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件後,两人的气氛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没有冷战但也不到热络,简单来说就是尴尬。闲聊的内容伴随着尴尬,两人都不敢有眼神上的交流,谈话的内容也尽量避开早上的事情,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个礼拜。
「学长好。」几天前开始,杨童白放学便会到社办来、跟刘昊冬讨论关於比赛以及当月校刊的制作概念,而令刘昊冬意外的是,这几次敖子逸竟然都没有跟来。
「怎麽最近这几天都没看到敖学弟啊?你们......吵架了?」刘昊冬抬眼查看杨童白的反应,而答案显而易见。
「发生什麽事吗?」刘昊冬试图从她的眼里探索到更多答案,只可惜杨童白很快就掩饰下来了。
「学、学长,那个......学姊呢?她最近怎麽也没来啊?」机智的她转移了这个对她来说颇为尴尬的话题。
「她啊,说是跌倒扭到脚,不方便到处跑就没来了,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吧。」刘昊冬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但明白她可能有苦衷就也没说破。
「这样啊......」
「对了你上次提议的那个主题,老师说可以喔!而且她很喜欢,很快就可以开始做采访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美术方面得等学姊回来才可以做。」
「没关系,先把企划大纲整理出来吧,还有版型,我刚刚画了几个你要不要看看...」刘昊冬伸手往另外一张桌子上探去,摸到一本厚度中等的分页式笔记本,翻开某一页摊在桌上。
「原来学长对排版方面也有研究喔!」
「其实是你学姊教我的啦,现学现卖啊哈哈。」
校刊社内笑声欢愉,敖子逸站在和里面相比起来略显冷清的走廊上,想进去却不敢进去的矛盾,让他纠结於此,停在外面听着他们的笑声,独自心痛着,谁会知道他已经这样停顿了多少次,始终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别人经过再经过。那个原本就不属於他的地方,终究不会为他保留。
结束了几个小时的讨论,天色已然昏暗,他们离开了社办,来到校门口准备道别。
「要我送你回家吗?」刘昊冬担心女孩子自己回家会很危险,况且今天留得特别晚。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其实她还蛮不喜欢敖子逸以外的人陪她回家,并不是她特别喜欢敖子逸,而是一种习惯。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喔。」刘昊冬旋身面向跟杨童白家方向反边的位置。
「嗯,再见。」一直等到杨童白说出这句「再见」他才迈开步伐,没多久便不见人影。
杨童白重新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迈开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走没多久,她的额间却突然冒出冷汗,手心也在冒汗,脸色越来越苍白。
为什麽路灯不能在亮一点!
其实她很怕黑的,尤其是回到家里的那条路上,那路灯总是不够亮,有几次她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都会稍微走快一点,但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多,因为平时他们不会留这麽晚,而且通常都有敖子逸陪着。
「为什麽这时候还会想到他!!」杨童白大声怒吼,急促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可随着停下的脚步让她更注意到四周声音的流动。
时不时发出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就连一些细微的风声都会让她心惊胆战。
「喀喀。」她的身後传来类似像铝罐被辗压的声音,她不敢往後看,用力地抓紧自己的背包,往较为明亮前方看去预备逃跑,却不料踩到地上的石块,脚一滑便向前扑倒。
「啊......痛......」膝盖传来阵阵刺痛,肚子也有冲撞到的阵痛感,她撑着地面,缓缓地将身躯撑起。
「喀喀。」这次的声音跟上次不一样,比较久,而且越来越近,有点像是......脚步声?
「你在地上干嘛?」这声音对杨童白来说非常熟悉,她盯着那双她很有印象的运动鞋,因为当时鞋子的主人一直跟她炫耀他有新鞋穿,但是新鞋一穿就是两年,所以那双鞋现在看起来有点残破不堪。
「等等,你干嘛突然哭啊!等、我有面纸......给你。」敖子逸从背包的某个夹层翻出面纸递给杨童白,好让她擦眼泪。
杨童白很不想说自己为什麽哭,因为她觉得原因太幼稚了,幼稚到她想打昏敖子逸,隔天再告诉他这只是梦,或是他出现幻觉了,所以她的哭点到底是什麽,还是别说了吧。
「所以你刚刚到底在哭什麽啊?」敖子逸大概就是得不到解答不罢休,而杨童白也同样固执的不说,两人就这麽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到回了家。
真是......太丢脸了。
杨童白拍拍自己红润的脸颊,试图把刚刚的一切都拍掉,乾脆忘掉最好。
而同一时间的敖子逸则是回想起刚刚杨童白说的那番话「为什麽这时候还会想到他」。
想到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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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和好了?」午餐时间,杨童白把昨晚回家的情况说给莫央然听,但是她自动把哭的那段删掉,那真的太丢脸了。
「没有吵架哪来的和好呢?」其实她那天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能接受而已。
「我以为你那天生气了呢,没生气就好。」确认一切都安好,莫央然才放心的咽下一口饭。
「要担心我有没有生气的人应该不是你吧。」莫央然跟她其实是国中同学,国中时两人就熟悉彼此,想不到高中也意外进了同一间学校,高一时两人就特别不寂寞,因为他们都还有彼此。
莫央然笑而不语,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便当,隔没多久却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歛下笑容,转为皱眉,「可是为什麽......子逸同学会出现在那里?学校不是五点就放学了吗?」
经莫央然这麽一说,杨童白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意识到这点。
对啊,为什麽那麽晚了他还出现在那里?带着疑问,他们各自安静地吃完这顿饭。
杨童白转开水龙头,乾净透明的水立刻从里头冒了出来,洗着碗筷的同时,他也在想到底是什麽原因,敖子逸才会“碰巧”出现在那里,重点是,那真的只是碰巧吗?
「敖子逸!外找!」
听见关键词的当下,杨童白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她除了看到敖子逸兴冲冲的跑过去以外,还看到一个女生,而且她还挺熟悉的。
「学姊?」敖子逸没想到学姊竟然会到班上来找他,更让他意外的是学姊脚好了,「学姊的脚......」
「已经好了!」余萱苒动动脚踝让脚恢复这件事更有真实性,但膝盖的伤疤依然存在。
「哇!太好了!不过学姊来找我有什麽事吗?」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道谢,上次太匆忙了。」
杨童白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看着两人,心里有着莫名的闷气无法消散,又有一种不甘心退让的感觉,可是为什麽会有那些情绪,为什麽会不甘心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这样看下去可能会心烦死,於是她撇过头,最後乾脆趴下睡觉,不再理会外界事物。
「学姊再见!」结束了短暂的谈话,两人道别。正要回座位时,敖子逸发现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的杨童白,他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关切。
敖子逸坐在前一个座位,想仔细看看杨童白的脸却只看见了她的头顶,於是他想到了一个他认为绝佳的好办法,他先是靠近杨童白的耳旁,接着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杨童白抬起了头。
「你在干嘛。」杨童白似乎是还没睡饱,双眼迷茫的看着靠他很近的敖子逸,却丝毫不为所动。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敖子逸傻笑,同时缓缓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莫名其妙。」趴下前还不忘多补一句,敖子逸顿时松了口气。
看起来应该没什麽大碍。
确认了之後他才安下心,自己默默的回到座位上。
待续_