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晚为了庆祝马叔叔结束了在巴黎的工作我们两家人约好一同到外面吃饭,地点是上次和罗子鸿他们一起吃的日式料理店。
我选择了一款学院风格的淡蓝色裙装配上系有蝴蝶结的娃娃鞋,从镜子里头望过去十分地有少女的风格。而阿齐则是穿了黑色字母衬衫配上白色的七分休闲裤,整体看上去就像爽朗的阳光少年,只可惜他的头发就像鸟窝一样,让我差点以为等等会有麻雀来筑巢也说一定。
由於这一次有了大人,所以点起餐来也不需要太克制金钱,我就毫不客气地点了豪华生鱼片还有味噌口味的猪肉火锅,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可是从昨晚就开始禁食了,我一定要大吃特吃好好地吃回本才可以。
阿齐夹了一只炸虾瞠目结舌看着我,好似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生物一样,「高乐乐,你在这样吃真的会变成猪的!」
没礼貌的家伙,居然把少女叫成猪。
「思齐,不可以这样。」马叔叔厉声制止了阿齐的讽刺与调侃,但是阿齐只是耸耸肩表示知道了,眼神却依旧带着无奈望着我。
这家伙真是讨人厌。
一边吃一边聊着天,马叔叔说着有关於巴黎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好梦幻,像是巴黎人其实不怎麽爱说英文、在巴黎用餐一定会用到刀子、在巴黎不可以随意地在店面照相诸於此类的,盯着叔叔诉说着这一切我听着听着差一点都要忘记吃饭了。
「马思齐?高乐?」
正当叔叔开始说起了巴黎的下午茶时有人从後方叫住了阿齐和我,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後转,登时我张大了嘴。
也太衰,怎麽不管我走到哪都会遇到这个机关枪?
石熙诚露出他洁白的牙齿朝着阿齐走近,「好巧啊!来吃饭吗?」
「嗯。」阿齐露出浅浅的笑容对着石熙诚颔首,「你呢?也来吃饭?」
「我来打工啦!这间店是我亲戚开的,我偶尔会来帮忙。」石熙诚拉开了嗓门,眼神透露了兴奋,我无奈地悄悄摇头,倏然石熙诚却将目光转到我身上让我吓了一跳,「你这次终於和马斯齐一起出门啦?恭喜你喔!」
我一愣,这家伙在说什麽啦!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子阿齐用着困惑的目光看着我了。
「呵呵,没什麽啦!」我赶紧结束话题顺道用力地往石熙诚的脚用力一踩,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你很暴力欸!」
「你管我!」
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石熙诚怀着愤恨的目光瞅向我,但是我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不管你了。」谁要你管啊?
「马思齐,听说你们音乐班会举办新生欢迎会啊?你会参加吗?」
「你怎麽知道有欢迎会?」一听到有关欢迎会的事情,我马上扭过头去抢在阿齐之前发问。
「我亲戚家的孩子读你们学校音乐班啊!怎麽样?马思齐你会参加吧?」
阿齐的嘴角流泄出苦笑道,「我不是音乐班的。」
石熙诚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怎麽会?你怎麽不是音乐班的?」
苦涩的笑容逐渐从阿齐的嘴角扩散,「就……不是。」
语落,石熙诚难掩失落的神情,垂下的睫毛一再地诉说他有多失望,一直以来他都视阿齐为偶像,当偶像与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就会产生这种失望。但是这不是石熙诚的错,因为这就是人啊,总是会希望一切都和自己想像的一样美好。
「不过我还是会参加啦……」
「咦?」
「我要帮音乐班的朋友伴奏。」
大概是看到石熙诚那麽失落的神情,阿齐将要帮尹柔伴奏的事情说了出来,待在一旁的我有些呆滞、木讷,没有想到阿齐会将这件事告诉认识没有多久的石熙诚。
「真的吗?太好了!是什麽曲子?萧邦?贝多芬?还是巴哈?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巴哈啦,你呢?」
机关枪开始不停地朝着阿齐扫射,石熙诚连珠带炮地不停问着有关於音乐和钢琴的话题,阿齐根本无法招架,时不时对我投以求助的目光,我却觉得看着阿齐为难的表情很有趣。
最後,石熙诚因为需要喘口气而稍微停顿时,阿齐才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是舒伯特……圣母颂。」
一听到阿齐的回答石熙诚更兴奋了,「喔!原来如此!」喘口气,石熙诚又继续,「欸!可以弹给我听听看吗?我想要现在就听你的圣母颂!」
阿齐一愕面有难色,「这、这个……」
「如果是担心没有钢琴的话,没关系啦!那边有喔!」石熙诚伸手一指,循着他所指的方向,就在店内的角落摆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看起来十分高雅,日式料理点怎麽会有钢琴?而且上次来还没看到啊。
「不是说过了吗?亲戚家的孩子读你们学校音乐班,所以我把家里的旧琴送给他了。」像是读懂了我的疑惑,石熙诚说着。
阿齐还没有开口,手臂就被石熙诚扯去,半推半就的站起身,无法招架得住阿齐就这麽被石熙诚牵着走。
「弹一下啦!拜托拜托!」
抿着唇,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知道我得救阿齐出来,但是石熙诚实在不是一个很好应付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店里面的客人全都注意到了他们两。
爸爸、妈妈和马叔叔都看着阿齐,马叔叔的目光有些为难又尴尬,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解救自己的儿子。
看着阿齐,他闭上双眼吁了一口气,接着挪动了椅子,屁股坐上之後缓缓打开了琴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