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日的約定 — €第三章 - 朋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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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依芸当初平日没继续打工是为了学游泳,如今杜泽晨得花时间准备比赛,她也就厚脸皮的和老板娘提说想回来。老板娘虽然没有反对,倒也开口问她,「你有多的时间,为什麽不早点回家和妈妈吃个晚饭呢?搞不好她也很希望你陪陪她。」

「我妈比较在乎那个女人,说真的,我还真的怀疑过搞不好比起我爸,她更喜欢那个女人也说不定,整天在我面前十句有九句都是那个女人。」郑依芸故作认真地看着老板娘说。

老板娘失笑,「你在说什麽啊?」

「真的嘛。」郑依芸将菜洗好甩乾,最後有些不安地说,「娘娘,我问你喔,啊、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要回答。」

「什麽?你想问就说啊。」老板娘看着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也有些好奇她想问什麽。

「你当初是怎麽下定决心和你前夫离婚的呢?」郑依芸将手擦乾,看向老板娘认真地问。

「当初啊,为了小奕吧。小奕的爸爸如果在意他我还会考虑撑下去,可是一个男人有没有心是看得出来的,所以我才决定离婚。」老板娘脸上没有半点伤心,反而像是回忆哪一年去环岛旅行一样思索着,接着补充地说,「可是那是我,不代表你妈妈不离婚是不在乎你。」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麽身为女儿的她什麽都感觉不到呢?郑依芸倒也不是真要母亲做什麽,只是在成长的路上她体会到太多失望的时刻,每当她希望妈妈为自己骄傲或是关心自己在意的事情时,得到的总是失望。

这也是为什麽郑依芸一直没有和妈妈提起她在学游泳的原因,她的进步也许对妈妈而言并不重要。

郑依芸到游泳池时脑袋还想着这件事,没一会後脑勺便被人推了一下,回头只见杜泽晨看着她,「你又在发什麽呆?专心热身,免得你等一下脚又抽筋。」

「喔。」郑依芸弯腰数了十秒,又拉起小腿的筋,视线不禁落到站在前头热身的家伙,趁着杜泽晨不注意难得能放肆的偷看他。

他身材虽不像健身房练出的壮硕,却也有基本的线条,仔细一看後反而移不开眼,郑依芸这才稍稍反应过来,她那天……是抱了他吗?而且还是在裸上身的时候?

「看什麽?」杜泽晨一个抬眼捕捉到她的视线。

郑依芸吓得有些结巴,「没、没有,我没看你!」

「没看我?」杜泽晨随着她微微歪头,不让她逃避睁眼说瞎话,「你再说一次。」

打死她都说不出口自己刚才在欣赏杜泽晨的身材,欣赏到都忘了烦恼,只能随口瞎掰,「没有啦,只是看着你发呆而已。」

下一秒就被那人弹了额头,「没有下次。」

「痛欸。」郑依芸压着被袭击位置哀嚎。

「不痛你会记住吗?」杜泽晨转身先下水,接着伸手,「下来。」

郑依芸深吸一口气照做,这一次下水已经没有第一次这麽紧张,一方面是有杜泽晨和她一起、另一方面是她已经学会闷气了。杜泽晨拉着她的手,「先试试在大池闷气,不要太紧张,身体紧绷会浮不起来。」

郑依芸戴上蛙镜正要照做时,忽然想起电视里常有的画面,好奇地问,「不是有人会比赛闷气吗?我们来比看看嘛。」

杜泽晨还没应允,郑依芸就开始倒数,「三、二、一。」

郑依芸几乎一沈下水面就看见杜泽晨,这才发现他们的手还牵着,也难怪他不管答不答应都被她拉下来。郑依芸初次在水里看着对方,杜泽晨也瞧着她,水面之下他们好像单独生存在彼此才知道的世界,沈静的世界。

没一会郑依芸就感觉自己快没气了,只能松手压住鼻子不让自己输掉这场比赛,只见杜泽晨还是一派轻松,甚至看着她这滑稽样还微微笑了。郑依芸一个踩地浮上水面,大口呼吸着,杜泽晨接着起身,「你输了。」

「本、本来就会输的啊,你学游泳多久我学多久!」郑依芸不满地说。

「输了就该做一件事交换。」杜泽晨说。

「我又没有跟你打赌!」郑依芸不服气地说。

「我也没说要和你玩,你还不是拉我下去了。」杜泽晨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彷佛她现在不答应就是欺负他了。

郑依芸再不甘愿还是开口,「你要我干嘛?」

「我的课堂上要专心,不专心至少我要知道理由。」杜泽晨一再重申一个重点,郑依芸听完总觉得去除掉要她认真以外,他想说的不只那些,「所以你是想跟我要今天的理由吗?」

杜泽晨没有接话,就只是看着她。

郑依芸也就乾脆当成是了。

这一秒她不是郑依芸,只是替驴子国王理发的美发师,他也不是杜泽晨,只是长在地板的树洞,「其实我今天问了老板娘一个问题……」

杜泽晨依旧沈默,不想打断她好不容易能发泄的情绪,等着她开口。

郑依芸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她总是认为我妈是爱我的,可是我不这麽觉得,所以才会一直在心里质疑娘娘给我的答案。」

「没有我爸日子就不能运转吗?我知道她不甘心,我只是希望她多在意我一点、至少不要让我怀疑她不爱我。」郑依芸郁闷地说。

「如果把她理解成和你同年纪的人你会好过一点吗?」杜泽晨的问题让她顿了几秒,郑依芸不明白地说,「可是她是大人啊。」

「也有很多人认为你这个年纪不应该进小池。不是每个人的年龄和成长都是成正比的,也许在爱、婚姻这方面她也是个旱鸭子。」杜泽晨举例。

杜泽晨的话就像数学老师第一次提到微积分,也许可以理解但脑袋却无法吸收,明明想运转,却有一部分的自己拒绝接受他的理论。

其实有一部分的大人也只是大池里的旱鸭子吗?郑依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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