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分難斷(GL) — 六.

床上的人儿默默的睁开双眼,室内没有刺眼的阳光全因为她的习惯──睡觉拉窗帘,但也练就了对方的生理时钟。

「嘶......」龇牙咧嘴一脸扭曲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抽出,明明昨晚还特地保持着安全距离,怎麽今天早上就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是苦了自己的手臂儿。

虽然心里是这麽想的,但欧奕从床上起身时还是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态,见对方没有丝毫的转醒迹象,才放心的踏入浴室梳洗一番。

毕竟今天还是上学日,她可不像那位倒在床上的人儿有失忆的藉口,只好手脚迅速的换上制服,麻力的做好两份早餐,提着属於自己的那一份便出了门。当然,贴心的欧奕,自然有留下小纸条给范仪亭。

「早~」欧奕笑眯眯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随着两个好朋友的打量。

察看不出任何怪异的地方,小女孩一脸疑惑的朝着归祥摇了摇头。

「你昨天怎麽突然跟我借小破?」归祥搭上欧奕的肩膀,两只黑呦呦的眸子注视着对方手里的总汇三明治,暗暗吞了吞口水。小破就是归祥的脚踏车,顾名思义,脚踏车很破烂所以被取名为小破。

「载朋友回家」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了个谎,两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就变成朋友了,这对她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虽然欧奕外表随和,但其实警戒心是很高的,对朋友的界线更是严格,否则依照她的好人缘,所谓的朋友可能一抓就是大把大把的。

「亏余岚还为你担心一整晚,以为你病了呢」归祥挑着眉,语气里掩不住的恶趣味,不客气的接过欧奕递来的三明治。

「归祥!!!」被说的一脸红的余岚,气呼呼的瞪向那个两颊塞满食物的男孩,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不料那人却吐了吐舌头,在欧奕看不见的角度比了个嫩的手指姿势。「小奕,你别听归祥乱说,都多大了,一张嘴就只会乱说话......」这样一解释,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欧奕笑的点了点头,梨涡若隐若现,聪慧如她,当然知道谁说的是真谁是假,却也不点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调笑道:「那就先谢过咱们家小岚啦~特别为我担了那份心」

「...欧奕你学坏了」余岚拾起拳轻打在那人手臂上。

一旁看着的归祥,嘴角虽然勾起一抹笑容,但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伴随着教室内其余人的嘻闹声,钟声很快的响起。

余岚这才想起第一节是数学,要考平时考,而且还列为平时成绩。

「惨了,小奕,等等要考试」

「嗯?你成绩不是一向都不错吗?」

「是啊...可是昨天只顾...喔不是..昨天我忘了带数学课本回家,这下子惨了啦....」整张小脸全皱在一起,苦不堪言。

「没关系没关系~偶尔一次又不会怎样~对吧?归祥同志」说着,转过身向归祥挤了挤眉。

三人中数学最差的并不是欧奕,而是归祥。

虽然欧奕不好学,但多少起码都会听课,加上本身头脑灵光转的快,所以成绩不致於太差。相反的,无论是认真听课,还是回家也有复习的归祥,在数学天份上就真的是零,好在他专攻自然,也有一科特别拿手的。

「是啊,别担心~」归祥趴在桌上懒洋洋的道。

望着有些年迈的老师抱着考卷踏入教室瞬间,欧奕的不在乎、余岚的着急和归祥的懒散,三者表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留在小屋内的人儿,悠悠的将美眸徵开,迷茫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想起自己穿越了的狗血事件,下意识的伸手触摸身边的床垫,已是冰凉凉一片,那一刻,清澈的双目有着点点哀怨。

她可以确定昨天那人有睡在身边,因为半夜有醒来过,没想到奕儿连招呼都不打就把自己丢在家中,为什麽会知道早就被\'\'丢弃\'\'了呢?穿越过後范仪亭的一身武艺没有消失,所以习武之人的耳力比常人好,可以听出每个人的鼻息声。

在心中抱怨了欧奕几回,才起身走向厨房,打算为唱着空城计的肚子谋点食物。

「恩.....这是什麽.....」范仪亭一脸古怪的盯着盘子内的食物瞧,最上层的跟中间几层白白的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但被包在中间的馅料倒是很眼熟,像肉、小黄瓜...之类的。

考虑到那人也不会害自己,便启薄唇轻咬了食物一口,眸内一闪而过的惊喜,竟是意外的好吃。

待食物被消灭光後,范仪亭才发现盘子底下压着黄色的纸条,上面写着:

1.我先出门了,没先跟你报备一声,真的很抱歉,但考虑到你还在睡梦中,所以才没吵醒。

2.我还是学生,你应该也是,只是失去了记忆,关於你的身世,我会想办法打听,你就先在家磨下时间,看是要去我家附近的公园走走或到我的书房逛逛都可以~

范仪亭认真的研究着纸条,奕儿的字草率又不失英气,看的出对方很随意,至於上面有些自己不懂的词语,她决定要入书房找书了解。

在书房内待了半天之久,有些字词跟现代的风俗习惯她了解了许多,也对着那大大的差异,而入境随俗。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分别代表着12点到1点.....」

此时范仪亭站在那附赠的小小阳台,手里拿着小抄背诵着,足尖轻点便从高处飞下,不去在意身旁人看到一人从天而降的表情,更何况还是一个那麽美的女子...

顿时狼心荡漾....

其实,她之所以会使出轻功,并不是要炫耀,而是因为要测试自己那一身武功是否还真的存留,虽然耳力没有消失,但这不代表什麽,所以只好以身试险。

只是....从高达六楼的高度一跃而下,如果没有轻功护身,没死也摔断半条腿...

如果这让欧奕知道的话,还真怕没让她吓出半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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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薄唇紧抿,双眸静静的望着窗外,丝毫不被身後一大群人干扰。

顺着女子的目光从窗户望出去,硕大的别院只有一株寒梅,就仅仅那一株,显得有些过分单调。

『小主子...主子找你...』一名黑衣人鼓起勇气,抱拳说出不知已说几遍的话语。

女子终是缓缓回过身,美目满是冷霜,冷冷的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群黑衣人,她那一身白袍有些显目,也让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多出一丝活跃。

女子刷的一声从腰边抽出剑,俐落的抵在黑衣人脖子上,挑眉一字一句的轻声道:

『那.....我赏梅时刻,你的打扰,又该当何罪?』

语调平缓,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惧。

『是!属下该死,必..已死谢罪』黑衣人抱拳朝女子一躬,便拿起被扔在地上的剑自刎。

女子淡淡的看了滚到自己脚边还带着血丝的头颅一眼,接着弯腰拾起放在掌心上,扬眉望向底下黑鸦鸦的一群。

那伏在地上的人群纵是胆儿大,也不禁颤起抖来,没人知晓这人的前後差距怎麽能如此的大....

身子一抖一抖的,地上满是汗滴,女子轻叹了口气,将头颅抛上空玩耍着,漫不经心的说:『行了,走吧,去见你们的主子』唇角微微勾起。

将手里带血的剑递给身後的人,让其将血滴擦乾,她不怕他们做出偷袭的事,毕竟有长眼的人都知道现在这庄内,武功最高、权力最大的人是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入一个屋内,上头的匾额还被刻着\'\'武功盖世\'\',女子看了唇角的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推门而入,很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女子撩起白袍下摆优雅的走入,愉快的踏进内阁,感觉到身後的人群依旧紧紧跟着,两眉深深蹙起,不悦:『这屋内有着将近上百个暗卫,实力是你们的十倍,还担心?』说着还哼了一声。

虽然说是暗卫,却被她一眼发现,这还算暗卫?也不过就是种讽刺罢了。

带头的黑衣人恭敬的把剑归还给女子,便比了个手势,人群退出了屋内。

白皙的手臂撩开蚊帐,望着床上躺着昔日健壮的大男人,现下竟是那麽的瘦弱。

『何事?』女子迳自来到桌前,从袖口拿出针放进茶水里,见毫无异状才端起杯子喝入口中,不在意的触着腕上的镯子。

『毒是你下的?』男人闷哼了几声,待那痛苦的感觉一过,才开口询问来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答案你早不就知道了?』女子瞥了床上奄奄一息的某人,『更何况现在的你,恐怕连下个床都无法自理吧?』

沉默一片,男人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颤颤崴崴的丢出样小巧的东西,只是力气不足,丢到了床边缘。『逸儿,你到底想要什麽,为师自此都还不懂』

『这辈子除了她外,没人有资格是我先生』薛逸有些歇斯底里,愤愤的瞪了那人一眼,『我要你一命赔一命』她站起身移步到对方床前,拿起被扔在床缘的玉佩,眸内的恨意波涛汹涌:『我更不要你的庒,当年的二十条人命怎麽死的,我就要他们怎麽赔偿』

『我服了....给我一刀了断吧...是,我欠了你们...所以我现在还...』他就是那个在山上亲手了结范仪亭上世性命的男人。

薛逸望着闭上眼的男人,慵懒的勾起微笑,只是那双美眸内是锐利,这人就是那麽的自私,底下的人帮他做事,他却不肯开口替求情,一心一意只顾着自己,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处?

『来人』薛逸冷冷的朝屋外喊,很快就来了个小女孩,『从今日起,断食来源,除了你以外,不管是他或天花板上的暗卫,都不得发放食物,若有违者,一律斩』

小女孩怯怯点了点头,便在薛逸的眼下,快步走出这令她窒息恐惧的空间。

薛逸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又再次陷入毒药的恶梦,冷漠的勾起嘴角走出了房。

她知道,她给那人下的毒药药性强,每次的折磨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见对方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便晓得男人寿命大概也快到了,薛逸不愿双手再沾上更多的血,就决定让他自生自灭,一切听天由命,就算好运活过了,这辈子恐怕也得如同残人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那日,她醒来後,触目的居然是满地屍体,更震惊的是怀里抱着的居然是自己深爱的女人。

薛逸知道,自己终究在药的控制下,抵不过心底的恨意亲手了结了师父的生命。

家里那多条人命报了,可是心为什麽空空的?彷佛重要的东西被挖出了一般。

双眼乾涩,想哭却哭不出来,薛逸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女人,一遍遍道歉着,就算这样,也换不回那人的性命.....

不知道放空了多久,听见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愣愣的抬头望着面具男,他说,想要报仇,就活着,为那失去的二十条人命,更为她爱的女人....

虽然那二十个人是自己从没认识过的,但他们的无辜牺牲足矣....

她仰了仰头,倔强的不让眸内的湿意流出,喃喃自语到:

『师父,您的仇已报,至於情...让徒儿下辈子还你,可好?』

夕阳挂在山腰,一具还有着点点体温的身子倒在了硕大的别院,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挂着一丝久违的暖笑。

师父,徒儿来陪你了。

寒梅是你老人家这一生最爱的植物,所以我不顾一切的也把它从秘穴移来,好在它够争气,也神奇的一年四季都开着花不曾凋谢。

这是不是暗示着我们的爱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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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把前世完结蛤~

寒梅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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