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之眼的计划一切顺利,架设好魔法阵后,我们三人蹲在水晶球前面整整盯了斯内普一个晚上。
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生活无聊得让人发疯。看书、捣鼓魔药、看书、出门了……
“看看他去了哪里?”哈利和德拉科同时激动的问道。
接着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了三楼走廊贝壳的视野范围内,然而他只是来回逛了几圈,又离开了。
“今天不是硬闯三楼走廊的好时机吗?”德拉科若有所思,“他怎么不和黑魔王联络呢?这种事肯定需要黑魔王的指示吧?”
“现在他又去了哪里?”哈利转着水晶球,“哪个地方都看不见他。”
“伙计们,没准他只是去吃饭了啊。”我瘫软在地上,身边堆满了糖果纸,“你们都不会觉得饿吗?”
结果那两人整齐一致地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扫了我一下。
“我可不是饭桶。”哈利继续盯着水晶球。
“我也不是。”德拉科蹲在哈利身边,专注地看着水晶球里的东西。
“不管你们了,我要去补充能量了。”我伸了个懒腰,“明天早上就是魁地奇赛呢。”
没想到这个词就像有魔力一样,两人立刻离开了水晶球前,将刚要坐起来的我扑倒在地上。
“只准赢,不准输,知道吗?”德拉科凶巴巴地命令道。
“我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哈利热切地点着头。
“真的吗?你们这么支持我太让我感动了!”我眼中闪烁着泪光,原来这两人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这个,呃,谁都知道赫奇帕奇是个饭桶队,如果拉文克劳在你们手上输了一局,就基本上没希望进决赛了。”德拉科扭过头,假装突然对地毯产生了兴趣。
“反正赫奇帕奇肯定打不过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的,干掉拉文克劳,决赛基本上就是我们两个学院的事了。”哈利一脸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我沉默地望着这两个家伙,突然站了起来,气愤地跺着脚,“我要跟你们友尽!友尽!真是的,为什么都不觉得我们可以进决赛呢?”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啊。”德拉科摊了摊手。
我很想用实力来反驳对方,让这两人看看赫奇帕奇球队这段时间艰苦训练的成果。然而第二天的天气浇灭了我的所有热情。
“我当初是为什么同意加入的球队?”我站在更衣室门口,只觉得嘴里发干。
“为了荣耀吧,我猜?”塞德里克有些心虚地回答,“其实往好了想,对面一群姑娘,只会比我们更讨厌这个天气。”
球场上能见度极低,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了下来,中间还夹了几片雪花。地上的积水透着刺骨的严寒,雾气在场上弥漫,呼出的气仿佛都瞬间结成了冰。我穿着单薄的球衣,拄着扫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趁着塞德里克不注意,往身上加了个御水奇术。
我要是任由这场雨夹雪打在身上,不出五分钟就得冻成冰疙瘩,从天上掉下来。
至于说比赛中禁止使用魔法?管它呢,我又没用魔法接球。
远处传来了霍琦夫人的哨声,示意我们过去集合。
“走吧。”塞德里克回头看来下全都躲在更衣室里不肯出来的队员们,自己先走了出去,“我们也不能放弃比赛吧?”
我猜队里相当一部分人其实是想放弃的,但被队长点破后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了,只能拎着扫帚,踏着满地的泥泞前往起飞点。
天色越发晦暗了起来,明明是上午,看上去却像是快要入夜了一样。风也更劲了,我跨坐在扫帚上,听见微弱的哨声夹在呼啸的寒风中,双脚一踏便离开了地面,却在大风里被刮了个跟头,打了几个旋就失去了队友的踪影。
“稳住、稳住!”我安抚着扫帚,顺着风的力量溜了一圈,总算找到了平衡,“其他人都在哪儿呢?球在哪儿呢?”
看台上响起了微弱的欢呼声,似乎是拉文克劳进球了。
我依稀分辨着方位,朝自家的球门飞去,却连个嗖嗖经过的影子都没看到。
“谁说的不能使用魔法啊?没有魔法这球怎么打?”我腹诽着,左右看看没有人,干脆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睁开双眼时,虽然还是这么一片灰蒙蒙的啥也看不清,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眨一次眼,三颗球便如同三颗小太阳一样在球场上亮了起来。两颗行动不规律的是游走球,还有个直直飞着的就是鬼飞球了。至于金色飞贼,理论上也该能看见,但估计个体太小了,即使在透视大地的视野下也找不出来。
再眨一次眼,场上一道又一道的白光亮了起来,昭示着生命的热度。最下面密密麻麻一片的是看台,而那些跟着球一起乱飞的显然就是队员了。
最后眨了一次眼,视野又恢复了常态,但我已经记住了所有人的方位。紧紧握住扫帚柄,一个俯冲,我就逼近了拿着鬼飞球的人。
现在是拉文克劳的人持有鬼飞球。我差点撞上了她,才看清楚她的模样,而对方也看见了我,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但我稍微飞得离她远一点,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像一只幽灵一样,我在她的附近时隐时现,那个拉文克劳的球员神色越来越惊慌。我眨了眨眼,这附近可没有她的队友,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走了什么运拿到了鬼飞球,她的队友还在半个球场外徘徊呢。
我们逐渐接近了赫奇帕奇的球门,我故意躲在那姑娘斜下方的位置,看着她在我的上方左顾右盼,试图寻找着随时会来抢她球的人的踪影。好一会儿没看见我,那姑娘对着球门发起了冲锋,手中的球对着右门掷出,而赫奇帕奇的守门员还守在中门处,根本没看到这场进攻——
我运起全身的魔力灌注到扫帚里,银色骑士发出一声悦耳的铮鸣,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在极短的距离内追上了鬼飞球。我往下一压扫帚柄,同时一个U型大转弯,将鬼飞球扣在自己怀里,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才卸掉了惯性。
“——精彩的救球!”我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了解说员李·乔丹被魔法放大了好几倍的声音。“赫奇帕奇拿到了鬼飞球——”
后面的内容听不到了,我一手扶着扫帚,一手抱着鬼飞球,迎面扎进了浓雾里。视野维持在透视大气的状态,我清晰地看到了有人在身后追着我,估计是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而对面徘徊的一大群人显然是听见了乔丹的实况,纷纷朝我的方向飞来。
突然颈后一阵恶风,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倾斜着扫帚在空中打了个旋,却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我眨了眨眼,将视野切换回透视大地,一颗游走球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拐了个玩,显然是准备来继续追杀我了。
扶正扫帚,我注意到拉文克劳的那个女生已经追上了我,干脆调转方向,朝她飞了过去。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我们才用肉眼看清楚了彼此,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还以为我准备将她撞下扫帚,竟然闭上眼睛,举起手臂护住脸。我拽起扫帚柄,陡然攀升,跟在我身后的游走球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直接撞上了那个女生。
一声微弱的惨叫传来,我低下头,视野内代表生命的白光飞速向下坠去。不再看那倒霉姑娘一眼,我继续朝拉文克劳的球门飞去。
大风刮起,雾气似乎淡了不少,我向下俯冲了一段,越是贴近地面,雾气就越重,我的视野优势也越明显。另外四人还像无头苍蝇一样朝赫奇帕奇的球门飞去,完全没注意到我已经在下方暗渡陈仓。
向扫帚里注入了稳定的魔力,我的速度加快了将近一倍,在接近球门的地方突然拔高,从下方将球甩进了球门——
“——球进了!”伴随着李·乔丹的解说的,是潮水般的欢呼,“赫奇帕奇得分了!现在赫奇帕奇球队10:0领先!”
“哔——!”霍琦夫人的哨声响起,有人叫了中场暂停。我看了眼湿淋淋的一脸晦气的拉文克劳守门员,调转方向飞去了更衣室入口。
“……什么都看不见,浑身湿透了。”还没降落,我就已经听到了扎卡赖斯响亮的抱怨声,“天气太糟了,我们应该申请改天比赛。”
“这天气如果继续下去,我们比到半夜也比不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瓮声瓮气地说道,“太暗了,而且接近地面的地方到处都是雾。这种条件下找到金色飞贼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落在一滩软泥里,发出叭唧一声。塞德里克高兴地迎了上来,“表现得不错,罗恩!”
“其实也就是运气好,我正胡乱飞着,结果差点撞上了个人,哪知道对方手里刚好就拿着鬼飞球呢?”我可不敢说自己用魔法作弊了。我用的魔法绝对不在魁地奇的违禁列表里,但难保不会被塞德里克说道一番。
“我们不能先要求比赛改期,那样会助长了对方的气势。”塞德里克看了看场上的情况,这球场就是个大漏斗,风都在上面吹,导致水汽大量沉积在球场中央,变成了化不开的浓雾。“拉文克劳队已经下去了一个正式球员,他们改期的意愿比我们强,真的撑不住了,他们会先提出这个要求。”
“罗恩,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没湿?”扎卡赖斯令人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什么魔法?快给我也施展一个。没带魔杖真是悔死我了。”
塞德里克皱着眉头转了过来,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混合着冰碴和雪花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到了我身上却柔顺地绕开,好像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似的。
“比赛过程中不准用魔法,罗恩。”塞德里克低声说道。
“我知道,但我没对比赛或者赛场或者球或者球员用魔法啊。”真要是用魔法,这比赛我们赢定了,根本没啥可玩的。我心中默默吐槽着。“我只是让自己不被冻僵而已。”
“说的没错,我都快握不住扫帚了。”扎卡赖斯配合着发出了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如果被冻掉了扫帚,这也不是拉文克劳球队的功劳啊。”
“魁地奇的公平性就在于,不可以使用魔法制造两边不平等的可能。天气很冷,但对拉文克劳的人来讲一样冷,你们会滑下扫帚,对方也会,这就是公平。”塞德里克严厉地说道,“它不是比较谁的魔法更精妙,更能创造出优势条件。”
“哦。”我只能撤掉了魔法,雨水哗地一下灌进了我的领子,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打喷嚏。发明魁地奇的人肯定是个麻瓜或者哑炮,我在心底将那人狠狠诅咒了一遍,不能用魔法,这还是巫师玩的运动吗?
霍琦夫人走了过来,对塞德里克说了几句。只见我们的队长一脸沉痛地向我们宣布道,“拉文克劳决定将比赛进行下去,我们总不能输给一群姑娘吧?”
“我不认为这是发挥大男子气概的好时机。”扎卡赖斯一针见血地说道,“我们要是所有人都在这场比赛里感冒了,只会便宜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这场比赛后有一整个寒假供你休息呢。”塞德里克沉稳地挥了挥手,“除了找球手外,其他人往上飞,上方受雾气影响不大。雾气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等中午出太阳了……”
我抬起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觉得到了中午也不会出现什么太阳的。
伴随着一声哨响,我们重新飞上了天空。塞德里克的声音透过迷雾传了过来,“追球手保持阵型紧密!向上!向上!”
我咬着牙循着他的声音飞去,冷风混合着雨水打在身上,很快运动服就彻底湿透了,紧紧粘在了肌肤表面,像是被包裹在了一大坨冰里似的。握着扫帚的手指开始变得僵硬麻木,不听使唤。过了一会儿,我连手指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冲出了迷雾,我和扎卡赖斯一左一右地飞在塞德里克的两侧,从对方铁青的脸色上读出了一模一样的信息。
“这、这上面更冷、冷……”扎卡赖斯冻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的扫帚也摇摇晃晃地打着摆子,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样子,“我不能、不能一直停在这儿……”
这时候塞德里克就显示出了皮糙肉厚、膀大腰圆的优势了。他稳稳当当地停在半空中,既没有发抖,脸色看上去也正常。目光在下方梭巡了一会儿,塞德里克俯冲了下去,“跟我来!”
“他看见什么了?”扎卡赖斯问道。
“管他呢。”我也跟着冲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雷响,云层间忽明忽暗,雨势又变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交织在一起,四周的景象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灰色影子。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暗沉沉的天空,耀眼的白光将场地上的一切都照得通透无比。只见下方雾气里三个高速飞行的影子一闪而过,塞德里克连忙追了上去。
“我看见他们了!”扎卡赖斯也大喊起来。
我和扎卡赖斯分别拦截了对方追球手的两翼,塞德里克在中路与拿球的人周旋着。忽然,两翼的拉文克劳球员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齐齐散开了,消失在了雾气当中。和我们飞到高空获得更清晰的视野的策略相反,拉文克劳选择用雾气掩盖自己的进攻意图,迷惑对手让我们无从判断。
“梅林啊,再给我一道闪电吧!”扎卡赖斯嚷嚷着,和我一起靠近了中路。不管拉文克劳想做什么,中路都必须把球传出去。锁死中路、以不变应万变是最简单的办法。不过么……
我深吸一口气,感应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磅礴力量。魔力在体内激荡着,像是在欢呼雀跃着要与那外界的力量一同共舞。那一瞬间,仿佛这整个天地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随着我的一个念头而倾覆。久违的开阔之感让我身心舒畅,即使不使用魔法,雨水也纷纷避我而去。望着四周浓密的雾气,我稍一动念,蓝白色的巨大闪电瞬间撕裂了天空,将雾中的情景照得清清楚楚——
两名拉文克劳球员已经绕到了前方,和中路保持着距离。侧翼处一名击球手正将游走球朝我们这里打来,如果我们继续沿着当前方向飞行,游走球会将我们三人击散,从而给追球手制造前方突围的机会。
“扎卡赖斯,前方拦截!”我脑子里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这颗游走球能把我们四个人全收拾了,拉文克劳是打定主意牺牲一人也要突围。我不能让游走球命中我们这里,但不管扎卡赖斯往哪个方向拦截,都一定会被游走球扫到。
必须有人拦截住这颗游走球。然而我们的击球手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几乎是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从扫帚上一跃而起,银色的扫帚在我的控制下准确地拦住了游走球,金属制的扫帚柄一声嗡鸣,将游走球反震回去。拉文克劳的追球手以为游走球能干掉扎卡赖斯,甩开塞德里克将球传了出去,正好被扎卡赖斯切走了球。
至于我自己,嗯,这个时候我是该飞起来呢,还是该遵守魁地奇球场上不能使用魔法的规定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我的扫帚已经飞了回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
“罗恩!你没事吧?”塞德里克飞到了我身边,全场面色不改的他此刻看上去却显得煞白煞白的。
“没事,我们去支援扎卡赖斯吧。”我骑好扫帚,重新恢复了速度。
“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对方要进球就进球,让守门员去拦截。”塞德里克叮嘱道,调转方向去了拉文克劳的球门那边。
如果没有游走球拦截,追球手要想从对手那里抢到球还真不容易。扎卡赖斯一骑当先,将三个拉文克劳甩在身后吃土。我和塞德里克追了上去,三个人组成了个三角阵来回传球。扎卡赖斯这个混蛋虽然嘴皮子不讨喜,假动作却玩得贼溜。他往左边一晃,拉文克劳的队员们紧张地以为他要传球给塞德里克,连忙左倾拦截,却没想到扎卡赖斯一个回旋,就将球甩给了我。
我趁着拉文克劳们回防不及,变到了中路位上。塞德里克和扎卡赖斯分别在我的左右两侧。局势又回到了胶着的三角阵上,拉文克劳的守门员已经在前方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拦截我的球。
握着扫帚的手往右侧一抖,我做出了投球的姿势,拉文克劳们赶紧向右移动。我手腕一折,投球改成了腋下传球,将鬼飞球拨到了塞德里克那里,已经逼近左门的塞德里克接住球便直接投了出去,而拉文克劳的左门空虚,守门员回防不及——
“赫奇帕奇得分!现在场上比分20:0,拉文克劳的守门员发球——球传到了兰道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