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瑶慌乱的东翻西找,几乎要把她那小小的座位翻了个透彻,急得满头大汗、脸白如纸。
「那是我哥哥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有没有人捡到?有没有人看到?」徐瑶确定找不到,忍着眼泪大声问班上同学。
她心急如焚的环顾四周,大家都在彽声交谈,几乎都是茫然的摇头。
「徐瑶,你有没有戴出去啊?」一个坐在前面的男同学大声问道。
他和其他男同学在聊天时,我听到他们叫他阿曜,感觉就是个活泼好动,号召力又很强的人,才刚上学第一天,他就认识很多人了,一群人在我坐位前面大声且豪放的哈哈大笑聊着天。
「没有,我怕弄不见,出教室前有先放在我的铅笔盒里。」徐瑶带着哭音的说。
阿曜拍了下膝盖,不假思索的说:「放铅笔盒还不见,那一定就是有人偷走了!」
「谁啊?好过份!」
「不过谁叫徐瑶带这麽贵重的东西来学校啊?怪谁?」
「会报告老师吗?应该会吧?她看起来很重视这个东西欸!」
「废话,她刚刚不是说那是她哥送她的礼物?」
「我超好奇的,到底是谁偷的啊?太大胆了吧!被抓出来就完蛋了!」
我听着四周的讨论声,还有徐瑶终於忍不住,哭得鼻子眼睛通红的模样。又将目光探究的看向坐在徐瑶四周的沈如倩等人,只见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情中还带着些幸灾乐祸。
他们彷佛非常肯定不会被抓到,一点惶恐紧张也没有。
沈如倩的脸胜利般的带着骄傲,就像今天早上妹妹抢不到我的娃娃,坐在地上要大哭前所露出的报复神情一样,那样令人憎恨厌恶。
得不到就毁灭,不屈服就报复。
顿时,无名火一把窜起。
「刚刚不是还看到有人聚在一起讨论那个发饰吗?」我声音不带情绪的,像是评述事实般的荡漾开来。
在这乱烘烘、且毫无头绪的同学们的讨论声中犹如投下一枚巨弹,震得教室的空气有一片刻僵凝,尤其是沈如倩等人的神情,真是太变化多端了。
沈如倩眼神迅速杀过来,狠狠的瞪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的表情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那眼神有如滔天般愤怒的火焰,却没有出现我所预期的不安和忐忑。
她不怕被查到、不怕待会儿被老师检查,可见东西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了,她也很笃定没有人看见他们的行为,尤其是沈如倩旁边的那两个女同学,她很相信那两个女同学也不会背叛她。
反之,那两个女同学投射过来的眼神,我看见了惊惶和心虚。
我单手托腮,遮住我满脸的不屑,装作莫名奇妙的回看沈如倩,她愤愤然的抿嘴转过头。
「对欸!我有印象,刚刚沈如倩他们不是还和徐瑶聚在一起聊天吗?」
「我有看到江翠和刘芯婷也有围在旁边。」
「不会是他们偷的吧?」
「可是他们不是跟徐瑶很好吗?我国小在他们隔壁班,都看到他们在一起玩。」
四周的讨论声逐渐热烈,沈如倩镇定的坐在座位上安慰坐在前面的徐瑶,两人看起来交情真的不错,旁边的江翠和刘芯婷也赶快到徐瑶旁边拍肩安慰她,一副好朋友陪伴在旁边的模样。
「你看,他们还安慰她耶,不可能啦感情那麽好。」
「刚刚那话是谁说的啊?摆明就在暗示是沈如倩他们偷的。」
我听着许多人的议论声,看着那副肤浅虚假的画面,徐瑶还勉强打起精神的笑着跟沈如倩他们道谢,他们摇头说好朋友客气什麽,要徐瑶不要太担心难过,会找回来的。
到时候被他们知道是谁,他们一定会帮徐瑶讨回公道的。
说得那样气愤填膺、同仇敌忾。
所以说人是盲目的,同学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惑。为着他们的精湛的演技,我遮住的嘴角忍不住嗤了声。
「吵什麽?开学第一天而已,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吵着,教室门口进来一道身影,他带着军帽,身穿军服。
是教官。
顿时教室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的到,大家正经危坐,目光认真的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教官。
而我的双眼,也随着教官的脚步而一点一点的睁大。
是他,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教官!
「走,到操场跑几圈再回来上课!」他走到讲台上,环顾所有同学之後,突然爆喝。
「教官,是刚刚有人东西被偷了!」大家不敢哀号,阿曜壮着胆子大声的说。
教官眉一皱,「偷东西?谁东西被偷?」
「她!」大家指着。
徐瑶胆小,怯怯的看着严肃的教官,「教官,我的发饰……不见了……」
教官双手交握於背,一副威严凛然的走到徐瑶旁,「怎麽会不见?」
「我刚刚下课,把我的发饰放在铅笔盒里,等上课进教室要找就找不到了……」徐瑶的脸原本就血色不足,因为教官的注视下,而更显得雪白,楚楚可怜。
「放在铅笔盒还能不见,那一定是被偷了。」教官说着与阿曜一样的话,但威力却不同,他那份不怒而威的气势让班上的同学都噤若寒蝉,紧张感迅速蔓延整个教室气氛。
就连沈如倩,都难保镇定的垂下头不敢抬起。
「是谁?自首的话教官可以原谅你这次。」教官沉怒的问。
班上无人说话,气氛一触即发。
「不承认?不承认是吧?」教官眼神看着每颗低下头的学生,「再问一次,不要当害群之马,是谁偷了东西?」
依然寂静。
「事不过三,教官最後问一次,现在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不承认被我抓到,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狠话出来了,语气虽然听不出多大怒气,但这种凝聚丹田所喝斥出的话语,极具威胁感,还是让大家吓坏了。
「教、教官,我们是倒数第二个离开教室的,我们离开之後,只剩她在教室了……」沈如倩打着哆嗦、鼓起勇气的举手报告。
瞬息,所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如倩,她竟然可以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沈如倩眼神看向别处没有看着我,否则一定会看到我浑身难掩的怒意!
没想到沈如倩居然会诬赖我!她居然会这样诬赖我!
现在发饰一定不在他们身上了,他们一定是丢在某个地方,我也没有人证明我在教室只是在睡觉,要麻就是找人证、不然就是找物证。
然而现在对於我而言,这两样东西都难能可寻……
一滴汗沿着额际划过我脸庞,心里有股难以抗衡的不安和不甘感……
教官循着沈如倩指的方向走过来,当他看到我时,眼神闪过讶异,接着嘴边溢出鄙夷的嗤笑,「我就说,和他混在一起的学生绝对不是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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