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的空间,顿时被喜气给染成桃红色。而这样的气氛,稍微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刘医生才牵着莉琪姐的手往楼下走去。确定了楼梯没人影之後,我才踏下楼梯的第一阶。而就在我快到一楼时,我们的婚礼主持人,也已经开始说话。
『各位亲朋好友请就坐,我们的新人稍後就要进场了。』主持人说完,便回头和舞台上的乐团谈了一下。
我刻意绕过医生他们的背後,开始找寻自己该坐哪。之前就有在考虑,如果男女方都认识的话,坐哪边比较不会尴尬。不过这一点我似乎白担心了,舞台的正前方通常就是新人桌,新人桌的後方我本以为是亲戚在坐的,但是一看到所长在对我招手後便马上靠了过去。
但是看到座位的编排,反到是真的让我尴尬了起来...先别说整桌只有我和所长两个男的,而是唯一的一个空位,正夹在我那对姐姐的中间...
正当我用会不会有陷阱的眼神盯着那张椅子的同时,所长走到我旁边一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在我耳旁细语『刚刚你还没下来的时候,至少有三个不认识的男人,问说那个位子有没有人坐唷。』语毕,搭在肩上的手拍了两下。
「嘿───...」我板起脸来,毕竟我刚刚不在场,天晓得是不是所长故意这麽说来亏我的。
坐在她们姐妹之间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次是因为都是自己人。现在在公开场合,应该会收敛一点...吧?
『望,快坐下吧。』公主帮我倒了一杯乌龙,并放在那空位的前面。
『喔...喔。』我抓了抓後脑勺并走了过去。
『咦?小汶你们认识这个帅哥啊?』这桌除了我们和所长夫妇以外,就是刚刚莉琪姐的那群朋友。
『嗯。』公主以101%的招牌笑容回应着。
我不发一语的拿起那杯乌龙茶...
『你男朋友吗?』
『咳呃!』还好这次有挡住,没有被呛到。
『很可惜,不是呢。』公主笑容不减的把左手抚上脸颊。
「呜!」但是有颗名为尴尬的巨石落在我头上。
『嗯?那是小魅的男友吗?』
我直盯着手上的乌龙茶,不敢转头过去看魅妲。她用着听似平淡的魅音说道『也不是呢。』
「噗!」以及那名为罪孽的关刀刺进了我心头。
莉琪姐的那群朋友都莫名的互看了几眼,才一致问道『那你们是?』
我之前说过,这对姐妹的默契有时怪的吓人,异口同声什麽的只是小意思『秘、密、唷。』
她们听的一头雾水,所长夫妇们则笑着看着。这时,透过麦可风的一语,吸引了大众。
『那麽!现在就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新人进场!』
主持人语毕,他背後的乐团也伴奏起背景音乐。场内的灯光被调暗了下来,聚光灯落在了楼梯口那。伴随着音乐与灯光,莉琪姐挽着刘医生的手,脸好像比刚刚更红了。刘医生看似镇定,但我想他应该还满紧张的。这段只有几十公尺的红毯,他们走了三十几秒,也就代表我拍了快三十几秒的掌声。
当刘医生他们走上舞台的同时,也就是他们与主持人对角戏的开始。
『恭喜喔,结婚了...爽齁?』那位主持人的「亏味」十足。
『嗯...』刘医生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和新郎是国中就认识老朋友,今天站在这里,证明了一件事...』主持人一副头头是道的神情『当年越不想结婚的...越早结婚!』这句话一说出,我想拍手的那些都表示赞同。
接下来,一连串的对话大多是赞美新人的话。而台下呢,偶而会传出『※,我听不下去了。』之类的话,大多是从男方的国、高中同学桌那边传来。刘医生的学生时期,我是不明白。不过要是我们这挂也有人被这样赞美,我大概也会说同样的话。
『好了!在抛捧花之前,新郎是不是该先亲一下新娘啊?』这句话看得出来主持人的激动。
在台上的刘医生微微摇着头,看样子他很不好意思。可他那群同学并不想放过他『亲一下!』、『喇技!』、『亲一下!』、『喇技!』、『亲一下!』、『喇技!』看样子他们似乎早串通好要喊什麽口号了。
「这个梗还真是玩不腻啊...」我两边的脸颊都揪起来了。
不过看起来,刘医生他早猜到会被哄抬。反到是莉琪姐被突如其来的一抱给微微吓到了,转身搂起那纤细的腰让她的背躺在自己的手臂上,莉琪姐急忙环上刘医生的後颈。两眼相视约一秒有余,接下来便是一个深情的吻。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十五度角法式拥吻!
然後呢?观众又疯了...满场的欢呼声,甚至有人站起来拍手叫好。而且我也很少看见魅妲笑的这麽亢奋...
深吻持续了约十几秒,刘医生才慢慢的将自己还有莉琪姐的身体端正,两人的脸都比刚刚还要红润了许多。
主持人故意不说话,嘴巴张得大大的盯着他们『我叫你亲一下而已,没叫你摆这麽帅的POS啊!』这麽一说,使观众们都笑了『好!那麽接下来,轮到新娘抛捧花的时间了!』
这句话一出,魅妲还有莉琪姐的那群朋友眼神瞬间发出了十字光!全体不等新娘点名,带着霸气拍桌站起!而那股霸气,把我震得都内伤使身体不自觉得萎缩了起来,这动作就像个娘娘腔似的把手缩在胸前。就在她们纷纷往舞台前走去的同时,我本以为公主不会去凑热闹,但她却带着很有自信的笑容慢慢站起,也往舞台那走去。
『‧‧‧‧‧‧』我含着嘴唇,不敢吭声。
『嗯?望你不去吗?』瑜馨姐问着我,似乎不在乎这桌只剩下他们夫妇。
『不了...男生去感觉好怪。』我下眼皮那画下了几条青线。
『怎麽会怪呢。』瑜馨姐苦笑了。
『吕亚望!』台上的一声,使我不情愿的转头。刘医生的表情有点邪恶,还用食指指着舞台前『过来!』
『新人指名,不上前可是很失礼的唷。』所长那副看似和蔼的表情,让我不禁这麽想,他们一定是刚刚趁我上楼的时候串通好的。
『嗯呃...』我发出了一种很像便秘的声音。
『好啦,就当作给他一个面子吧。』
『唉...』我很不情愿的站起,慢慢的走向舞台。
这场面就好像一个小小的菜鸟侠,要去华山和一群武林高手论剑。百分之破表会被打爆...
况且现在在舞台前方的人,比我想想中的还要多「真的这麽多人想结婚?」我没有很靠近舞台,只站在面向舞台的右手边,等着看待会的激烈战况。只希望不要被霸气的余波扫到...
反到是莉琪姐现在有个难题了,捧花要怎麽丢,才不会让人觉得偏心。虽然说这个问题看似困难,不过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解决。看样子莉琪姐也注意到了,所以她转过身去。没错,向後抛就好。接下看就看奖落谁手了...
就在莉琪姐微蹲,准备出力时,台下那群女人也都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像个准备接球的捕手。而通常呢,会出现意外的画面,不外乎就是来个「短打」。
该说是莉琪姐的臂力不小,还是说那个捧花太轻了,那个抛物线的顶点似乎高了点。照理来说下抛物线的得时候应该就会听到一群女人的狮吼功力,但是却只在抛物线最顶点的时候听见很多声...
『啊!』
众生惊叹的下一秒,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花香...
『噗!呸、呸、呸!』我把口中的花瓣喷了出来,而手上那捧花,让我的脑前线当机了。我抬头看去,短打的凶手就是它...吊扇!
『哇呜!接的好啊!』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新郎官,掌声也随着他带动了起来。
「咦...」我的视线在自己手上的捧花还众人面前来回「哈啊!」
这掌声还有欢呼比刚刚的拥吻还热烈,而有办法盖过这声音的也只有拿麦克风的主持人『这就是天意啊!』
正当我想说,这样是不是应该要重丢的时候。有「一束」视线,盯着我直打哆嗦...面对那群饥渴的狼,我就像是抱着一块肥美的肉。
公主虽然在笑,但背景颜色却是灰黑的...魅妲挑起来的左眉梢再抽动,头上的青筋也不少。
「呃嗯...」我咽了一口唾液,想说要是她们冲过来想抢肉的话,是不是该舍花保命?
『咳嗯...』意外的是,那群狼像是忍了下来似的放松,虽然有不少人皱着眉头,但她们还是转头走回自己的坐位去了。
「Godbless...!」我奇蹟似的活了下来!
就在我还为刚刚的杀气消失一头雾水之时,主持人说话了『好的,这一幕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待会我们新人会去换一套衣服,之後会跟每桌来敬酒。』
刘医生向我比了个赞,然後走向楼梯那。我还傻傻的站在有花瓣点缀的原地上,想着该怎麽才可以抱着一块肉回到狼群里...但回到桌那,发现在位子上的还是只有所长他们夫妇而已。
『呃...』我愣了一下。
『她们去帮莉琪换衣服了喔。』瑜馨姐似乎知道我在怕什麽。
『没想到你还真的抱回来了呢。』所长笑得肩膀都在抖了。
我皱起眉头,盯着手上的捧花『这要放哪里啊?』
『带回家找个好地方插上吧。』所长说得轻松。
「我就是不想让那对姐妹在家里也看见这束花啊...」
喜宴的流程依然继续着,一直到了出到第五道菜,才看见新人们开始从楼梯那一桌桌敬酒。而那群狼,有一些跟在新娘後面,一些则朝桌子走来。看见她们走来的瞬间,我别过头装没事继续夹菜。那群狼坐下之後,开始吃各自的,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们就像没抛捧花这件事一样,还是有说有笑。
「难道说为了不破坏喜气,所以她们不计较?」我微微将视线偏向自己背後还有椅背之间的捧花「不不不不不...应该不可能,还是小心一点微妙。」
正当我还疑虑未灭之余,上了一道看起来很好吃的菜,让我顿时失去戒心。由於所长的位子比较方便拿菜,所以已他端完之後便会帮自己还有瑜馨姐顺便把菜夹一夹。而餐桌是旋转式的,所以基本上先转先赢。可当我要摸转盘时,总会有人先下手。那盘美食,转到我面前的时候,只剩空盘...
「咦...」我眼睛瞪得快要比那盘子还大了。
不只魅妲,连公主也有种食量倍增的感觉。我看向所长,他也有点口呆了,发觉我在看他,他便扬扬眉毛表示震惊。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是一种有怨气就会拿美食发泄的生物。先不说我们这桌坐得比其他桌人多一点,这群女人的食量根本不容小看。事实证明,女人常说不饿不饿...那都是给人家骗的...
要是被女人用这种方式报复,你说该怎麽办?我还是去舔杯子好了…
『大家杯子都装满吧。』所长一说,我才注意到医生他们已经来到我们後面这桌了。
刘医生一过来,大家除了说恭喜外,莉琪姐也和她的几位姐妹们互相抱了一下。
『恭喜啊。』我敬了刘医生一杯。
刘医生顿了一下『你也恭喜啊。』
我板起脸来「......Fuck...」
本以为可以靠那些美食让那群狼暂时忘记这事,谁知道刘医生一提,又换来一阵冷视线。刘医生他们依然继续敬酒,喜宴也将接近尾声,而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请客没吃饱...
『望,走吧,去门口送客。』所长用拇指指着出口。
『喔...喔。』我看着还在包菜那对姐姐。
『放心啦,她们会处理的。』所长走到我旁边『对了!这个带上。』将我背後的捧花拿塞到我手上。
『咦?带这个干嘛?』
『这可是幸福的象徵呢。』所长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肩。
我们走到门口,刘医生和莉琪姐已经在门口拿着糖果送客。我被刻意安排站到刘医生旁边,向其他客人致谢。大家要离席,不防会对新人再道一声『恭喜啊!』但我在这次的喜宴中,也算不小心出了点风头,尤其现在还拿着捧花。所以有很多人也看了我几眼,然後也对我...
『恭喜啊,小哥。』
我只能苦笑以对的送客「......别恭喜我啊...」
『望。』刘医生唤了我,但还是在面对客人致谢。
『嗯?』
『如果你还在纠结我们刚刚的问题,要不要先付出行动呢?』
『行动?』我纳闷得睁大了眼。
『望,你英文底子很好。所以要是你有兴趣,想不想当心理医生?』
『当医生?』我很惊讶,因为这是我这辈子从未想过要从事的行业。
『嗯,认识你这段时间,我觉得你的思考很有意思,联想力也很够。』刘医生没看我,只是笑得很温和『还是个爱帮助别人的老好人...』
『呃...什麽?』後面那句很小声,所以被现场的吵杂盖过使我没听清楚。
『嗯?没什麽,要是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我有很多参考书。』
『嗯...』我稍微陷入的沉思,对於一直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我而言,成为医生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先别说考不考得上,光医学院就得读好几年。
刘医生的建议,让我不断的思考,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得很快。照理来说,我是个工作人员,应该和这场喜宴一起同开始结尾。但所长夫妇们不希望我们太累,所以便在送客过後开车送我们回家。
『谢谢您送我们,瑜馨姐也多保重身体。』我从车窗向所长他们到别。
『嗯。』瑜馨姐给了我一个和蔼的微笑,手依然搭在肚子上。
『望。』所长唤了我。
『嗯?』
『有空可以来实验室坐坐。』
『嗯,好。』
目送所长他们离开後,我抱着捧花,走向正在拿钥匙开门的那对姐姐们。从她们都没说甚麽话的样子看来,也许是最近几天真的很累了。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犒赏她们一下?
『那个...』我叫住了她们,在进门之後的走廊上。
『嗯?』公主虽然带着笑容,但看得出来强度有减弱。魅妲则扬起双眉,一副无谓的样子回头。
我摸索着捧花内,摘下了两朵花,并递向她们『这个...』
她们都睁大了眼,公主很快的恢复笑容,魅妲也微微勾起了嘴角。正当我以为她们会伸手过来拿的同时,只见她们又异口同声的说...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