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为太久没接到家里的电话,听到三个月不见的声音,突然很想哭,就一直不停的哭。」
『嗯!』我点头。
「我的天呀!然後那你弟打电话来,要你回去罗!」
『对呀!下下下礼拜吧!刚好星期五没课又没什麽作业可以回家,而且听到老弟欠扁的声音,我突然很想回去。』我发现我是个恋家的人。
这一天,我和天兵男不小心巧遇在新教学大楼,这时的我刚好要去上思维与创作课,刚好可以闲话家常。
「那很好,那我也要回家,一起订车票。」天兵男他很高兴的拍手鼓掌;「这样有个伴一起回家,很好耶。」
我觉得他的样子好像天真的小孩子。
『你不留恋台东吗?小矜矜也在这里喔!』我贼贼的笑。
「啊!」天兵男苦笑着说;「琴矜应该有跟你说我放弃了吧!」
『可是我觉得感觉还有的话,怎麽能够轻易说放弃呢?』
「也许我可能一时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吧!而且她的个性太正经了,我说什麽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然後就没什麽话题聊了。」
『你觉得她的个性很糟吗?你这样说她,我可是会生气的。』我不认同他的说法,虽然我常常很忌妒琴矜的外表,不过说实在的,至少她会把吃不完东西丢给我,光这一点,就是个大方的好女孩。
「不是呀!就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喜欢给我互动,你知道一个人一直独角戏,也会很疲累的,不像我跟你呀!欧巴桑,你就像一颗球压都压不扁,非常的好玩。」
爲什麽我觉得自己被称赞,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呢?而且还有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起来。
『我是拿来玩的。』我重复他的重点意思。
天兵男还一副好欣慰的样子,「对呀!你的脸多像给人娱乐的卡通人物,看你的脸就心情就会变好,来,欧巴桑在地上滚个三圈吧!」
『……』
後来上完课,我又回到宿舍,习惯性的开着电脑。
可是这次多的是一份期待了,每次课上完了,就会上线,然後打发时间的看看别的事物。
我想这一定是我们上过的教育心理学中的名词,狗听到铃声就无法抑制的流口水,『制约』,我被一个从没见过的学伴给制约了。
而且对方是一个有对象的人。
我一直鼓励他去追他喜欢的人,每天都给他精神喊话,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去追。
因为我给他敢追求的勇气,他真的要到他喜欢女孩的电话,也要到MSN帐号,然後之後他很兴奋的说跟她之间有什麽互动,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都敷衍的打『很好呀!有进步,有希望了,有喜帖记得寄过来,我会多包一些钱。』。
他打字很慢,所以我必须一个晚上待在电脑面前,开另一个视窗玩flash小游戏,或是看看别的网站,等待着他的对话框发出声音,然後很认真的回覆他。
有时候我也会等到不耐烦,发飙的说;「你这个大白目,真不想跟讲话了,真浪费我的时间。」
『对对…对不起。我会再打快一点。』对话框还是很久之後才会有回覆。
一整个晚上待在电脑面前的结果,就是室友们感觉到我的异状,她们常讲我容易沦陷,其实,她们不知道我背後的理由,至少我不会这麽痛苦的想起以前的事情,至少我有别的事情可以想了。
本着我跟这个学伴不会有任何秘密,我将下下下星期要回桃园的事情跟他讲。
「那恭喜你呀!我好久没回家了。」
『你也可以回家呀!我记得你家住在台北,比我近了。』
「目前没有适当时间可以让我回家,而且这样你就有三天不能跟我讲话了,这样我会……」
『会怎麽样?』我心不在焉挖着鼻孔,又一边打着字。
「会觉得很寂寞耶。」
『你需要的是有人给你勇气,去追求你心理所爱吧!』
「那个女孩对我来说似乎太遥远了,我觉得很挫折,而且……」
而且在我的惊讶的发现下,他的显示图片没有那女孩的照片。
我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闻到接下来的不妙事端。
「她在我心目中没那麽好,跟她相处之後梦想破灭,而且前天我知道她好像有喜欢的人,我其实还满难过的,心情糟糕到还满想哭。」
『那你现在还好吧!』我一边吃着洋芋片,一边在我键盘打道。
「跟你讲一件小秘密,我今天下午哭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呀!」
『跌倒再站起来就好了,我以前也是那样过。』
这个小弟弟失恋了,我却陷入很想睡觉的状态,不过在这时後寝机的电话响起,我的精神好了一点,跟我的学伴打四个字『不好意思』,就去接电话了。
「哈罗,欧巴桑,我订到票罗!我订到的是下下下礼拜五早上十点的票,你知道网路订票台东到桃园的车次最少,所以车票最难订到了。」
原来是天兵男,我非常悠闲的缠绕着寝机的电话线,跟他说票就拜托他去拿了,而很奇妙的,我感觉到某一个人偷偷观察的眼光。
结束电话,我直接走到那个偷偷观察我的人书桌位置。
我的手指直接戳戳她假装没事的肩膀;「琴矜,你好像还满好奇的喔!那通电话内容大意就是我跟他下下下礼拜要回桃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没有没有呀!」她猛烈的摇头。「我家住在高雄,干嘛跟着你们去。」
「可是你不去就很可惜耶。」我还眨眨眼睛,装很可怜的样子给她看。「要不要趁机会跟他说,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曾慈音,你不要玩我。」说着说着,她竟然拿出的袖珍枕头丢我。
果然是美女的枕头,丢到我身上都有一股淡淡优雅的香气,我正盘算着如果那些苍蝇知道每天琴矜的秀发和胴体就在这枕头上磨来磨去,嘿嘿……这枕头应该可以卖到不少钱吧!
看她嘟嘴生气的,又是另外一种好看的模样,该让琴矜护卫队看看的。
「去顾好你的小弟弟学伴啦!」她娇羞愤懑的指着我的电脑。
她又再赶我了,我耸耸肩,是你不要这个机会。
我回到久违的电脑面前,却看到好几串他的自言自语,我控制着滑鼠拉着对话框的卷轴,缓缓拉下。
「慈音,我这样说可不可以……」
「我知道你忙,而且从第一次谈话中,我感觉到你瞧不起比你小的男生。」
「因为我不知道该打些什麽,所以我开始打一些胡言乱语的话,如果惹你不高兴,就当过我没打过,好吗?」
「你常常说自己不好看,可是我觉得你好有耐心,常常听我讲一些很奇怪的话,在现实中都没人想听的,你都会很认真的回覆我,我真的很高兴。」
「而且我感觉到你好像是我希望符合类型的女孩,你知道吗?就是谈话之中还满有感觉,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是什麽,就是感觉很好。」
「你曾经说过抱一个人的感觉,会疗伤心里的痛,你说过有那个人曾经这样紧紧抱住你,空虚的心灵都感觉到发疼的充实,那个人,你说,他不在了,那我可不可以代替他。」
「我说了我的请求,你不要吓到喔!」
「其实我真的很紧张,打的手都会在抖,我嘴里含着奶茶都快喷出来。」
「唉呀!我也不知道该打什麽才好,我想说我想说……」
「我想要抱抱你,我想要在乎你。」
看到这边,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後面竟然还有一句。
「在你回去之前,可不可以让我见你一面,我没办法满足在虚拟的画面只能看见你的字,我想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