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禮畢!青春請稍息》 — 合01、前男友

所谓热恋期就是两个人无论做什麽都黏在一起,纵使整天没说上几句话也觉得无比甜蜜。

这要是前几年的席彾是绝对受不了的。她喜欢跟一大群人在一起,只有自己跟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稍显尴尬,就算那人跟她的关系特别亲近也不例外。

其实就是因为太亲近了才反而让人觉得不自在,有种自己做什麽都会被对方看透的感觉。

总之,现在会跟孙彦铭腻在一块也出乎她自己意料。

他们要不待在书局翻找跟绘画有关的书,要不一起去运动,偶尔骑着车四处晃悠,吃遍中部美食,毕竟再来可能会很怀念这滋味;甚至几乎要把中部的马路都压过一遍了,尽管每天来回往返同样的路,但他们仍乐在其中。

平淡而美好,大抵就是这样吧。

这天他们一起去挑要送给游子涵的饯别礼物,交往後第一次出现意见分歧。

「我觉得要送些实用的东西。」

孙彦铭觉得游子涵这类女生应该是接受度比较大的,送什麽给她都会欣然接受,没有特地喜欢什麽东西,既然如此就送个实用的东西或许比较合她心意。

但席彾可不这麽认为,她主张要外表好看的、有收藏价值的东西。原因如下:「只要是女孩子,多少都会有一点浪漫心理,对美丽的东西无法抗拒吧。」

……孙彦铭实在很不想吐槽她这个少女心外出流浪还没回家的女孩子。

见席彾绕到了饰品区,孙彦铭不以为然道:「那种东西留待男朋友送她就好啦。」

「他俩真的在交往啊?」

「成贤是这样说没错啊。怎麽,你觉得他们是闹着玩的?」

「……不是啦,就是觉得这组合很妙嘛!」她笑,心里溜过一丝惊惶,怕自己的猜忌不小心就会崭露太多。

自那天听到贺成贤和圆圆的对话之後,她始终不敢问孙彦铭──统测考完那天,他和游子涵到底在考场外还说了什麽?

「我们这组合其实也挺玄的啊!」孙彦铭也笑了,忍不住伸手将席彾颊旁垂下的一绺发丝往她耳後拨去。

心神被他的动作给拉回,席彾没有就他的话继续回应,而是拆掉发圈,想把头发重新绑好,边咕哝:「好像该剪了……」

高一入学时头发才及肩,三年过去,中间虽也修过几次,但还是长到了胸下和肚脐之间。

「为什麽要剪?」

看她动作有些笨拙,孙彦铭决定还是替她代劳。

递给他自己的发圈,席彾小小抱怨一下:「不方便啊!洗头、吹头发,还是绑头发,都很麻烦。」

「那你打算剪到哪?」

他动作熟练地顺了顺她本就滑顺的头发,归拢成一束,手持发圈绕了几圈,最後固定,完成!

「夏天啊,要不剪个短发吧。」

试着想像,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搭上一头俏丽的短发,定是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挺符合她在外人眼中高冷的形象。

可是孙彦铭却摇头,「不好。」

「为什麽?」

头发绑好後,席彾继续专心地挑着水晶柜里的饰品。

「我喜欢你长发。」

而孙彦铭没说的是後面那句:抱你的时候,摸着舒服。

「嗳,你们男生是不是大多都是长发控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很多男生说过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呃……除了你之外是还有一个人说过啦。」

「是谁啊?」

「啊?」

席彾终於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贴近了自己,两双鞋冷不防碰在一起,险些站不稳,身子往後就靠上了水晶柜。

「你、你干麻?」

只见孙彦铭笑里不怀好意,语气也酸溜溜的:「是於平?」

「……不是於平啦!他从来没关注过我的打扮啊!」

奇怪,孙彦铭好像对於平敌意很重哦?

面对他的「压迫」,席彾选择背过身藉由挑饰品转移注意力,顺便调节一下呼吸频率。

孙彦铭哪容她逃避?

双手从她两侧腰际穿过,搁在水晶柜面上的手多了一双。他声柔似羽,却隐隐带着危险气息环绕在她周遭:「所以,是谁?」

他到底在纠结什麽啦!

席彾有些心虚的想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声音细如蚊蚋:「……前男友啦。」

孙彦铭顿了一下,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女孩也偷偷偏了下头想看他表情,发尾随着动作扫过他胸前。

「前、男、友啊……好像没有听你说起过呢。」总觉有些烦躁。

「没、没事为什麽要提到?」

「我都告诉你我跟学姊的事了,你也跟我说说你的恋爱经验啊。」

……这怎麽听都像是陷阱。

可席彾还是认栽了──

「是大我们一岁的学长。」

关於那短暂的一年半的回忆,慢慢涌回脑海。

校服的白衬衫和领带、下课间在走廊上隔空对望、上室外课刻意经过对方教室……

那是比起现在,更青涩、更懵懂的时光。

那段感情的起源并无特别之处。先有了近乎亲情般的友情为底,再加上相处时间长,可说是自然而然的就走在了一块──水到渠成,只可惜船却无法到桥头自然直。

但若要列举出甜蜜片段也是多不胜数就是了。

席彾很不喜欢穿国中制服。尤其是在星期一,他们班规定升旗那天女生必须穿裙子。她不喜欢别人总盯着她腿瞧,却不知道站在她一旁的女生更不喜欢。

可最不喜欢的还有一人──当时的男友,苏逸翔。

每次升旗一结束,在各自解散回班级的半路,苏逸翔总会特意拿自己比起席彾的不知大上几号的外套给她,要她绑在腰际,能遮多少就遮满遮好!

到了午休,那「遮羞布」功能的外套就被席彾拿来当枕头用;再到下午,要是吹冷气吹得冷了,还能在穿着自己的外套之外,再披上他的。直到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才还给他。

偶尔苏逸翔要留下来练社团,席彾就在社团教室外等他,顺便做功课。久了,连社团老师都会要她进去边吹冷气边等。

还记得当时苏逸翔的那群好友总是叫她「大嫂」,听起来像是哪个大哥的女人似的,常在走廊上偶遇时便夸张的排成两列向她鞠躬哈腰,害她不时就被学校老师「关照」。

起初她还会尴尬的遮着脸快速走过,後来脸皮也就厚了起来,像选举候选人一样,向他们微笑挥手当作招呼。

苏逸翔的社交圈就等於席彾的,可苏逸翔对席彾的朋友只是始终保持着礼貌性的友好,并无深交。他说,这是为了把所有关爱都给席彾,让她有安全感、不会想东想西。

有时候席彾也会坐在篮球场边看苏逸翔打球,并在他下场休息时递给他毛巾和水。

全校性的运动会席彾更是直接到苏逸翔班级的休息区打混一整天去了。赛场上能让「公主」为他呐喊加油的,只有苏逸翔。

每逢假日,点阅他俩其中一人的脸书就能看到满满的照片标注着另一方。连在对方家里念书都能打卡,萤幕前的单身狗看了不知做何感想。

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一大票人跟在旁的,毕竟两人可都是「人脉富豪」。

外人眼里他们无庸置疑的是模范情侣,他们甚至不曾有过争吵。所有人都深信他们会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却在那年唱起骊歌之时,童话般的恋情也在众人吃惊下戛然而止。

席彾说完,发现孙彦铭的表情比他所想那般淡然,有点不是滋味:「你好歹给点吃醋的反应嘛。」

「为什麽要?」他挑起半边眉。

……真不知道是谁刚刚听到「前男友」这个字眼就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你现在是我的,我跟你的过去式计较干麻?」

店里的白光打亮孙彦铭的脸,让他的笑意更加凸显。

那是充满着自信、温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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