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几天没有见到陆先生了。
薛早悦低着头看着脚吓的地板,推开「晨光」的门时,心里正着麽想着。
又再忙工作吗?好辛苦。
身後的门掩上。他下意识的往角落的座位看去。
「啊。」薛早悦轻呼。今天有来,太好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谁?
半开放式的角落里,陆霄远正在和坐在他对面的人说话。
难道今天晚上莫先生也来了?想到有其他人在场,薛早悦心里就觉得有点堵,但是说不上来为什麽。他就是想要和陆霄远独处,单独和他说话。
薛早悦把这种不快的感觉归结於许久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了。果然寂寞过头还是会产生这种不良反应,还真是孩子气。他自嘲的心想。
还是不要去打扰好了。
他往酒吧的吧台走去。
今天晚上还是继续自己一个人坐吧,如果陆先生看到我,他会走过来的吧?
薛早悦的眼角余光瞥见陆霄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比平日还要严肃。
点了一杯新加坡司令,薛早悦心想:他还在操心白天工作的事吗?
坐在陆霄远对面的人也站了起来。
「咦?」
那个人是──
薛早悦想起前几天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的男人。
为什麽他会和陆先生在一起?
陆霄远起身後,往酒吧的後门走去,脚步很急,像是为了要把那个男人甩掉一样。那个男人紧紧的跟着,周身散发出锲而不舍的气质。
调酒送上来了。薛早悦抚摸着杯身,不安的望着後门的方向。此刻,他们的影子已经消失在门後。
嚐了一口酒,一点味道都没有。他纷乱的想着家里的书架,上头有一本独步文化出版的D机关系列的第三集《PARADISELOST》,他想起里面的第二个故事〈失乐园〉,故事的背景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新加坡,里头正好提到了他现在喝着的这杯酒,新加坡司令,不过,真正的新加坡司令的酒谱,早就失传了......
把酒杯推到一边随後结帐,薛早悦从高脚椅上起身,往後门的方向走去。按下手把打开後门,属於夜晚的习习凉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步下後门的台阶,薛早悦现在置身於酒吧後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奇怪,跑去哪里了......」薛早悦不解的往左右看去,真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已经走到外面的街上去了吗?」
薛早悦转过身,就要往通到外面大街上的右方走去。刚要举步,他听见背後隐隐传来人声。
在後面?薛早悦又转了过来,抬脚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巷子里的右边,有另外一条小路。看起来就是那里了。
越是靠近,声音就变得更加清楚。是那个男人的声音,错不了。
「......袁雨逵......!」
听起来在吵架。在争吵声中,唯一听的清楚的就是这个人名。
然後声音停了,接着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像是逃跑,数秒之後声音彻底消失了。
薛早悦加快脚步往那条小路走去,快走最後变成了小跑。
跑进小路里时,他看见陆霄远靠在墙边,左手摀着右腹。地上有一滩血。
「陆......」薛早悦颤抖着身体走近陆霄远。陆霄远看着他,露出狼狈的微笑。他的嘴角淌下血液,从下颚滴落到雪白衬衫的前襟,将胸口染成一片红色。
「早悦,帮我个忙吧。」陆霄远努力的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麽痛苦,他可不想吓坏薛早悦。
薛早悦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挥了挥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後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以颤抖的指尖按下了一一九这三个数字。
陆霄远放心了,没有说什麽,就侧过头,安静的看着薛早悦,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