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說,別無選擇 — NO.10 女孩

她已经可以很平静,至少在听见他们的事情时,也许是因为自己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产生了效用,彷佛雷允私的事情在她心里,似乎真的可以毫无关系。

她很满意自己的改变,至少现在让自己很好过。

回到家的时间已经超过十点。在那之後,她又与叶珺仪两人游荡了好多地方,直到天色晚了,她们才分开。

叶珺仪很担心她和雷允私的事情,但见她不愿多说,珺仪姊也体贴的没有多问,这让她很欣慰,珺仪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自己发生什麽事情,但一旦察觉她内心的异状,便会毫无条件地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很庆幸除了陶芮之外,还有一个可以让她真正值得信任的好友。

她和阿耀,都是。

虽然不谈自己的事情,她们却谈了很多叶珺仪的事情。情况就跟过往大致相同,允均哥在婚後不曾回过雷家,而珺仪姊也不会干涉他的行动,两人就像是空有虚名的夫妻,维持着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或许两个人都在赌,赌谁会在这场婚姻中先行落败。

她真的很佩服珺仪姊的坚持和勇气,因为这样的情况套到她身上,肯定是还没开打,就先举白旗。就像她对雷允私的情感,始终都是落败的一方。

当她回到家,她走上住处公寓的楼梯,一天在外面奔波的疲惫在想回家却得爬上一段长长的阶梯,就让她更觉得有些疲倦,如果说这地方有什麽让人稍嫌不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阶梯太长,六层楼的阶梯让她觉得每天的运动量增加了不少,反正她也没什麽在运动,就当健身吧!

好不容易才爬完阶梯,走到顶楼时,在她住处门口的楼梯间,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却静静地坐在楼梯口。

陶孟曦愣了愣,她并不认识女孩,也纳闷这麽晚的时间怎会有个小女孩没有亲人的陪伴,就孤单坐在这里。

她才刚搬来这里不久,跟周遭的邻居并不熟,并不知道小女孩究竟是公寓里哪个家庭的小孩。

因此她只能弯下身小心翼翼地询问:「小妹妹?」

小女孩吓得抬起头,模样显然有些害怕,她紧张地望着自己,一开始她有些抗拒,但经过她温柔地解释自己是住在这里的住户後,她才勉强放下戒心,但情绪看起来还是很紧绷。

「你怎麽这麽晚了还坐在这边?爸爸妈妈呢?」陶孟曦刻意放柔声音问。

「妈妈在工作,还没回家。」小女孩小声地说:「我在等妈妈回家。」

「那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陶孟曦皱着眉头,她的妈妈这麽晚还没有回来,而她就自己坐在这里,也蛮危险的,要是遇上坏人就不好了。

「你住哪边呢!」

小女孩胆怯地望着自己,许久後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住处对面的门。

原来她是住在自己对面的邻居,因为搬来这里不久,她只知道对面有住人,但却没有碰过面。

「那你怎麽不在房间里等妈妈呢?」她纳闷地问,既然不是走丢,为何宁愿坐在外头,也不愿进屋子里?

她垂着头,很久之後才缓缓地道:「我想在这里等妈妈。」

这番话让陶孟曦愣住了。心想,或许这小孩是想早一点见到母亲吧!只是放任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似乎不太恰当。

反正她闲着也闲着,便学着她一起坐在楼梯。

小女孩有些惊讶,也不太习惯有人这样靠近自己,陶孟曦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地往角落缩,让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彷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多一点的安全感。

看着女孩下意识的举动,陶孟曦有些心疼。听见女孩说家里只有妈妈一人,女孩的爸爸或许是在外地工作,又或者因为什麽特殊的原因必须离开她,而妈妈因为工作,必须放任她孤单一个人。

这让她忆起小时候的自己,母亲离去,而父亲总是工作,那种孤单的心情,她能理解。

「你叫什麽名字呢!」她朝着她问。

「沐珊......童沐珊。」

「沐珊,很好听的名字呢!可以叫你珊珊吗?」她称赞道。

珊珊因她的赞美而害羞地点点头,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的称赞。

陶孟曦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陶孟曦,是住在你们家对面的姐姐。你现在在读幼稚园吗?几岁了呢?」

「现在五岁,在读幼稚园。」她用引导式的对话,希望珊珊能渐渐减低防备。

「哇!原来你已经五岁了。姐姐我呢!现在二十三岁了。」

「那跟妈妈一样。」珊珊开心地说。

陶孟曦愣了愣。

二十三岁,妈妈这麽年轻吗?那岂不是十八岁就生了珊珊了。十八岁的人生,正值青春的开始,有许多人,包括她都还懵懵懂懂的在面对人生,而她的母亲却要背负着养育一个小孩的责任,那种辛苦是可想而知的,她在心里想着。

这时,楼梯间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是妈妈回来了。」珊珊听到声音,便兴奋地往下跑。

「珊珊,小心点,别走这麽急。」陶孟曦叮嘱着,深怕她摔倒。

这时,珊珊的母亲也走上楼,正好遇上前来迎接的珊珊。

女子的年纪和自己相当,长得蛮漂亮的,大大的双眼,高挺的鼻子,还有一张红嫩的丰唇,看起来颇有姿色。如果不说,大概没人想得到她已是一个五岁女孩的母亲。也许是因为工作过於繁忙,让她看起来十分疲惫。而当她看见珊珊出现,眉头微微皱起道:「你怎麽跑出来了,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家的。」

珊珊垂下头,有些怯弱地说:「我想等妈妈回家。」

「我说过让你自己先睡觉的,为什麽要等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啊!为什麽你老是要作这麽危险的事情。」她生气地朝着她骂道,她的声音在静谧的楼梯间显得格外嘹亮。

陶孟曦知道女子是因为担心加上疲惫才会这麽凶珊珊的,但看珊珊的模样也看起来可怜。

便走下楼。

「哈罗!你一定是珊珊的妈妈吧!」

「你是谁?」看见她出现,女子防备地问。

「我是住在你们对面,刚搬来的邻居,我叫陶孟曦。」她简单地自我介绍。

「你好!」女子没有因此放下戒心。这也是当然的,陶孟曦并不在意,只是接续着道:「我看刚刚珊珊一个人坐在外头,这样也挺危险的,想说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就住在对面......」

「我们不需要,谢谢!」女子截断陶孟曦的话。

陶孟曦愣了愣。就看见女子气愤地牵着珊珊的手,拿起钥匙开启自家的门,同时边责怪着珊珊道:「我就叫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了,你怎麽老是说不听,要是哪天被坏人抓走......」她遂念了许久。直到最後,她用力地把门甩上,让一切的声音消失在门板的另一侧。

楼梯间才恢复原先的宁静,独留陶孟曦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道:「也是,这种社会,谁会相信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呢!」她自嘲着,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但想起珊珊胆怯的眼神,不免又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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