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郑依芸和保健室老师借吹风机吹乾内衣裤後，换回自己的校服，和曾品瑄到学务处一趟。学务处的组长一看见她们立刻回头拿了单子，有意无意地关心着，「身体好一点了吗？」
「是。」郑依芸尴尬地说，组长点点头将爱校的清单摆在他们面前，简单说明，「校长让我们直接记你们各一支大过。」
「大过？」「大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违规穿越游泳池顶多是一支警告或是小过而已，为什麽突然变成大过了？
「今天刚好有新加坡学校的师资过来交流，你们摔下去跟离开之前，校长本来想带他们去参观校队练习。」组长解释着原因，郑依芸这下也懂了，他们校长最忌讳的就是学校拿不到好成绩，好死不死她们刚好碰上这件事让校长丢了面子。
「理由是有辱校风与国家颜面。」组长又说，郑依芸看向好友，她也是一脸茫然地回望她。
「我和你们班导去找过校长了，不记大过，连续两个礼拜假日过来爱校一整天，听懂了吗？」组长见她们快吓昏了，知道已经给她们足够的教训了，才勾起微笑把爱校服务的单子递到她们手上。
「啊啊组长！就知道你人最好了！」曾品瑄都快被吓到心脏停止了，要知道大过可会影响升学的，连忙拉着郑依芸向组长道谢。
「别谢的太早，我出的可不是简单扫地而已，到时候有你们受的。」组长是出名的有赏有罚，和学生交情好也不会任由他们肆意随便。
「是。」「好。」两人拿了单子就回班级，虽然因为早上的事情有不实传言，不过没多少人知道她们是谁，路上也就少了很多她们担心的目光。
倒是一踏进班上就被听见班长消遣地说，「托你们的福，班导今天班会特别提醒我们，要是有人再乱闯游泳池就不是大过这麽简单了。」
曾品瑄狠狠瞪向他，「少说一句嘴巴是会烂掉吗？」
「是不会烂啦，不过看见杜泽晨的裸体感觉怎麽样？」坐在郑依芸前头的高偲晏回头八卦地问，事实上不只是高偲晏，其他人也都兴致冉冉地看向她，或是假装看课文实际上耳朵专注地偷听着。
她翻翻白眼无奈回应，「我连人都没看到也不认识，哪有什麽感觉。」
郑依芸光想到自己摔进泳池，全身就不自觉发抖了起来，她深呼吸几口气逼自己不要再回想，才能止住从脚底窜上的冷意与心头涌上的反感。
「拜托，对方好歹也是三年级学长，要是被听到你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小心被教训。」曾品瑄边回位子坐下休息边提醒高偲晏，郑依芸听着听着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又觉得大夥不像是第一次知道那个人，好奇地问，「你们都知道他吗？」
班长和高偲晏还有曾品瑄全停下话题看向她，气氛顿时被她的话冻结，郑依芸不确定地问，「我说错话了吗？」
「就校队的王牌主将啊，我们上学期老师不是还带我们去观赛过。」曾品瑄受不了地说，高偲晏连忙反驳，「不只那次好不好，快要区域比赛时老师还同时训练他们跟我们，常常同班上课。」
「啊，因为你不是月经来就是专请那门课走，所以根本没上过游泳课。」班长猛然想起，郑依芸自认理亏也就不辩解，见英文老师来了他们才打住话题准备上课。
郑依芸凝视着课本角落的游泳插图，嘴角渐渐没了笑意。班上和她一样一开始不会游泳的同学并不少，也有几个和她一样惧水的，就是没有一个和她一样到现在没有一堂课下水。
郑依芸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天生就怕水，只是经历五岁那次被那女人丢入池里她则坐在岸边视而不见以後，她就惧水到至今。
郑依芸不是没有想过克服恐惧去学习游泳，可是每当碰触任何一个会让她想到游泳的事情她就想逃避。她以为自己是那种能正视自己害怕事情的人，直到碰上游泳她才发现说的比做的容易。
她一点都不像她以为的那种人。
郑依芸缓缓闭上双眼试图转移思绪，她越是反覆在心里告诉自己停止！停止！不要想了！游泳池的消毒水味就更明显、水面上女人完美的妆容就越是清晰。
还有耳里隐约能听见的那句话，「我是在教你怎麽学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