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日就是晓晴的婚礼,其实我真的有幻想过扮演《上海滩》的许文强在婚礼上抢新娘的,不过这只不过是幻想而已,幻想归幻想,现实却是现实,要怪只好怪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表白。说实在的,我还是很介怀她跟我说的那些话,不过介怀又怎样,难不成真的要去抢新娘吗?算了,一切只能怪自己,如果我一早跟她说我喜欢她的,根本就不会有十日後的婚礼。彭子轩,彭子轩,你应该去死。
二零一六年十月
认识晓晴已有三个月了,老实说,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她太懦弱,太不洒脱,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她的,也因此我可以很放心的约她。可是,当我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崩溃的感觉却说明了我的想法是错的。或许她有点烦人地懦弱,可是她的懦弱却反而令她看上去更令人怜悯。或许她不洒脱,可是她的拖拉竟令人有种莫明的感动。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喜欢她。
然後,我跟诗慧分手了。她没有问我甚麽,她大概已经猜到我喜欢了另一个,她是笑着离开的,却反而令我觉得歉疚。於是我只好说服自己,说甚麽再在一起是对不起她,倒不如早点分手比较好,其实我很清楚我只是怕她会防碍我跟晓晴发展而已。我跟小依说了分手的事,她定晴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是为了晓晴吗?」我说:「是的。」然後,她就没说甚麽了。那一刻我有点害怕小依会反对我的决定。虽然我知道她反对与否对我而言理应是不重要的,但那一刻我真的很怕她会反对我的决定。在走的时候,她突然拖住了我的手,说道:「做你认为应该要做的事吧!记着永远也会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一切决定。」那一刻,我有点儿感动,也有点儿怀疑自己也喜欢她。然後,我否决了这丝感动。我知道我喜欢的是晓晴,小依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罢了。
自从与晓晴约会之後,我发觉自己喜欢上她,可是我也发觉自己开始不懂去面对她。有时当她上线的时候,我会故意隐形,不让她看见。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干甚麽,可是我开始有点怕她,或许应该说我有点怕自己会在甚麽时候开罪了她,以致在她心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有一回,晓晴问我可不可以陪一陪她,我却拒绝了她。我实在很怕我对她的那份心意会令她对我疏远,所以我不可以让她有任何发现的可能性。在我没信心能隐藏这一份心情之前,我绝对不可以去见她,绝对不可以。
「喜欢人,就跟人家表白嘛!」小依笑道。
「要是吓坏她怎麽办?我可不想连见她的机会也失去。」
小依笑了笑道:「你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你不说,她又怎会知道你喜欢她?你难道想一生一世也不跟她说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等待一个好的时机才向她表白而已。」
小依摇了摇头道:「等待通常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怎麽了?」我问道:「好像很感触似的。」
「没甚麽。」
「那也是,你跟你男友的感情那麽好……」
「分手了!」小依打断了我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麽?」我有点吃惊,我原以为你们的感情很好。
「没甚麽,不过是性格不合罢了。你也知道,我没有一次是可以超过两个月的。」
「你不要那麽冲动就好。」我笑道:「男孩子喜欢温柔一点的女生。」
「我就是这样的了。不喜欢我这类型,就不要追求我好了,我原就没有迫任何人喜欢我。」小依说道:「算了,还是别谈我的事吧!我要是你就清清楚楚地跟她说喜欢她,要是她也喜欢你,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她不喜欢你,你也就不用浪费时间去猜度她的心。」
「你说得倒轻松,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如果她因此不敢再见我,哪我要怎样?永世不再见她吗?」
小依摇了摇头,笑道:「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的,我就知道。不过无论怎样我还是会支持你的,,即使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我冷笑道。
小依彷佛听不出弦外之意似的,笑了笑道:「那可用不着。总之,加油吧!」说着,就回酒店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虽然偶有跟晓晴约会,可是每次也装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尽力不让她发现我对她的那一份感情。在十月二十三日那一天,也即是我跟晓晴第一次见面的一周年,她约了我出来。
「你记不记得我们去年也是约在这个地方见面。」晓晴笑道。
「是吗?」我说道:「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去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吗?」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吗?原来我们认识已有一年了吗?我都不记得了。」
晓晴叹了口气,静静地摇晃着手上匙。
「你不是这样就生气了吧?」我笑道,其实我真的担心她会真的气了我。
晓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唇道:「其实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麽……问这个?」
晓晴深呼吸了一下,彷佛歇尽了全身气力似地道:「因为我喜欢你。」
在我还未定过神来的时候,她继续道:「可是,你大概有点讨厌我吧!」说着从手袋拿了一个红色的信封出来,递给我道:「我要结婚了,所以我想问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如果你亲口对我说没有,我就可以放心地跟他结婚了。」
「如果我说有,那你怎麽办?」
晓晴呆了似地望着我,然後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