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过度的奢求,终将把自己陷入毁灭的深渊。
人生,终究是一个人的人生。
只有自己,能陪自己走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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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锈味氤氲鼻腔,却不厌恶,更正确来说应该是──习惯了那令人反胃的血腥。
「秉告将军,目前我方已攻到敌营,待您一声令下,随时能将对方将领的头颅取下。」
「恩,」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杀。」
「谭将军凯旋归来!」此话一出,城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谭蒝,你又立了一项大功啊!」闻言,皇上立即由宫内走出,内心的欢愉在脸上显露,赞扬不断。
「多谢陛下赞许。」我微微俯身,鞠躬、示意。
「今晚宫内举办个宴会,好好犒赏我们军队一番!谭蒝,你和宇航一定要来阿!」
「是。」
寒暄之後,我步於一处阴暗的房里,望着熟悉的男子正被随从包紮伤口,我幽幽开口:「你,退下吧,我来帮他。」
对方见状,先是有些手足无措,随後回允个:「是」,便走之。
「黄宇航,怎麽伤成这样?」我接过绷带,一面问着一面綑着他的臂膀。
「在战场上会受伤,早该司空见惯了吧?」对方反问,我菀尔一笑,回曰:「也是。」
「皇上说稍晚要举办宴会犒赏我们,要我俩参与。」
「皇上要犒赏我们啊……好像也不足为奇。」他欲言又止,露出一抹令人不解的微笑,「那谭将军,我为军队舍身弃命,你是否也要奖赏我呢?」
我蹙眉,叹气望着他,「嗯?我要怎麽奖赏你?」
他的眸下闪过一丝沉寂,唇型微微张开却无法理解其意,之见他一笑回允:「等我想到再说吧。」
我不语,任由寂静蔓延整个房里,安静、却不尴尬,像是我们从小到大的,无形默契。
夜深人静,宫外鸦雀无声,宫内却是吵杂不堪。
「谭蒝啊,好久没看你跳舞了,为朕跳一支如何?」
「战袍革履不易舞蹈,请陛下待我盥洗。」闻言,皇上满意地颔首,我便起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我换好衣裳,只见一道身影向我走来,「那麽久了,还行?」
我垂首,「自从任了将军,这是我第一次穿上舞衣了。」
「家妹,将军这个位子兄长能替你扛,你也想当个平凡女子,为何要立於沙场走过屍体?」
「复仇。」我瞋目,「我担任将军,只为了一件事,复仇。」
我望着兄长,任由炽热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十年前,父母的离去,兄长,你应该忘不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第一次嗅到令人如此想吐的味道,第一次见到满片血红染衣裳,杀亲之仇怎能不报?」我歇斯底里的说着,只感觉面颊流过一丝温热。
「家妹,我……」
「皇上等我舞蹈呢,兄长,有时间再叙旧吧。」
「谭蒝!我……我很抱歉,你不能享有一般女子的生活,是我该负起的责任!」
「兄长何必致歉?这是家妹的选择,无关兄长。」
「谭蒝……」
宴会结束,我至於庭院望月,「那麽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
「又想起了那件事?」
「嗯……」我阖眸,「黄宇航,陪我一下。」
他不语,只是默默伴着,任我恃膀沉淀心绪。
春风迎面落思念,花落谁知唯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