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墨。」我唤她。
她整个人跌落在我怀中,湿透的身子不停颤抖,「尤婷,你说⋯⋯我会不会死?」
每次下雨,她都会不受控制的跑去淋雨,淋的整身湿,淋的她觉得自己都快死去,才肯回来。
「乔墨,你不会死,你只是发烧了,不会⋯⋯不会死的。」我安慰她,双手悄悄放在她背後。
她发烧,但温度不高。
我抱着她。
对我来说,这是个得来不易的小温暖。
春雨还没有停,杂乱思绪的呼吸中,陈乔墨从我身旁经过,她身上的花香也让我沈迷其中,她放了罐猫粮在「觅盈」的小屋前。
觅盈是我和陈乔墨在国中的时候,空地发现的小猫,那时也是春雨,只有觅盈一个黑蒙蒙的小猫在路上寻找归宿。
那时陈乔墨秉持着爱心人士的名义,把觅盈带了回来我们两共同的居所。
「尤婷,我昨天是不是又开始了?」她摸着乖循觅食的觅盈。
「嗯。」
「你是不是等到很晚才等到我回来?」她问。
「没有很晚。」我回答,掀开毯子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我也放不下心。」
她笑了一声,把觅盈抱在怀中,「我们都十七十八岁了,怎麽可能会走丢,况且这小事而已,你以後就自己休息吧。」
被她说的那麽云淡风轻,我心里一揪,没有在追问下去。
陈乔墨,我们国中毕业後,她就提议出来租房,她休学了,她打工撑起我们唯一的念头,她放弃她的梦想,来承担我们的自私。
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告诉她,我多喜欢她。
「尤婷,今天我想煮咖哩、蛋包饭、义大利面,你觉得哪个好?」她放下觅盈,走到厨房。
「蛋包饭。」我轻声回答,看了她一眼後,又回到沙发上织围巾。
她从来不提及我喜欢她的事情,依然把我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
「尤婷,明天早上校车会提早十分钟来,你要自己调闹钟喔。」她提醒的声音从油烟机的闹哄哄声传来,我看见她在擦汗。
她总是这样倔强,同时又很脆弱。
「嗯。」
隔天一早起来,乔墨就上班去了,朦胧意识,留下空荡荡的屋子,觅盈有时会跑到我脚边蹭,但今天无比反常,她只是趴在小窝看着我,无精打采。
落地窗外的雨还在下,只透下一些微微的晨光,还有风的呼啸声摇摇欲坠。
我穿着全黑袜子有些摇晃的走到餐桌前,入眼的是餐桌正中央还有陈乔墨今早热完的蛋包饭,在那透明餐盒前显得耀眼。
「尤婷,今天晚餐你自己去吃,我可能十点才回家。乔墨留。」
陈乔墨她打了三份工,便利商店、美发店、包括未成年不能去的场所。
她总是说,赚钱要紧,因为他想撑起我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