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我笑的男人进来了,我已经坐回塌上,让人瞧见我失神的样子,会吓着人。
「姑娘,将军说军帐不能留住女子,要我问明你的住处,送你回去。」他扁扁嘴,有点无奈,我猜他是好人,他可怜我。
「我想要水,洗我的发。」
「一里远处,有条溪,那里是我军镇守,弟兄们过了时辰不能再用,你用恰好。」
「我想去,然後我自己走。」
那人想想,担忧道:「这样不妥当,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战区,虽未开战,可到处都是男人,我护你回家,才安全。」
男人危险吗?
是吧?
──杀死她、杀死她!
我畏缩了,又是这声音,一个、两个、好多好多……总是断断续续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却也有一半也是女人。
人都一样,有什麽男女之别。
「我不怕,我知道小路,没有别人会走。」
对我心存善意、恶意,我会分。这个男人很好,我努力不教他为难。
「那好吧,不过你净身後回到帐里,我给你准备些行囊,我便在这儿等你。务必要回来呀,姑娘。」
他要我回来,他是不赞同的,我想他不会让我一个人走。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笑。
离开帐篷,远处有水的气味,没有人的气息。
我觉得,这样很好。任何物质只要与人夹杂在一起後,就会变得混乱。
夜沉沉的,没有星子,溪边很黑,只闻水声,但我无畏。
这种白花的籽可压碎挤出油,加上一旁大朵紫色像百合的花,一起搓揉,成了烂泥,带有一点香气,一丝丝苦味,就能洗净我的发。
仔细地搓,用心地洗,发都涩了,一直到心满意足。
我脱去身上的布料,闻了闻,彷佛是鹿皮,我从前没穿过。谁给我换了?是那会笑的男人,还是那唤作将军的男人?
幽黑的空间,白皙的胴体,如千百年来诗人吟诵的弯弯月,惑人心神,灼人灵魂。蜿蜒的曲线,是迷乱的起源,光滑的皮囊,引人采撷。想自那圆滑的下颚,滑过贲起的高丘,再经过一对莓红的茱萸,沿着平坦的腹部,握住她那小巧正贴其上的手掌,最後侵袭柔软密地,若隐若现的,如这夜水。
「咚!」手上的物品落到溪石上。
呼……呼……伴着男人重重、深深地喘息。
我听到了,转头就能看见,黑暗中一清二楚,他正吞咽着,喉头用力着,他的双眸闪烁着,眼白都有了血丝,红着。
手,自有主张。我朝他伸长,纤细手指,柔柔张望。
──来,来吧!
他浑身一颤,面红耳赤,喘息声变得更明显。他等不了的,走向我时,脱下胄甲,露出那强壮的肌肉,蕴贴着我冰凉的肤会是如何?
会是好暖,好香吗?
──而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