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个低沉的男声传进我耳里,「那个......」
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身,「有事吗?」
徐殷竟然站在我身後,「好久不见......」
就这样......?
我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你是...几班的?」
我故作镇定的说,「三班,你呢?」
「我...六班。」
我笑说,「还蛮近的呀!」
「筱宁!筱宁!」姄姄的声音从上方教室传来。
我抬头,「干嘛叫这麽大声?」
「你快点上来,出大事了!!」
^^
不知道为什麽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用跑百米速度的三百倍,狂奔至教室。
到了教室,桌椅乱成一团,所有同学都缩在一旁看着他们俩打架,应该说是,一方被打。
闵尚勋和姚文凯。
我想这一定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次我在现场,就会去阻止。
只见姚文凯伤痕累累,但闵尚勋却好好的。
眼看闵尚勋又抬起右脚准备踢向姚文凯,我冲了过去。
我扯住闵尚勋的手,将他往後拉,「够了!」
他挣开我的手,「呦!纪筱宁你什麽时候这麽有同学爱啦?平常不是都一付跩样吗?怎麽现在却又扮演正义使者啦?」
我走向姚文凯,准备扶他起来,「你一开始不都请你的手下来处理姚文凯吗?不就是因为他们没用,你才亲自出马吗?正义使者?至少我不曾扮黑脸吧?跩样?在哪?我哪次因为我成绩好就自视非凡了?」
我拉起姚文凯的手,搭在我身上,「你,一天到晚只会讲一些歪理,看谁不爽就欺负谁,你是国中生吗?还搞霸凌?你觉得会有人治不了你吗?你也真够自以为了。」
「你们也是,」我转向教室角落的一群旁观者,「看着别人被欺负,却好像没加入就可以撇清关系的人很窝囊。」
灾难发生。
闵尚勋抬起一张木椅,眼看就要砸向我跟姚文凯,一群人开始尖叫,我没多想就张开双臂护住姚文凯。
「碰!」
椅子四分五裂。
椅子从我的手和肩膀砸下去,幸好我有护住我和姚文凯的头。
从手臂,肩膀到背部传来的强烈疼痛感,「筱宁!!!!」
我压住满是鲜血的肩膀双膝跪下,睁开眼,看见游颢颖学长和白诚一两人架住闵尚勋
白诚一率先开口,「你疯了吗?」
颢颖学长大吼,「在干嘛?快去保健室叫阿姨来啊!」
这时,姚文凯走了过来,「对...不起...」
我抬起头,「你...为什麽要道歉?」
我看见他不安的绞着手指,「因为..因为...我...」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说完,护士阿姨就来了。
护士阿姨慌张的说,「怎麽回事?怎麽会这样?」
姄姄的泪都被逼出来了,「阿姨,你快帮筱宁看看!」
最後,我跟姚文凯一起被送上救护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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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怎样才是最真?
这个世界教会我,没有人是最真的,任何人在不利的情况下,眼里都只有自己。
我睁开眼,模糊中看见的是一件纯白的被单,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这不是废话吗?
「看得见我吗?」
我看见白诚一,「嗯。」
「你没有家人吗?给学校的电话全是空号。」
我瞥了他一眼,「都在国外。」
他皱眉,「国外?」
我闭上眼,「带我弟去国外治疗了。」
「留你一个人?」
我不耐地挥了挥手,「以後再说,我现在很累。」
他挑眉,「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伤势吗?」
「看就知道了吧?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学妹,别这麽任性呀!」游颢颖学长走了进来,笑说:「现在就我们这麽关心你了呀!」
「少来,病人最大。」我撇过头,又挥挥手,「出去出去!」
「你可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呀!」
我白他一眼,「你们到底想干嘛?」
他讪笑,「简单,说明一下伤势,了解一下你家人。」
他又露出那麽不怀好意的笑,「可以的话,顺便了解一下你跟诚一......」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说,「不可以。」
我睨他一眼,「你知道你该知道的就好。」
「哇哇哇,学长我的心可是很脆弱的啊!学妹怎麽那样看我呀!」游颢颖学长捧着心说。
我又瞪,「出去,我要休息。」
他笑说,「说了我要问的。」
「我爸妈在我升高一的暑假,带着我弟移民去美国了,正确来说,是为了治疗,我弟是自闭儿。」我霹雳啪啦地讲完了,「快说明。」
「好啦好啦...这麽凶...」
「右手手臂和背部骨裂,需要定期回来做复健,肩膀骨折和外撕裂伤,骨折帮你打石膏,撕裂帮你缝合了。」颢颖学长慢慢道。
「还有,这里,」他指指他自己的脑袋,「严重毁坏。」
我愣了一下,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睨他一眼,「白痴。」
「你才白痴。」他睨回来,「脑袋短路的人才会用身体去挡椅子,如果我跟诚一没有出现的话呢?你是想死想疯了是吧?」
「是是是,我是。」我朝他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你看看,我现在不是超级有诚意的在反省了?」
他朝我脸上轻轻的呼了一个巴掌,「恶心死了,走开。」
我抚着刚刚被他厚实的大手掌招呼的脸颊,「刚刚不是要你们走了吗?」
「还有,有本事你就用打着石膏的手跑步或游泳,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看我把你揍的连你爸妈都认不得。」他胡乱在空中挥了几下拳头,作势要打我。
「考虑一下。」有本事你就打打看啊,「快出去。」
颢颖学长摇头叹气,「你真的很不可爱。」
我斜睨他一眼,「你最好快滚。」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干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
「早就这样多好。」
我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睁开眼,突然想到下礼拜,就是运动会了,啊然後我又不能上场,「干......」
我准备了那麽久,想到这个,不禁留下眼泪。
我愣住。
我......多久没流泪了?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就已经没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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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回到学校,我被田径老师叫了过去。
「筱宁,你的手......怎麽样了?」老师怯怯的开口。
「老师...抱歉...我不能参加这次的比赛..了...」我断断续续的说,因为我知道老师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老师一听见我这麽说,脸上闪过一丝颓然。
「游泳是不可能了,」我笑说,「不过跑步我可没打算放弃」
「不行。」老师摇摇头。
「到时候伤势严重了,我可赔不起。」
「老师,我说这个,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且我也没有要你赔呀!」语毕,我向老师敬个礼,转身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