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行者 — 【懸筆話別‧卷貳】

看着她这番激动紧张的模样,将她紧拥进怀中,上官隼婉言轻哄“做丈夫的要到前线打仗,你身为妻子,应该为我加油打气才是,怎会这般大呼小叫地打击我的信心,这可不是贤淑妻子该做的事。。。我以为,你当会了解我的本事,难不成你认为我会输给那妄想作乱的九尾?”

他的一句话就堵得翩翩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在他怀中拼命摇头“不!不是那样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净安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可是。。可是。。。”

“我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的!!”眼神坚定看着她,上官隼语气不容置喙。

本来脑中已经乱成一团,忽然听到他如此坚定的一句话,翩翩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睁大眼睛望着他,虽然百感交集,却是无语凝咽。直到眼中的他,因为盈眶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她才哽咽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净安,这是你的承诺,是龙族赤瞳,是我挚爱丈夫给我的承诺。。。倘若你失信於我,那麽。。我这一辈子不原谅你,下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这晚,怀抱着不安的灵魂,两人忘情狂放的纠缠着,彼此都希望能给对方最大的慰藉与满足,彼此努力的想要记住此刻的撼动与深情。。。纵使,明日就要相隔天涯,也终将不忘,彼此怀中的温度。。。

翌日早晨,上官雁在自己宫里迎来了一位意外访客。

“二哥,真是稀客,记忆中你已有很多年不曾到我宫里来坐坐了。今天是什麽风把你吹来的?”

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上官隼敛眉正色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三弟,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想必你已经知道,再过不久我便要领兵前往齐眉山讨伐妖祸,此次前去凶险异常,我。。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如果我遭逢不测,我希望你能够念在手足情份,代为照顾并安排我清篪宫里所有人的出路。”

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上官雁很是错愕的回道“二哥,你怎会说如此的丧气话。。。这实在不像是我印象中的你。在我的心中,你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况且你又不是第一次与九尾交手,何以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轻叹了口气,上官隼语重心长“为保护天下苍生,佑我龙族不坠,面对九尾,我自当全力以赴。可你我心中都明白,没有龙珠的庇佑,此战能够取胜的机率便大大降低,可即便如此,我心中依旧毫无畏惧,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会拼尽我的全力以护佑我天朝百姓的平安。”

深深的看着他,上官雁眼里满是敬佩“二哥,你有这样的胸襟与勇气,我龙族祖先会因你而感到光荣骄傲的。实话告诉你,从小我就觉得在你面前自己是很渺小,很没有用处。。。甚至我曾经很妒忌你,怨恨你总是能够得到父皇的眼光与赞赏。。。但慢慢的我明白了,正因为你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过权力私欲,正因为无欲无私,才能造就刚强正气的你,才能获得所有人的敬佩与赞扬。。。二哥,让我随着你一同出征吧!我也想尽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上官隼很是意外“三弟万万不可!我心中知道你是天朝龙族未来的栋梁,比之於大皇兄,你更加能够胜任一国之君这个重责大任。我们的祖先早已经在我们之中作出抉择,所以才会将赤瞳这项本领传授於我,我的职责便是为父皇,为你守住这片龙族江山,即便肝脑涂地也无所畏惧。三弟,父皇需要你接承大业,你必须要保重自己,做好准备以迎接未来的挑战,二哥相信你一定会是个有智慧,有担当,爱民如子的好君王。”

“肝脑涂地也无所畏惧。。。那麽,翩翩呢?翩翩又该怎麽办?”忽然间,上官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怔忪了好半晌,上官隼才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将之递到他面前,他语气郑重“这也是我今天前来拜托你最主要的原因。我想你一定知道翩翩的来处,她是燕霞山上最美丽的一朵红霞,本就不该被关在这座牢笼里度过华年。如果我真的无法活着回来。。我请求你,请你不计一切代价的将她送回燕霞山,送回她师父身边。当她回到青庐之後,再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她。。。三弟,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请求你。。。你的恩情,我来世定当报答,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承诺。”

伸手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信,上官雁眉头紧蹙,心情激动“倘若你不在了!那麽你认为翩翩愿意一个人孤独的活下来吗?!”

眼光依旧不舍的望着那封交出去的信,上官隼努力弯起嘴角,努力让眼神淡然“只要你能帮我将她送回燕霞山。。她会好的。。有了师父陪伴,还有疼惜她的山神、河伯。。纵使没有了我,纵使心从此缺了一块,我相信她还是会坚强活下去的。。”

紧紧握住他交给自己的信,强忍内心激动,他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如果二哥当真回不来了,我将不计一切代价的将二皇嫂送回燕霞山。。。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一定还给她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

清篪宫里,翩翩正坐在小院里望着天际怔忪出神。一旁的绣儿见她心事重重,不禁开口问道“皇妃,您今天看起来好像装了一肚子的心事,能不能告诉绣儿究竟怎麽了,绣儿很愿意替你分忧解劳。”

深深叹了口气,翩翩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只是一时感慨。。。绣儿,你说我是否算不上一个好妻子?常常二爷早上出了门,我却都还在睡梦之中,都没能来得及服侍他更衣,更别说替他准备早膳了。。。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打从我跟二爷相识以来,都是二爷在照顾我、把我捧在手心疼惜,而我却总是傻傻的接受,一点也不知要如何回馈。。。我的心。。好焦躁,好不安。。”

“皇妃,您别多想了!二殿下对您的心,整个清篪宫的人都瞧得明明白白,您跟二殿下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十足十的神仙眷侣,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您俩更相配的人了。。。至於准备早膳这些琐事,有我们在,您又何必亲自动手,您说对吧!”

听她说起神仙二字,翩翩忽然想起了孔雀仙子留给自己的白羽毛;毫不迟疑的支开绣儿,她便赶回自己屋里找出白羽毛,对着它虔诚说道“孔雀仙子,自青原镇一别,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我与二爷带着龙珠顺利回到皇城,但解开封印之事却依旧悬在大家的心头无法解决。寒仙姐姐曾经说过,解开封印一事或许有别的方法,并不一定非得拿翩翩的性命来换。。。翩翩很想请问孔雀仙子是否知道寒仙姐姐口中的办法究竟为何?”

说到这儿,她深深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接着说道“仙子姐姐,翩翩并不是临阵退缩,反悔当初愿意以自己性命来交换这件事。只因为翩翩身上承载了二爷太多太多的爱,让我没有办法潇洒无悔的慷慨赴义,是他用千丝百缕的柔情将我紧紧缠住,让我没了离开他的勇气。。。请您原谅翩翩的贪心,翩翩真的好想要与他牵手走过生生世世。”

望着它怔忪了许久,果如心中预期一般,孔雀仙子终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失望至极,她紧蹙着眉头,想将白羽毛放回原处,却不料,竟隐约听见一股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面对修罗修练而成的强大妖法,赤瞳若想要与之抗衡,难保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翩翩,眼下唯有凤凰浴火唤醒龙珠,方能破除妖法解救苍生。。。”

“仙子姐姐,我不明白该如何做才是对的!求你明白告诉我呀,凤凰浴火又代表着什麽?!你别走!求你把话说清楚。。。”

就在同个时间,卜宫里正在打坐禅修的云之言忽然睁开了眼睛,一脸诧异“这是。。。这股气息怎地又出现在皇宫里!难道是仙族前来给了我们什麽指示?”

连忙站起身,走到占卜台前,云之言拿起桌上的龟甲卜具喃喃祷念了起来,见到眼前出现的卦象,他的神情很是惊讶“凤凰浴火,龙珠开光。。。赤瞳虯龙,斩妖降魔。。。果然,果然。。。”

就在他看着卦象,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初日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哥,仙族究竟给了你什麽启示怎地会如此惊讶。。。”

沉默思索了片刻,云之言转身看着她,语气显得急促“我知道你一直注意着清篪宫的一举一动,从现在起,我要你随时向我回报二皇妃的消息,我们要想办法接近她才行。还有,派陈护卫去暗中监视三皇子,我总觉得他最近跟二殿下过从甚密,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哪里得到什麽消息。”

“哥,自从上次那件事後,你不是要我离二殿下他们远远的,别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怎地现在又要我去监视季翩翩,难不成你有什麽可以整她的好办法?”对於云之言的要求,初日很是不解的问着。

很是恼怒的看着她,云之言语气严厉“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你还想着这些小情小爱!初日,你能够成熟一点吗?!你应该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天朝若不能平安顺遂,我二人又如何能继续保有现在的生活。眼下我们应该想尽办法解开龙珠封印才是,就算要使些手段也无可厚非。你过来,我告诉你现在我们该怎麽做。。。”

听着他对自己的耳提面命,初日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彩,不住对着他频频点头。

打从听到孔雀仙子对自己「说」的话,翩翩的心里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惶恐。心中明白二爷一定对自己有所隐瞒,所以这一天,趁着二爷不在宫里,她特地私下找来尹战,想要问问他关於带兵讨伐九尾的事情。

而面对她的追问,尹战虽然脸色坚定,但却有些避重就轻“虽然将要面对的九尾实力坚强,但我想翩翩主子也一定明白二爷的本事。两军交锋必定有所折损,我只能说我们已经做了最万全的准备,也有着最高昂的斗志要与九尾一决生死。”

如此回答显然让翩翩有些无法接受,她於是不死心的接着问“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我就是想知道,在没有龙珠的帮助下,你们会有多少胜算?尹护卫,我真的很担心你们的安危呀!”

看着她焦急的脸庞,尹战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轻松自若“翩翩主子,这我真的没法回答你。毕竟我们从来未曾见识过龙珠的力量,又如何知道它会带给我们多大的帮助。但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心中想要守护的至亲挚爱,请相信我们绝对会义无反顾,全力以赴。。。我知道您心系二爷的安危,害怕他会在这场战役中受到伤害,尹战在您面前起誓,我绝对会拼尽我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二爷周全。。。”

正当翩翩极力想从他口中套出些什麽,忽然,刘总管匆匆跑了进来“尹护卫,外头有人找你,说是有要紧事跟你商量,你赶紧去一趟吧。”

看着他急忙离去,翩翩除了心里装满了不安,整个思绪也乱成了一片。此时此刻,她忧心忡忡的在屋里不住来回踱步:到底我该如何才能唤醒龙珠让它帮助二爷打赢这场仗。。。我从来没有这般忐忑紧张,到底我该怎麽做才好?

看着她眉头紧蹙,脸色苍白,一旁的刘总管有些担心问道“皇妃,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老刘去找太医来帮您瞧瞧。”

听他说要找太医,翩翩连忙拒绝“别!我没事的。二爷为了妖祸之事已经伤透了脑筋,这个时候我不可以再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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