喧闹,我瞥见泳池里漂浮的制服,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当下我不顾正在草丛中搜寻的猎人,冲出草丛朝泳池跑去。
我一现身,猎人们立刻尾随而来,发出兴奋的吆喝声,我能感觉每跑一步,背後就多一个人──这里依旧是卫贤,猎人们都是卫贤的学生。
约莫半小时前,我以决一死战的意志扑倒谢君大,立刻就被其他人从他身上剥开;看见我被包围,杨莉禾带着太妹加入,扩大成一场混战,我眼睁睁看着他在同伴的维护下离开。
人海战术,我怎麽不意外?
我的手下没有他多,又男女悬殊,很快我和太妹们被逼着在卫贤里四处流窜且分散,因为卫贤的男生让我们见识到「制裁」的意义以及他们的手段能多下流。
我用尽全力抢先在被追上之前冲进泳池,果然看见我的两名手下被浸在泳池中,虽然这种季节,在水里被欺负显然比在岸上欺负别人凉快,但她们连制服都被脱掉了,卫贤的家伙还拿着扫把往她们的头上戳。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把人当打地鼠啊──」我见了整一个怒急攻心,不用模拟就飞踢了戳人的那个混蛋,把他踹进泳池。
卫贤的学生忘我地发出惊呼,我才没空等他们想起自己是谁,身边最近的是谁,我就从谁开始揍,能推下水的就推,并试图不要被扔下去,这不是凉不凉快的问题,衣服湿答答会拖累脚步,我现在禁不起变慢。
「你们两个快上来!」我厉吼。
逞凶斗狠的太妹们落了水後变小女孩,哭哭啼啼叫我:「大、大姊……头……救我们……」
「我这不是在救了?」我往左,闪过一个不太会挥拳头的王八蛋,回。
「可是衣服……」小女孩们需要人帮忙。
我大翻白眼:「不然你们上来对付这些人,我去替你们捡衣服?」
小女孩们这才乖乖在多了许多卫贤牌死鱼的泳池中推挤、寻找自己的衣服。
更多卫贤的猎人们聚集,我开始後退,必须保持背後无人,才有後路,小女孩们在泳池里穿衣服有困难,我很想体谅她们身上只剩内衣裤,青春期的女孩就算是太妹也很敏感,哪里好意思让人看,但也要看情况──
「三秒内给我起来,不然我就走了!」我怒喊。
其中一个迫於我的威吓,也可能是快要穿好了,连忙爬上岸,并回头想帮另一个,但是在她们旁边也有卫贤的人马,我忙着清除自己周围的威胁,分身乏术,只能大叫她们注意後面。
如果她们有我二十分之一的反应力,一定可以躲过,可惜她们没有,回去我一定要逼她们每天和我一样跑十公里,伏地挺身两百下。
「滚开!」杨莉禾本日第数不清次在我感觉危急时现身,替我救了小女孩们,如果她不是女的,我大概会对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