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片哄乱。
左右派的人马互持己见,谩骂横飞,几乎快要吵翻了天,映祯身陷其中,抚额难言。
国舅爷力衡与丞相顾嘉衡持笏对立,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若有似无的,似是而非,吵乱的问题点只有一个——九王爷。
「皇上,你还在犹豫什麽?快作下决定啊!」帘幕後,西宫太后垂帘听政,急下语调催促着。
拧眉,映祯不语。
任凭阶下大臣们为九王爷一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皇、上!」西宫太后频频催促,连音调都在不自觉中扬高。
承受不住这重重压力,映祯终於扬手,喝道:「好了!」
众人一听,纷纷走回自个儿的岗位,噤若寒蝉。
「你们皆知,九王爷乃先帝所收养之义子,品德高尚,人也温顺,你们哪来的证据说他叛乱,有夺权之虞?」
话一出,堂上又乱成一团,指责的话语纷纷出笼,相互挞伐,毫不留情,。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简直就是在为反对而反对!」
「皇上,话不可如此说!姑且不论九王爷叛乱之心是真是假,但有此谣言就代表真有其事,无论站在那一点上,九王爷都必须处斩,以平天下百姓的疑惑。」持笏,国舅爷力衡句句说的铿锵有力。
「这……」力衡所说的话让映祯没有反驳之力。
「皇上,万不可再踌躇!」眼见情况对右派有利,国舅爷力衡再逼进一步。
被国舅爷力衡给逼到墙角的映祯万不得已,只好将视线投往了伫立阶下的丞相顾嘉衡,眼底布满了为难。「卿,那你呢?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闻言,满朝文武的目光纷纷投注於顾嘉衡,尤以力衡为最,沉默的等待顾嘉衡的答案。
顾嘉衡也不负众望,踏出步伐,道:「启禀皇上,依微臣之见,九王爷——」刻意在关键时候顿了话,左右两派摒息以待。「斩立决。」
话,说的轻柔,简单的几句即把九王爷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乍听,国舅爷力衡眯起了眼,将衍生在顾嘉衡唇畔的不明笑意一一尽收眼底。
左派人马各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瞠大了眼;右派人氏则是笑的咧开了嘴,好不得意。
尚处於震惊中的映祯赶忙收回心神,不信的道:「啊!卿,怎说?」
「回皇上,若问微臣缘由,何不直接听听九王爷的说辞,岂不更快明白?」耸耸肩,顾嘉衡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哦?」一听,映祯眼底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只有西宫太后听得出顾嘉衡话里的玄机!
「放肆!」拄着权杖,西宫太后倏然吼道:「九绚已是钦犯的身份,怎可胡乱听从此人所说的话?丞相,出这种馊主意,你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太后请息怒。微臣所言,句句肺腑,谣言所传的乃是九王爷在外招兵买马,准备造反一辞,可自先帝驾崩以来,朝中大臣有谁见过九王爷?再者这叛乱的罪名非同小可,岂可胡乱栽赃?倒不如先派人找出九王爷,让众人听听九王爷的说辞之後,再治他之罪不迟啊!」
「哼!九王爷避不见面分明就是作贼心虚,宵小之辈的话哪里可信?丞相,你分明就是在替他掩饰罪证,难道你与他是一丘之貉?」伸手指责,西宫太后已然将矛头指向顾嘉衡。
「太后,你已气的口无遮拦,污蔑起朝廷命官了。」淡绽出笑颜,顾嘉衡平心静气的说着。
「放肆!顾嘉衡,你竟敢口出秽言,该当何罪?」
「太后!你再得寸进尺,休怪微臣无礼了。」挑高眉,对於西宫太后的无理取闹,顾嘉衡威胁以对。
「丞相,休把话扯远了,咱们此刻所谈论的事情乃关於九王爷,望你自重!」冷不防,国舅爷力衡突出这句,意在压下顾嘉衡高盛的气势。
「是太后逾矩了。」拍了拍衣饰,顾嘉衡毫不在意的回道。
「你……」西宫太后气的拿不出话来反驳。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巨响,不明究里的众人皆把视线望向声音来源之处。
喘着大气,九绚负伤倚靠在偌大的殿门上,唇畔还留有暗红的血渍,愤怒的眼神直直望向坐於帘幕後的西宫太后。
「九王爷……怎麽会是九王爷——」禁不住讶异之情,朝中的左右两派纷纷议论着。
唯恐事迹败露,西宫太后立刻下令道:「来人!给我拿下这反叛之徒!」
意外地,全部的侍卫兵无人妄动。
顾嘉衡与力衡则沉默的走回自己的位子,其间还相互交换了个了然於心的眼神,左右派两方人马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你……你们——」颤抖着声音,西宫太后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九绚朝映祯抱拳作揖,声音如洪钟般的道:「皇上,九绚特来请罪!」
「快快请起,卿何罪之有?」见九绚安然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映祯这才稍稍放下不安的心。
垂下眼眸,九绚敛了敛神色,续道:「让皇上担心了。」
映祯摇摇头说:「不,同是兄弟,朕关心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眸光顿时黯淡了下来,九绚起身,未置喙。
「为感佩九王爷对我朝的忠心,朕就封你为『镇国大将军』,替朕敉平这边疆的战事,并且领有『将在外,不受命』之诏令,可永不回朝。」
「谢皇上恩典。」
力衡与顾嘉衡见事已成,即带领着朝中文武百官齐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拜这次的回击所致,九绚顺利的脱离了西宫太后的魔爪,但随後他立即搬出了皇宫,迁入了京城近郊一处环境清幽的别厦,自此他便专心致力於边疆的战事,不再过问朝中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