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BLEACH死神】短篇集 — 【日雛】豢養

举刀卍解後的日番谷从那名硕大成怪物般的灭却师头上掠过。

虽然此刻於半空中的他已可以感觉到那心之所系的灵压存在,但他还是想用双眼确认那抹身影是否安全无恙。

在一瞬的斜角视野中,他终於望见雏森了。不过由於距离太远,而无法肯定她是否於那刻同时也看向了自己的方位,此刻的战况更已不容许他再突发分神或是刻意去眼见为凭了。

他到底还有何所求?或许只是想於心灵深处,注射进些许安定的解剂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尚未成熟--完成大红莲冰轮丸後我会……变得老一些。」

他试图一派从容地撑着膝盖起身,却同时惊觉躯体给他的重量比往日更沉了,而世界转眼之间则起了不小的变化--他眼界里的世界。还包括些许尘沙顺着从他周围形成环状回荡,但那所漫起的高度也只是落在脚边而已了。

「……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太喜欢。」

--其实也不是自己不喜欢,只是怕她接受不了。

寒冰黏附在身上的质量更加地紧实,却也意外轻盈了许多,原先背部的冰翼顿时融回冰轮丸内,碍事的骑士团装备也被急遽拉长的身躯给撑破爆裂,他因而体感到四肢足以掌控自如。虽然那行动上只有一点点的差距,但是在延展范围以及视野上倒是变化了不少。

日番谷的卍解型态终於完成了。并且接近他指日可待的成熟标准,身长更是已不如以前那般矮小了。

曾经大言不惭地在心中下旨及在敌人面前宣誓说要保护她,却往往兵败如山倒。

他虽然总想佯装成自信满满的模样,却其实一直都清楚自己身上的种种缺陷--对,他是太年轻、太不成熟、太容易意气用事了。

但这般逞强又何罪之有?

现实的残酷抵着双脚得疾速行进,迫使他无论准备得如何,抑或调适得如何,都得迎上前头,稳站沙场。

即便时间倒转,他也同样会义无反顾地为她挺身而出。

只因他势必守护这重要之人,即便破绽百出,他仍是得无所畏惧地为其全力挥刀。

就算她的身边总是能递补上比他更加可靠的人……也不愿缩手。

所以他之於她的牵绊,莫约就只剩下那个诺言了吧。

『这样很可爱啊!』

『可爱个毛啊?』

她老是未经过同意地就擅自抚摸上他的头顶。

『真希望小狮郎就这样不要长大了。』

『……你这家伙,凭什麽诅咒我?』

『因为你这样小小可爱的,才可以让我一直保护你啊。』

『……你把我当成什麽了。』

从她温婉的褐瞳里,彷佛看见不容动摇的坚定。他也只能一脸无奈着,而她则是漫不在乎。

他记得当时那整个下午的心境都被影响,感到郁闷不已。

他就如同被她豢养的动物般,弱小不堪的存在。

为此,而总是感到矛盾。

如今的自己明明已经超越她一大截了,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在官阶上。但她却未曾将他当成是上司般礼让三分,尊敬崇拜。

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由着她,他太懂她了,知道有时她的坚持是没这麽轻易能更动的--

包括儿时的诺言。

但这同时是他们唯一的牵绊。

可是,到底凭什麽擅作主张就把他当作是较弱小的一方了?

就跟她当初自以为是,担心他独自一人无法在外面生活一般,硬是在荒郊野外中将他拉到了她的住处。

原本以为她这人的脑子八成很有问题。居然毫无防备心地就邀请陌生人回家,还胁迫同住,这孤男寡女的,难道她就不怕被人闲话了?

待在老旧的房外等待开门时,就想藉机向她告辞了。却不料他才犹豫了几秒间的说词而已,就顿时被这女孩兴高采烈地抢先拉入室内。

但在望见进门後的迎接者时,则令他卸下心房地选择将就,也同步终止了胡乱臆测。那份真挚的眼波、柔和的沙哑嗓音、温暖的粗糙掌心皆令他难以婉拒且流连忘返。

「我是跟奶奶一起住的。我也就……当她是我的亲人了。在润林安这儿的大夥们都是互相帮助的,所以我也会照顾好奶奶。」

她当时是这麽对他说的。但照他往後不经意的观察,事实应该相反,反而根本是由这位长者在照料着这小鬼头吧?

「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你家了哦!你别拘谨,房间我的就让给你吧!」

「不用这麽麻烦,我随地都可以睡。」

「咦?那怎麽行……你又不是宠物!」

「喂……」

--她究竟,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想必只是借住的过客,外加玩伴尔尔吧。

但无论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在他心里,她可不只是个房主,不只是个玩伴,甚至……不只是朋友。

「你、你是……」雏森瞪大了眼。早已将原先卖力扛在身上的平子静置在一旁卧躺歇息,经过她医疗鬼道的紧急救治,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意识了。

而眼前这还有一件,更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有待商榷着。

她肯定自己是看到日番谷的大红莲冰轮丸了,只是在她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平子後,地面却不断接连有因建筑物崩落而产生的剧烈震荡,她不禁担忧起同伴们的安危。再来,於回归仰望天际的一瞬不注意,那视线就再也追不着他的身影了。

准确来说,是无法再搜寻到了。

「雏森,你没事吧?」

「啊、阿散井!露琪亚小姐!」这两人带着担忧的神情,从雏森的後方奔来。

「诶诶诶诶!是日番谷队长的哥哥啊!又遇见了,幸会幸会!」阿散井头一撇,便对视到前方这近乎与自己相同身高的男子。可能因为似熟非熟,所表现出的应对才会这般僵硬紧张。

「咦?哥哥?」雏森再回首望向这与自己已缩成不到两步距离之人。

「不是吧?你是……」她可能也被阿散井他们影响了吧,面容免不了迟疑,尚需要抬头才能打量完此人的全身,只是眉一皱地,就笃定了--

「你是小狮郎吧?」

「喂!谁跟你小狮郎?」日番谷狠狠翻了一记白眼,原先成熟稳重的表情都无奈到有点崩坏了。

於是他便携着怒颜跨步,一下子贴近雏森,接着拉起她的手,举高比试。

「我都比你这矮子高多少了?」他愤怒时的嗓音似乎还是跟未变化前雷同。

「啊?是日番谷队长?真的假的啦?这麽说--」阿散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闻的事实。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呢?』

『……日番谷冬狮郎。』

『哦,好特别呢--那麽就是……小狮郎罗!』

『喂!别乱叫!』

突然一个久远的声音闯荡进她耳里,这个音调与眼前这人顿时的暴怒不慎重叠了。

她因此思绪飘然,诧异的目光无法收回,反而还有股莫名的伤感应声碎裂并从她心头扩散,染指了她本该稳重的冷静及赞许的应对。

「吵死了……」此时,平子抚额坐起。

「喂!你个浑球谁啊?抓着我家副队长干什麽!」再看到眼前的景象则立马跳了起来冲上前--「什麽邪魔歪道?还衣衫不整的?手拿开!放开!」并且一边斥喝一边赶紧将自家副官的纤手从这莫名其妙的人掌中给解救出来。

因跟这些人似乎无法对上频率而感到万分无奈的日番谷只好缄默解除了卍解。

他的全身顿时包覆了一层薄霜,却也在下一秒间全数凋零。恢复原先身形的日番谷微妙地感受这样的体态转变,睁开眼,蹙眉,低沉的说--

「是日番谷队长。」

「呜……太好了!」雏森立即绕过平子冲前扑上了他。

「喂喂喂!你干嘛啦?」

而那一瞬间对视的眼神,明显见到她泛出泪光了。

「还是小狮郎……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以为你--呜……」

「喂……」

这拥抱太突如其来了,令日番谷一时之间无法招架。同时也更无法招架周遭他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他们想必正介怀着雏森这样抱着自己吧?

完全尴尬到极点,太不自在了。於是日番谷赶紧轻推开她……但又觉得有些於心不忍,所以只好摸着她垂低的头。

「别哭了……」那语调免不了要佯装成无所动摇的冷漠。

但其实日番谷想多了,那些人只是啧啧称奇他伸缩自如的卍解型态。

「什麽跟什麽啊?」甚至某些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奥妙之处。

衣衫破烂,导致身前的布料时而被风吹起,完美的肌肉曲线顿时坦荡无遗。日番谷抬手拉紧了胸前,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的死霸装呢?」

「不知道。」

此刻总算是全然结束动荡了。雏森费了不少力帮其他同伴们初步疗伤,而现在的进度已被四番队接手,平子则劝她也先休息一会儿好回复体力。

「你还好吧?听到你跟乱菊姊灵压消失的回报消息时,我真的吓到了……」日番谷婉拒了没番队的好意,反倒是一直跟在雏森身旁。但却也没有要给她看伤口救治的打算。

「说来话长,总之我没事了。」

好在当时有涅的支援,才能使他脱离那行屍走肉的掌控。而他恢复意识後一闪而过的想法则是,幸好不是雏森遇到那名嗜血的灭却师……

「喂!你怎麽又……」她突然又莫名地哭了起来。

这大概是他之所以不愿离她太远的原因。他的预感太准,从这场尾声与她碰头的那刻开始就觉得她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呜、太好了……队长没事,乱菊姊跟七绪小姐都没事……你也还好好的。战争就像做了一场梦,现在终於可以恢复平静,终於可以醒过来了。」她自知自己感性过头了,连忙用手背磨着绵源不绝的泪水。

他再度感到心疼地抬手,但又反悔地落下。稍微张望了周遭,确认目前是四下无人的状态,这才将那止不住啜泣的螓首倚靠在自己胸前,对着歇坐在残瓦上的她咕哝着:「我本来就用不着你担心。」

「唔、小狮郎……」

有些心态随着实力大幅成长的自己而有所改变了。他似乎变得更加大胆了一点,变得比以前更加能肯定自己了一些。

不得不说视野比她高的感觉,看她仰头凝视着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如此一来,她根本就妄想不了什麽要保护他这种可笑的想法,他可不是她足以这般贬低的泛泛之辈。

根本从头到尾他都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始终搞错了。

他其实并不介意她未能守着从前独断施加在他身上的期许,他反倒希望她的理想能就此破灭了。

只因他现在已有能力建立起更为巩固的诺言,明明是她救赎了他的一切,本就该由他竭尽所能地偿还,即便是要守着她直到地老天荒也无妨。

「都看见我卍解的完成型态了,还不叫我队长?」

「你明明只有比我高那一瞬间呢!」

「……」

「所以你还是小狮郎啊。」

「……混蛋。」

FIN-

後记:各种脑补,希望小雏森是被成长版的日番谷给煞到了哈哈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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