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采乐紧抱着锺玉娃飞檐走壁,直往锺玉娃将军府去。
「你的府里有血味。」程采乐低声说道。
「嗯。」锺玉娃的红了眼眶,让她原本黑沉沉的眼窝更加恐怖,「是南璇。」
「你得活下来。」程采乐说道,「南璇弄脏了自己的手,就是为了让你活下来。你得接受他。」
锺玉娃的眼睛流出红红黑黑的屍水伴着泪水,忍着激动说道:「万涟沧,我身上到底背了几条人命?」
程采乐眼眸一黯,说道:「玉娃,我和你,还有南璇,身上都背了很多很多人命。但是『他』背得更多。你不要忘记『他』做过什麽。你不要忘记我们一路走来是为了什麽。」
「南璇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一直在帮我收集屍符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他。」锺玉娃握紧程采乐的手,「涟沧,我好累,睡一会儿,可以吗?」
程采乐默不作声,点点头,搂紧锺玉娃,回到了将军府。
在锺玉娃的房门口,南璇已经做侍僮束装,直直地站在锺玉娃的门口。
「万涟沧。」南璇冷冷地看着程采乐还有程采乐手上抱着的锺玉娃,看到锺玉娃已经失去意识,南璇低声道:「我们被暗算了,有人抽换了屍符。」
程采乐点点头,说道:「那些假的屍符你都处理掉了吗?新的屍符收集来了没?」
「那些假的屍符是还阳符,专克屍符,然而上面还有下咒,害我瞧不出那些是还阳符,还傻傻地给玉娃饮下。」南璇帮着程采乐将锺玉娃搁在床上,烧了三张屍符入水。
「会有人能够瞒过你,将屍符换掉,这个人也太强悍了吧?谁还能赢过师兄你。」程采乐沉吟道,接过南璇的碗,说道:「失礼了,不得已的,师兄、玉娃。」说完将符水含入口中,以嘴就锺玉娃发紫的唇,将符水哺入锺玉娃的口中。
「不知道。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女人有这等功力。但是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南璇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握紧了拳头。
南璇坐着,想到那一抹黄色纤纤身影,那女人的脸他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回眸轻笑的神韵。黄衣少女牵起南璇的手,那时候南璇是个青年男子,黄衣少女柔柔地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唤他的名。南璇回握住那女人的手,低头吻她。黄衣少女的唇柔软而温暖,好像沾了蜜似的。
「得帮她准备药浴。秦时予的药还有没有?」程采乐问道。
「你自己赶他回去,还要问我他的药还够不够?」南璇失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药粉。
「我不想跟这个人有所来往。秦时予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可以疼爱玉娃、宠玉娃一辈子。我希望这个男人永远不认识我、跟我不熟。」程采乐看着锺玉娃道。
「秦时予不可能跟锺玉娃一辈子。锺玉娃是『我、们、这、边、的、人』,另一个世界的人是秦时予。就算他们交情再如何好,有一天要分开的。秦时予是正常人。」南璇冷声道,他是程采乐、也就是万涟沧的师兄,说话比较不客气。
「我今天还看到了一个令我感兴趣的人物。」程采乐将锺玉娃的衣服脱下,南璇将药粉洒进刚才他就烧好的热水桶里,程采乐抱起锺玉娃入了浴桶。
锺玉娃静静地,沉入了药浴里,直到没顶。
「加盖。」南璇说话丝毫不带情感,「她得泡到隔天早上。如果她醒了,你就敲敲浴桶外,她就会知道。」
程采乐点点头,续道:「月落到底是怎麽知道锺玉娃的情况的?」
「昨天他莫名其妙来踢锺府的馆,被我用棋盘拖住了。但是我想他已经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南璇说道,「月落是公孙迟的弟子。」
「什麽?」程采乐傻眼,「公孙迟的弟子?那不就是无常观的?」
「对。」南璇说道,「跟我们同属一个道观,所以当然要关心一下,毕竟锺府跟无常观关系密切,无常观与阴阳阁势不两立,自然是大有关系。只怕月落也知道那个人的事。」
「今天上朝的时候,我提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燕飞沙。朝上发出大量杀气,整个朝廷全数警戒,月落头一个跳出来说要提燕飞沙的头,我想他知道燕飞沙,但是知道的不够透彻,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
那个震慑全殿的杀气,是玉娃发出的。」
「那当然。你哪壶不开题哪壶,玉娃恨燕飞沙入骨,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千刀万剐,吃拆入腹。」南璇冷冷瞪着程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