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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期间罗嘉没再拜访卡罗素,东义也未曾出现在他面前,那天的插曲也已成为场模糊的梦。可是罗嘉骨子里还残留有种霸占的兴奋,想念却又无法满足的煎熬时时伴着,每每得将所有心力放在演出上,把体力消耗殆尽才能暂时脱离。
台下安可声不断,这次表演又是空前的成功,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罗嘉只说声谢谢就径自走回後台。
「罗嘉。」
甜美娇俏的声音叫唤着,罗嘉腰部随即被一位女孩圈抱住,化有的浓妆小脸埋在他怀里撒娇,她长得很甜美,穿着也都是很活泼可爱的风格,累烦的罗嘉只是把她一推,那女孩也不在意只是接手吉他,亦步亦趋跟着说:「你表现的真好,蓓蓓都有帮你加油喔。」
「嗯。」
拔掉套在头上的耳麦,罗嘉懒得多说什麽。
「刚刚工作人员邀我一起去吃烧肉,蓓蓓好想去喔,可是罗嘉是不是又不去呢?」
细细声音还没到娃娃音,却也足够甜美了,撒娇语气中带着诱惑和黏腻,让人联想到蜂蜜。
「你要去就自己去,我去不去对你有差吗?」
他脱下亮片上衣,拉上运动外套拉链,坐在音箱上拿起水壶喝了口,疲惫的吸了口气,不懂她干嘛一直喋喋不休,蓓蓓东蓓蓓西的,吵死人。
「蓓蓓只是希望你也能去嘛。」
挂着委屈的表情,嘟起嘴、灵动的大眼揪着男友,她可是靠这招收服过小开,何况是她一示好就主动要求交往的罗嘉。
看着她耳上的水钻耳环,那是他昨天随手送的,那时她开心的抱住自已,小声的说她有多爱他,罗嘉只觉得恶心,早知道就不该乱送。
「对女朋友不要那麽凶啦,怎样,万人迷,今天去聚聚吧。」
罗嘉依然一脸不情愿,直看着她手上吉他,工作人员急忙跳出来勾住罗嘉脖子,女工作人员也很有默契的把蓓蓓带到一旁。
温热的胸前和东义的记忆重叠,强烈慾望冲上罗嘉脑袋,几乎要下意识把这家伙压在身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强制用理性压下来,轻轻拨开工作人员的手。
「改天好了。」
「放心,我们不会灌你酒,还得靠你的喉咙赚钱的。」
听他顾虑的语气,工作人员擅自揣测他是怕喝酒,丝毫没察觉罗嘉眼里闪过的幽暗。
「三天没好好睡了,後天还有一场大的,饶了我吧。」
「那下次一定要喔。」
来软不来硬的拒绝,工作人员也不好再强迫,罗嘉则配着苦笑摇摇手,继续收拾一地的衣服,才连续表演个三天,这里已经像个房间,要整理好真不容易。
「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可是也该注意一下人际关系,这样一直拒绝人,会被当作是耍大牌。」
经纪人帮着他把衣服毛巾摺整齐,在他肩上捏了两把,虽然对罗嘉要求很高,但这个自大的小鬼却难得的用功,让她产生一种妈妈的照顾情结。
「真的很累嘛,反正人际什麽的吴姐比我会。」
「好好,那回去要好好休息,别再不睡觉写谱了,帅哥。」
「吴姐拜拜。」
独自回到简陋的居所已经是两钟头後,吴姐和他提过要搬到离市中心近点的地方,但这里早是他的安乐窝,搬家什麽的也没有心力,拖延久了吴姐也没再问。
漫长的通勤耗尽最後点力气,乾脆的昏倒在玄关,暴睡了几分钟才甩甩头迈进浴室。
回到房间躺平却反而没有睡意,狂欢过後的空虚包围四周,试着打开窗户排遣,脑中乱乱的又想起一些不想想起的,等他觉得冷而关窗时,才惊觉眼泪已经湿透上衣。
再半小时就到营业结束时间,卡罗素大半位置都空着,酒杯碰撞声在空间回荡更添几分萧索。
上班12小时了,回去该好好洗澡、睡觉,还得记得喂阿黄,说起来饲料快没了,後天休假要记得。
「欢迎光……。」
一听有脚步声靠近,边擦拭杯子边放空的东义抬头,笑得像夜里的明珠,同时值班的安娜正和客人大聊八卦,在东义吃螺丝时转头看了一眼。
「晚安,好久不见了。」
罗嘉率先和安娜招手,才在吧台坐下,东义青着一张脸,压根没打算和他谈话。
「倒一杯伏特加给我,什麽都不要加。」
东义没多问的默默照做,偷偷在里头多掺了点开水。
「最近还好吗?」
放下杯子的手有点抖,和桌面多碰撞几下才放好,很快缩了回去。
「还不错,交到女朋友了。」
酒保知道,社会风气是比以前还要开放许多,但要承认这种非传统的事情,还需要时间和勇气,而大多心里还在不确定的人,都会想先想办法试图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如果他真的找到定位,东义也会尽力忘记他,可是看罗嘉现在的表情,东义能确定他还在迷惘。
就暂时把他当一般客人相处,也许会简单一点。
「是吗?她怎麽样?」
「还算天真无邪吧。」
酒一下就被乾尽,罗嘉比了手势示意再一杯,又一口乾掉,表情比刚刚还要落寞。
「再一杯。」
「你喝太多了。」
「拿来,我自己倒。」
东义摇头着要把酒放回酒柜,手上却突然一轻。
「安娜!」
「客人至上,拿去。」
「你们……。」
安娜一手推开东义把酒交给罗嘉,罗嘉立刻紧抱不放,慢一步的东义只能缩回手,满脸大便,罪魁祸首则一溜烟躲进休息室。
整间店就剩稀落几组客人在细语,不时注意着时间和吧台的两人。现场演奏的乐团也收拾起乐器,独留下主唱拿着乐谱端详,吸引了一手瓶一手杯的罗嘉,将旋转椅子转了半圈,歪着头听着吉他和弦断断续续。
「先生,太晚回家很危险。」
不希望罗嘉真的喝醉,东义劝着同时手又向前想抢酒,背对他的罗嘉微妙的躲开。
「不要那麽见外的叫我。」
乐手还在角落位置练习,边拨打琴弦边轻轻哼唱着,轻快的节拍也藏不住的哀伤打入人心。
「waittillyouheardfromme」
罗嘉半垂眼皮说着,又转回和东义面对面。很多人说灵魂是种悲伤的音乐风格,罗嘉只认为那是最纯粹的表现方式,今天听起来却特别苦,每个字都打在心脏上,引人鼻酸眼刺。
「罗嘉,你看起来很累,早点回家比较好。」
叹息淡淡的震动空气,罗嘉抹脸苦笑着,睡眠也冲不淡的无力感很神奇的在东义声音中缓缓消退。
「回家也不能休息,不如让我先忘记一下现实。」
说着的同时,他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灼热的酒刺激喉咙,让不惯喝烈酒的他大咳。
「别再喝了!」
「就今天就好,今天就好……我没办法再面对那些了,拜托你。」
罗嘉双颊滑下两道眼泪,在他面前失去所有武装,眼泪滴答的落到杯子和桌上,东义只是把面纸丢上桌,冷冷提醒他用杯子慢慢喝。
最近罗嘉开始有点名气,蓓蓓一方面很高兴自己是名人女友,却又嫌他穷、没花时间陪她,要准备表演就够他受的了,现在上场要靠维他命,睡觉得吃安眠药,一星期有五天在怀疑能不能撑下去。
「她为什麽都要这样,我多努力都不行,你知道吗?每次上床她都说以前的男朋友多好,我什麽都不会,一下嫌不够认真一下说不够温柔,可是又一直要,呃。」
已经连话都说不清,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东义专心在擦杯子上,不忍看他表情、也不想打断他诉苦,想关心他却又不想承担,矛盾的心思飘得很远,让东义也误以为自己喝醉了。
「东义,你说看看,我真的不够好、不够温柔吗?」
「你醉了。」
罗嘉左手摀着额头,呵呵冷笑,笑到後来开始痛哭。
叫那个唱灵魂蓝调的闭嘴好不好,玛丽亚已经死了,不要再一直玛丽亚!
「我和老板说一下,先送你回去。」
客人都已经离场,晚班服务生边打着哈欠捶捶手臂边把椅子倒放在桌上,准备打扫。没什麽要做的了,,东义把吧台里里外外整理擦拭过,放下卷起的袖子转身。
「我不要回去。」
回家又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孤独和无助,他不要了,那麽努力却什麽回报都没有。
「你不能一直在这里,我们快要关门了。」
「我不要,不要!」
这次东义顺利抢走酒瓶,惊觉没酒喝的他藉着醉意拍桌发泄不满,还吼吼嚷嚷的,小孩要玩具般蛮横不讲理。
「好好好,那喝酒,喝酒好不好?」
灌人酒有种戳人弱点的意味,向来是东义不爱的,但他还是帮罗嘉倒满一杯又一杯,听他诉说着种种痛苦。
一直到酒瓶水平面下降到四分之一,罗嘉才终於沉沉睡去,侧脸残留着泪痕,宽大的运动外套垮了半边,露出整个左肩膀,接近肩胛骨的皮肤好像刺了些什麽,露出一条彩虹渐层彩带,东义顺手拉起外套盖住它,照上次一样的搜他口袋,里头却没有钥匙。
。
在沙发放下罗嘉,东义才空出手开了灯、关上门,上了大半天班,他已经很累很累,可放醉成这样的罗嘉一个人东义实在不放心。他换上家居服,拿了毛巾把罗嘉脸上乾掉的鼻涕眼泪擦乾净,在地板坐下,视角平行的看着他潮红又虚弱的脸,开始有些後悔让他喝成这样子。
「呜。」
摊平的身体剧烈的痉挛一下,发出呕吐声,怕他被呕吐物呛到,东义急忙抱起他。完全被麻痹的小小身体很柔软,连点支撑力也没有,细细的腰和手臂随动作乱甩,一不小心就会碰受伤。
「东义?」
才刚把他纳入怀里,醉沉的罗嘉却醒了,迷蒙的眼睛疑惑对着他。
「我倒杯水给你。」
东义轻轻把他用侧卧的姿势放下,试图让抱起他的原因更明确的表现出来。
「别走,陪我。」
细臂由後拥住东义腰部,消瘦的颊在他肩窝摩挲。
听着耳边呼吸声,时间好像静止了,只有罗嘉又无声落下的眼泪证明此刻存在。
东义深吸一口气,再不顺的吐气吐气,最後心一横的闇下眼,将他轻轻推开。
「不要拒绝我。」
「为什麽这麽做。」
又黏上来的罗嘉扯紧他胸前衣服,直直看进东义眼里,要不是还吐着浓烈酒气,根本不像刚刚还醉挂的人。
「为什麽?为什麽?我爱你,因为我爱你!」
那三字让东义颤动的心紧缩成一球,闷得想吐,他艰难的吞下口水,默默掰开罗嘉扣在自己衣服的手指。
「我去拿备用的棉被。」
「东义,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还晕眩着的罗嘉站起来,赤裸的双足在发抖,双手紧攥住胸口衣服。
「你醉了。」
「没错,我醉了,我不想醒来。」
罗嘉双臂压在东义胸上,用拳头捶打他,吼得声音分岔。
「我们都在做梦。」
仰望着他还在天人交战的脸孔,罗嘉伸手触摸他眼皮、拨拨浏海,东义知道不该继续的,却动不了。
轻闭双眼、罗嘉什麽都不想管,手扣上东义肩膀,踮脚包覆他如薄冰的上唇,最真诚的拥抱融化所有顾忌,连东义只能僵在那任他夺去呼吸。
「Youtastesomagical.」
罗嘉呢喃细语着,换了个角度打算再附上,东义却别过头。
要是自己觉得恶心就好了,可是胸口的心停不下,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不敢再去想像被罗嘉抛弃的感受,只剩一点理智的东义恳求着,努力不去感受那喷在脸颊的热息。
「住手吧,拜托你。」
害怕的声音让罗嘉酒意消了大半,放手低头看他着着拖鞋的脚对自己拉开三公尺,自觉自己刚做了那麽勉强人家的事,一股不明压力压在胸口上,很难受。
「对不起。」
没开暖气的房间冷得像冰一样,刚睡醒的罗嘉发起抖,却不敢对东义要求什麽东西。
「我去拿棉被。」
隔天一早,夜猫族的两人都赶上早饭时间,带着同样的心情和沉重的身躯,在阳光漫散的客厅碰面。
「早安。」
东义鼻音浓重的说,已经换上外出服的他看来早起些,合身黑长袖上衣上头有个爆炸的彩色烟火图样,下身则是深蓝色的宽松牛仔裤。
「早安。」
罗嘉说得像无所谓,眼睛也是肿的,拉拉身上未洗的衣物,总觉得自已和东义的一身洁净比起来格格不入。
「我买了早餐。」
东义进厨房拿出盘子和餐具放在茶几上,如处理例行公事的说着,罗嘉只是看着地板,听着东义在木头地板上行走而出的脚步声。
「我出门了。」
见他没有动,东义也没有再催促,反正只要他不在自己眼前晃就好,其他的他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你不吃吗?」
在他手刚碰上门把时,罗嘉开口了,语气是那样的不安,不安的不像罗嘉,语气除了疑问还有浓浓恐惧。
「我吃过了。」
「可以陪我吗?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吃。」
拗不过他,东义松下肩膀,拉了椅子坐下,有一页没一页的翻阅杂志。
「会不会太冷?」
待他吃了几口,东义才想到天冷,那些食物也许早凉了不好吃。
「不会,可以。」
担心太多,罗嘉不怎麽饿,自然也不在意够不够热。他从未跟东义说过自已喜欢吃什麽,点的东西却很巧的都是他的最爱,连豆浆的甜度也让他满意。
「阿黄不在吗?」
食物让他心情大好,还能问起上次咬自已脚的生物,要是牠在,他和东义就有得聊了。
「牠偶尔会几天不在的。」
东义闷闷的说,手上的杂志还停留在翻开後的第一页,明明是本八卦周刊,愈看心情却反而愈差,烦燥的情绪一直烧起来。
罗嘉没看他的臭脸,只管吃早餐,他小口咬着萝卜糕的脆边,配了口微甜豆浆,搅了下满是蒜泥的酱油膏直白的问:「欸,东义,你把我当什麽。」
「当然,朋友。」
听他的回答,罗嘉安静下来,埋头专心吃着。
看他吃下最後一口,东义狼狈的起身,只想逃离这里,一个人好好静静。
「你要去哪?」
「找朋友。」
不想给跟的机会,他随口说了谎。
「你去找朋友,把我丢在这里,你把我当什麽?我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男的女的?旧情人?
一想到东义在别人怀里开心的样子,罗嘉就闷得想咬人,自己在这里,他哪也不该去!
「罗嘉?」
看他莫名其妙的生起气,东义很是困惑,而在气头上的罗嘉红了眼,管不住嘴的叫:「朋友,你会让所有朋友吻你吗?说得好听,你是要去参加乱七八糟
的聚会,还到处对男人女人留情吧。」
「你在说什麽!」
一向温和的东义火气也起来,更多的是被误解想解释清楚的着急,而用力回瞪的罗嘉眼角已经有点湿润。
「我要回家了。」
罗嘉狂暴收拾包包,猛的转身开门,没看到东义的手捞空时受伤的表情。
当然,东义也不知道,罗嘉一关门就开始後悔,接着一路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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