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阳,为什麽认识你?因为一个穿白衣的人在刚开学做的蠢事。
──当时我们都很傻──
你还记得吗?好像你一直很喜欢白色,穿着总是白的刺眼,就像你
的皮肤,和好强的个性──虽然惹人但却天真。
在开学的第一堂便是恼人的英文,先前贯脑的单字片语都已经在曙气蒸腾间剥落斑残,况且老师在第一堂课就发下考卷,说要测试我们的英文程度。
我望着劈头就写的同学发呆,冷气无趣地掀起我的考卷,我彷佛可以预见老师看到成绩可能会像那纸一样,拍打着桌子,尤其我的黑衣又这麽明显,一定会招惹老师的巡查。
因此我刻意压低身子,有点像在趴睡,真恨不得把身子的衣服脱掉,不过毕竟大家才刚见面,谁也不想给别人第一天就裸体的印象。
我瞥见後头白衣的你也在睡觉──还是真的睡了,是不是你从没苏醒过,不知是在这样的校园对你来说是安眠药,还是因为再也难见女生的姿容失落的假寐,总之你的白衣亮的明显,也衬出我黑衣的抢眼。
──你的考卷跟你的衣服一样白,只有姓名栏有填上答案。
而我们似乎都没有预料到第一次交谈的我们像在吵架。
竹中老师的效率果然不凡,还没半小时老师便要我们交换考卷,我心想,我的考卷还是自己改好了,回头确认有没有异状,你却清醒地倚在椅背上,只好把考卷给你。你在改考卷的时候竟然特别认真,我也发现你的字特别的好看,连一勾一叉都瘦长窈窕。
「欸。」你温柔地戳了我的肩膀「夏羽嘛?你的成绩还可以再进步唷。」却语出格外讽刺的话,教谁能猜透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装起笑容,倒坐向他「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先把我的名字念好,再说别人的成绩。」
你没有不悦,只是勾起嘴角「啊?你的名字?拿来我再看一遍。」
「需要教你吗?──夏羽杰,这样写。」我拿起自动笔在你的考卷上写上我的名字,这时才发现,我的字没有你的标准好看。
「而且,你也看看你的成绩吧,别第一天就给老师坏印象。」我有点气你,其实也气自己的字为什麽不好好练习一下。
「喔,下次就会考100了。」那时我真没预料到你会这样说,我翻起白眼,彼此靠得很近「你?你真的考得到吗?」
一瞬,时间好像停住似地,彷佛在一刻之间,我竟然担心自己说话的重量,担心你受不受伤。
「啊?那我们来比赛吧。」
你没有改变笑貌,承诺一种竞争,我们会互相砥砺,而渐渐壮大吗?
但我却到现在才晓得,你竟然一次都没有达到你誓言的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