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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素,一间缓缓坐落在市区僻静区域的酒吧,一个人和人之间环环相扣的地方,纵使是蓝色周一晚上,店内依然飘荡随性的高雅,女歌手唱着浪漫轻松的蓝调,简约沉稳的深色木纹家具散发天然香气。酒吧一般给人抒发情绪的沉闷印象,但这里客人们享乐多於抱怨,脸上不见忧郁,反倒有种蓄势待发、没发挥全力的爱现隐隐存在。
「您好,晚安。」
吧台後的酒保笑着招呼,放上两杯不同的酒,小开和女伴各拿了一杯,看都不看酒保一眼,转到沙发区亲热去。
这世界是只剩女人和情侣了吗?
两人纠结身体的动作遭到服务员制止,酒保趁转头叹了口气。
这位酒保并不亮眼,短发配深灰色衬衫,黄褐色的脸上陵角不算明显,眉毛像浓墨绘制般,重起头、平拉线、细收尾,总带着内敛的笑容,浅褐色的眼睛平和温柔。
撇开非绝世美男没兴趣的人不说,他还真没什麽好挑剔,唯一得注意的一点:他是个爱男人胜过於女人的同性恋。
大家都有伴啊……他头半歪着放空,发起呆来。
「酒保先先,醒着吗。」
「喔,抱歉。」
「今天我没有伴,能陪我吗?我知道有几家不错的早餐店。」
空洞发呆的他别有种男孩天真气息,不过三分钟,一位看来刚强的女郎就缓步过来,托腮用浓妆大眼对酒保放电。
他笑着摇头。
「不然陪我吃个宵夜就好。」
酒保只是苦笑,反倒让她心中好感又多上几分。
聊笑一阵,酒保不经意看了眼经过的男客,隐藏着的情绪在眼中闪闪发光。
「你。」
酒保也不是太在意,就等自己离开,但这位小姐酸葡萄心理特别严重,总挑不中听的讲,诅咒起他永远得不到幸福。
「那没有真爱,都只是为了满足肉体!」
女子继续骂骂号,毫不忌讳说了几个很难听的字眼,放任内在恶臭扩散污染。酒保不喜欢与人起冲突,所以摆出职业微笑、将性感磁性声线转为冰冷,就是最大极限的反抗,那对女子当然没什麽吓阻作用,继续说他对不起父母。
「还需要什麽吗?」
社会风气在改变,他不用再躲躲藏藏闪避性向问题,同时却也变得愈来愈直,想说什麽就说什麽,总能够蛮不在乎的伤人,说完後又说是开玩笑的,让他很伤心。
说够了,女子悻悻然离开,留下满心受创的酒保,他装作整理酒瓶,抚着胸,偷偷安慰着自己,想到伤心处差点哭出来。
「晚安,我是Tony,需要点什麽?」
当眼角扫到一位男子边张望边走来,他连忙吸气压下情绪,按按脸颊弄出笑容。男子将吉他摆在一边,没有注意酒保略红的眼白,他从随身包拿出一叠纸,随便往菜单一指交差了事,开始目光饥渴的在乐谱上画豆芽、加注强弱,毫不掩饰嘴角沾黏着的满足。
又一个狂热份子。
「啊。」
瞄着他独享胜利的喜悦微笑,酒保有点小失神,放下酒杯缩手时不小心扫到杯沿,几滴液体溅出,裹红糖浆的樱桃在鸡尾酒漂浮滚动。
「抱歉,帮您换杯新的。」
酒保用抹布抹抹桌子,惊慌的活像第一天来上班。
「不用,没关系。」
吉他手嘀咕,注意力头次离开乐谱,刚酒保的惊呼让他倒抽一口气就够不寻常,当他抬头瞄到酒保红红眼眶,一向冷漠的他居然默默拎起鸡尾酒杯,好让酒保擦桌子。
「没事吗?」
男子翻找东西杂乱的包包,找出一张卫生纸,虽然皱巴巴,但看来是乾净的,他单手伸出一递,微冷指节碰触到酒保掌心,一阵冰凉带着电流窜过动脉,滋的电击心脏,吓得酒保猛收回手,整只手臂都是麻的。
什……什麽?酒保虽然心中明镜似的懂,却不想承认,装着抹布很脏的用力搓洗。
我是怎麽了?吉他手看看自己手心手背,满脸困惑不解。最後他将原因归咎为静电,双臂放在桌上,语气爽朗的开启话题:「酒保先生有女朋友吗?」
直到没人回答,酒保才发现吧台范围只有他和自己。
「没有,怎麽可能有。」
他呆一下才苦笑的说着,又说给自己听似的咕哝,发现自己就要发起牢骚,连忙住嘴把苦水吞回肚子。
「你看起来条件不错,太挑剔了吗?」
吉他手伸出食指,如逗弄毛绒动物般在鸡尾酒杯缘勾挑抚摸,弄得桌上都是水珠,最後捏起装饰樱桃放进嘴里。
「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酒保带苦笑漫应,想起几分钟前受到的羞辱,胸口酸了一下。
看见酒保暗下的脸,吉他手沉默下来,喝了一口酒,沾着凝结杯上的水滴在桌上涂抹。
卡罗素每天有不同风格主题,,背景音乐传出悠扬浪漫的,他不自觉的画了个爱心。
「先生是玩音乐的?」
音乐让酒保又被电了下,连颊都热起来,他挤着脸部肌肉,跳到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不要叫我先生,我叫安罗嘉,安心、罗马、嘉年华。」
罗嘉上身前倾,双眼直视着酒保,好像在撷取他心中资讯,但酒保很快避开,保持距离的应声:「很少见的姓氏。」
感到他有些不自在,罗嘉放下托下巴的手,扳回无意中前倾的身体。
「请问酒保先生的本名呢。」
罗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表现得像在搭讪,只是很想、很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的一切,他又凝望着酒保眼睛,粉色唇上樱桃残留的红色色素更添魅惑,酒保垂下眼帘,不自然的退开一步,态度显得有点惶恐不安。
「平东义,平静的平,东京的东,义气的义。」
罗嘉喃喃跟着念了几遍,随手把这名字写在谱纸一角,态度流露欣喜。
「也是不太常见的姓氏,什麽时候来能见到你?东义?」
「我……。」
这家店店主有规定,不要把私人事务带到工作场所,虽然没说到不能说这个,但基於职业道德和衍生的麻烦,东义控制要说的慾望,想不出如何说才委婉。
「抱歉,我们店里有规定,不能透露这个,别为难他了吧,」一位女酒保凑过来,笑着化解尴尬,「晚安,我是安娜,要再帮您调杯什麽吗?」
趁着安娜转移注意力,东义钻出吧台朝员工休息室走,等到罗嘉发觉,他正好要推开门,罗嘉赶紧把桌上乐谱塞进袋子,丢了张五百元。
「剩下的当小费。」
屁股还没移开椅子,安娜身体横过吧台,抓住罗嘉手腕,五百元缓缓飘到地上。
「先生,他今天遇到够多事了,饶了他吧。」
「放手。」
安娜看起来瘦巴巴,手劲却不小,罗嘉竟抽不回手。
「追上去想干嘛呢?告白吗?」
她嘴角上扬,眼睛却带有点恶意。
「再给我一杯一样的。」
看似随意的开玩笑打醒罗嘉,他坐回高脚椅,单手覆额,反覆解读自己的怪异行为。
回到家,东义把口袋东西丢上小餐桌,外套挂好,蜷曲双脚侧躺在床上,脑袋画面怎麽也离不开罗嘉。
大肥黄猫喵喵的喊着,在床边打转,今天主人回来特别晚,不和他玩就算了,饲料也没放啊。
掌心还残留有他的温度,东义颤颤用左手点了下,淡淡的电量再次让他心脏紧缩,大肥黄猫轻巧跳上床,在主人耳边叫着,东义摸下他的头,翻成大字型躺回床上。
安罗嘉,罗嘉。闭上眼回忆他的轮廓,想着他鹅蛋脸上带着嘲讽意味的眉毛、深邃瞳孔的棕色眼睛、飘散酒精味的泛红颈项、穿孔却没带装饰的耳骨。
「阿黄,呀!放开。」
一阵刺痛让他跳脱思考,大肥黄猫咬住他手腕,全身毛和尾巴一起竖立,配着不悦的低鸣,任凭东义怎麽惨叫哄骗都不放口,硬拉也只是让他咬更紧,他只能忍痛抱着阿黄,用单手倒出饲料,问到食物味道阿黄终於放开手腕,慢慢走到钢碗旁。
折磨整天,洗完澡的东义想好好睡个觉,被子才拉上,吃完晚饭的阿黄跳上他的床开始哀号,眼都没张的摸摸他,阿黄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但手一放下又继续喵呜呜叫,累坏的东义不想管,倒头继续睡,直到邻居来撞门,他只得和邻居赔不是,照这挑嘴猫的喜好泡了杯香浓的牛奶,阿黄非但不喝还弄翻牛奶,热饮洒了自己一身,这下牠更变本加厉的胡闹,满屋子乱跑乱跳。
直到天微亮这只难搞的四脚动物才停止无止境的嗥叫,在主人怀里睡得肥肚朝天。
「今天你精神也太差了吧。」
隔天晚上换东义来接安娜的班,她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上整天班还是亢奋的不得了。
「家里有个捣蛋鬼。」
「又做什麽事让牠生气了?」
「我怎麽知道,牠就是这样怪脾气。」
讲起心爱的宠物东义嘴上好像不开心,脸上却笑得眼睛弯弯。
坐在吧台前的罗嘉一脸不快的灌掉第二杯酒,安娜很快的再补上一杯,要说她在这份工作最大乐趣为何,莫过於灌醉客人,抽乾他们的秘密和钱包。
「你该多花点时间陪牠,钱买不到爱的喔。」
「牠只是在耍脾气。」
东义稍稍卷起袖,露出整个手腕和半条手臂。
「手怎麽?」
罗嘉眯细能清楚看到瞳孔的眼,硬是拉平皱起的眉间,安娜偷偷掩去一个充满八卦的窃笑,整理桌子同时更拉长耳朵用力听。
「被阿黄……我养的猫抓的。」
常受牠苦头的东义不是很在乎,摸摸那圈齿痕,脸上表情很无奈。
「不用去打破伤风吗?」
罗嘉原本弓起的肩背放松下来,东义一副无所谓,让他很想再多念他几句。
「没多久前才打过,没什麽关系啦,阿黄是家猫。」
「牠不是都会溜出门的吗,偶尔还抓一些老鼠、麻雀回家,唉呀要是我早就吓死了。」
早过安娜的下班时间,她赖在柜台,也不帮忙招呼其他客人,顾着在两人的谈话插花。
「不是说等下还要去上课的吗?别再跷课了。」
「好嘛好嘛,就会赶我走。」
「我晚上有场小型表演会,你要不要来?」
等安娜离开,罗嘉才说出今天来的目的,摸着脖子踌躇了半天,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米黄色邀请函,上头因被汗濡湿而变得皱巴巴,配上口气有点凶、还断断续续的口气,很难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
东义张开嘴,但他很快隐藏那份惊讶,拿起毛巾擦乾手接过,退到暗处将票翻来覆去,像在研究上头文字是什麽字体,去和不去的想法在拔河。
「我得收拾店里,今天客人又比较多,恐怕来不及。」
他舍不得拒绝,也没办法说谎,就只是阐述事实。
「如果你是想有人陪你,安娜应该还在休息室。」
东义想说些什麽安慰他,可气氛却更凝重起来。
「没关系,我票给你,看你什麽时候有空再去。」
罗嘉扯扯嘴角笑得很难看,从破烂皮夹掏出一张五百元放上吧台,东义看了有点心神不宁,酒吧的消费不低,对他来说应该是负担,安娜还那样强迫。
「今天酒钱算我的吧,算是恭贺你。」
「嗯?谢谢。」
罗嘉闷闷的把钱塞进口袋。
「安罗嘉。」
捏紧细长的票券,东义叫住他,罗嘉表情恍惚的转过头。
「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去。」
罗嘉脸空白一下,泄气眼神变得飞扬。
「那,晚上见。」
小小的木头舞台磨损严重,酒红色的漆脱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相对白的木头,走上会发出挤压声,不小心还会被突起的木板或钉子绊到。
简陋的灯光设备照得罗嘉白色上衣泛黄,活动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吉他像是大脑能直接控制的器官响着,灵魂和音乐融合在一起,化为空气。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表演会,他真应该再开心点、再更努力有更好表现的,演唱他同时不停朝台下张望,随着时间流逝,等待和期待再也掩盖不住,乐曲也不知不觉渗入悲伤,甜蜜蜜的热恋歌曲染上前途未知的迷茫,竟也多出独特的吸引力,部分观众专注得出神。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愿难了,情难了。」
语音已落,吉他却迟迟没有结束,罗嘉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像喝采中有个自己期待的声音,观众被音乐的余韵迷惑着,没人注意到一旁的门被悄悄打开,现实世界的白光射入这个被音乐魔力控制的黑暗,东义随手关上门,光线消失在逐渐变小的门缝里,被黑暗包围的一瞬什麽都看不清,除了台上的罗嘉。
灯光打在他身上,在黑暗划出不可侵犯结界,他闭眼仰望上方,像在祈求又像在享受,全场的呼吸心跳和他同步着,期待更上层楼的解放。
吉他撩拨出的流水声、若有似无的吸气声,没有人质疑罗嘉现在在做什麽,也没人催促,只是一昧的被感动迷成木雕。
至少要有个完美结尾。罗嘉张开眼,停下弹奏。
「谢谢大家,最後一首歌,希望大家在今天剩下的时间能幸福。」
他对麦克风轻声说,声音如微风扫过麦田,吉他弦当当响,观众无意的揪住胸口,想保留流入那里的温暖,他吸口气开始唱:「我们相遇於一个尴尬的场合,那时你对我微笑,带着红通通眼眶。不该问你怎麽了的,践踏你仅存的尊严,对不起。」
不带情绪的语调弹跳着,词中说的是第一人称,罗嘉却刻意要脱离情境,把自己当作旁白,刻意压抑着情绪。
「只求你说我对你很重要,可你还是直直走,头也不回的。
这不算什麽,只求你看着我,可你还是直直走,头也不回的。
这也不算什麽,只求你转个头,可你还是直直走,头也不回的。」
轻微啜泣声被麦克风放大,他停下拭泪,观众热烈鼓励着,他调整呼吸,唱完最後一段:「纵使结果不如人愿,重要的是我曾经努力。感谢你让我在过程体会到幸福,谢谢你。」
最後一个音落下,罗嘉起立敬礼,不顾观众挽留就逃跑似的离开,喝采声在小小表演厅回荡着,东义还站在门旁,直到被要离开的人撞了一下,他才惊醒过来,脸颊布满早冰冷的泪水。
避开狂热冷却的观众席,後台一片欢呼,大家都逢人就抱,还有人脱了上衣乱跑,空气充满汽水香气和啤酒麦味,空前的胜利场合,今晚最受瞩目的表演人却没加入,罗嘉坐在角落调整、保养吉他,没人分享再大的成功也只是徒增空虚,他甚至後悔办这场活动了,疲惫像蚂蚁一样爬满全身,眼皮黏腻又沉重。
「你还好吗?」
看他摇摇晃晃的工作人员问着。
「还好,只是有点累。」
他手盖着上半脸,捏捏眉间想赶走裂开似的头疼,面对关心连笑都挤不出来。
「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有人手缠上罗嘉脖子,兴致高昂的邀请着他。
「我还有些曲子还没记下来,不写就要忘记了。」
他费力的甩开那人的手,真的拿出纸笔来,还戴上了耳机,那人手一摊,找其他人讨论起要去吃热炒好还是烧烤好。
「罗嘉,有人找你。」
一位女孩从门外走进,右手上拿着装满垃圾的塑胶袋,另一手拿着铁夹,对着罗嘉喊,他慢慢的摇摇头,拿了张新纸。
「我知道你不喜欢粉丝,说是你朋友。」
罗嘉张大眼,不禁抓紧纸张,女孩看着他奇怪行为面露困惑,他回过神问了人在哪里。
「就观众席。」
「我去看看,他们好像要去庆功,东西我收就好,你去吧。」
特意留下和他独处的。女孩咕哝声,也只能看着他慌忙收起东西,吉他抓了就开门冲出去,碰的关门声让她耳朵嗡嗡响。
东义!
「你来了,我没看到你。」
差点忘情喊他名字,罗嘉硬是咬住唇、低下头掩饰兴奋,在前排椅子坐下,嘴是闭上了,却管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这让他倍感疲惫。
「抱歉,我只听到最後一首,可是很好听,真的。」
东义以为他不高兴自己那麽晚出现,搞不好还怀疑自己根本没赶上,内心着急起来,挤着还残存的感动,努力想让罗嘉相信。
「谢谢。」
回应出乎东义意料的冷漠,他把吉他放回袋子,在罗嘉旁位置坐下,这才看到他脸色不太好,眼下皮肤暗沉,晶透的眼珠蒙满白雾,他这小小的身子怎麽经得起这样操劳。
「你脸色都发青了。」
他探身想看仔细,罗嘉一脸古怪闪避掉,东义控制住触碰动作,颜表难掩心疼。
「很累。」
他拉上外套拉链,捏着按摩脖子一带,外套素色表面只有简单的商标,整件颜色灰扑扑的,感觉有点脏。
「你要怎麽回去?这麽晚也没有车能搭。」
意识到自己行为超过人家的舒适范围,东义坐正一直前倾着的身体,两手看似稳稳的相互交握,手指却在不住碎动。
「机车,我骑机车。」
罗嘉想了很久,勉强说出答案,缓慢的举起乏力的手臂看手表,时针已经要压住三,他费力的站起、背好器材,膝盖几乎没有抬起的拖脚前行。
放心不下,东义跟着走到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其实只是个随便用砖块围起来的区域,连闸门都没有,很多机车都没停在格线里,还有两台挤一格的情况,以这个有夜市的区域来讲,算是刚好停满的状态。
绕了不大的停车区好几次,罗嘉才边打哈欠边拿出钥匙,手一软钥匙掉在地上,他捡起後揉揉眼,钥匙又掉了一次,双手各抓住两边把手拉拉,车没有移动,他不耐的更用力拉着,铁刮水泥地的声音很刺耳,罗嘉却没听到似的,咒骂着踢下後轮胎。
终於看不下去,东义上前帮他放掉中柱,把车子交还给他。
「要不要坐我的车?」
纵使神智不清,这句话罗嘉却瞬间就弄懂,他看着机车脚踏垫的他,声音疲软的回:「那样明天还要回来牵,我家骑车十多分就到了。」
罗嘉跨上机车,头上安全帽戴得歪斜斜,东义在下巴下比个扣上动作提醒,不太放心还是妥协的说:「好吧,那你小心点。」
和东义挥手道别,罗嘉盖上挡风镜缓缓前骑,却差点擦到柱子,机车缓缓停下,这疲劳驾驶却好一会没动作。
「喂,喂!」
东义奔上前,只见罗嘉双脚落地,双手放在把手上垂头打鼾。
真是的。
这样状况很扯,东义却无法生气,还轻轻笑出声。
硬把他弄下来机车会倒吧?
东义推推车身测试,看这姿势蛮平衡的,便专心的想把侧面支撑柱踢下来,只是罗嘉脚挡在那,要踢到还真不容易,罗嘉握住把手的手突然一松,身子摇晃一下朝地板摔,东义连忙手握把手,用身子一挡,罗嘉脸颊卡在他腹部,双手朝下垂挂着。
固定好车身,东义从腋下托抱起罗嘉,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前,一手背一手臀的抱着他,小心放进小福斯後座。
疾行在凌晨马路上,东义伸手调整後照镜,看着沉沉睡着的罗嘉,不禁放松油门。
多享受一下这时光,不算自私吧。
东义苦笑着,同样带有倦容的脸庞蒙上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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